说干就干,立马就去村里老张头家买蜡烛。老张头有一辆马车,三天两头地去县城,所以干脆就在自己家开了个小铺子卖些针头线脑的杂货。
见到夏亦把所有的蜡烛都全买了,老张头还有点吃惊。
“逐哥在学缝衣服,烛火太暗,怕伤着眼睛,所以多点几根。”夏亦非常机智。
等到吃过晚饭,天已经全黑了,夏亦碗一推,还鼓囊着嘴巴,就对着顾文逐含混说道:“我去下刘青家,等会就回,你不要走啊。”
打开院门要出去的一瞬间,又扭头再次叮嘱道:“别走啊,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老屋里,夏亦认真地一根根摆着蜡烛,心里无比憧憬。
“179,你说逐哥看到了会不会非常感动?我觉得这个点子简直太浪漫了......”
“可我之前给你推荐情侣必做的十件事情时,你不是还说这太俗吗?”
“别人做来俗,我做来就叫浪漫,算了算了不和你说了,你不懂什么叫仪式感。”
蜡烛慢慢地在地上摆成了一个心形,夏亦再小心地给每一根都点上了火。老屋被盈盈烛光照得一片光亮,似乎整个房间都变得格外温情。
“好了,我去找逐哥来了。”大功告成,夏亦打了个响指,开始回去叫顾文逐。
顾文逐正在给麒麟的食盆里盛饭,麒麟大口大口地吃着,嘴里还愉悦地呜呜,夏亦一把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回来啦?桌子上有几个柿子,是刚才大柱送来的,快去吃吧。”顾文逐连忙放下食盆,对着夏亦走了过来。
夏亦却不说话,只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嘴角含着笑意。
“怎么了?”看着夏亦这副模样,顾文逐不觉放软了声音,也微笑起来。
“我要带你去看一样东西,是我送给你的惊喜。”被顾文逐温柔地注视着,夏亦突然有点羞赧。
“是什么惊喜?”顾文逐的声音更加柔和,好似绸缎轻轻拂过耳畔。
“来嘛,你跟我走,去了你就知道了。”夏亦话里隐隐带着雀跃,说完就往外走去,顾文逐忙跟了上去。
“当当当”,刚走出院子,就听到村里传来敲锣的声音,还伴着王叔撕心裂肺的高声呐喊,“走水了,走水了,房子烧起来了......”
第17章
一名端着水盆的汉子从两人身边跑过,又顿住脚步,对着顾文逐大喊:“你家老屋子着火啦,还不快去灭火。”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糟了,我去灭火。”顾文逐对着呆滞在原地的夏亦急促说道,然后把衫角利落地往腰带里一掖,回屋一手一只木桶提了出来,对着老屋方向跑去。“你就在家,别乱跑。”
“179,是我那心形蜡烛起的火吗?”夏亦失魂落魄地问系统。
“宿主,好像是这样的。”
等夏亦也惊惶地端着木盆赶到老房子时,明火已经被扑灭,只剩下屋顶和窗户都还徐徐往外冒着黑烟。
等到黑烟散去,众人这才走进屋里细看。
只见屋子四壁都被燎得漆黑,地上也是湿漉漉的。众人围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百思不得其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这老屋子怎么会着火的?里面又没人住也没有什么家具。”李柱用手扇着鼻前的黑烟疑惑问道。
“对啊,想不通,也没有山火雷电劈中什么的,就这样自己就燃起来了。”
“莫不是什么山精住在这屋子里?”有人失声喊道。
“瞎说什么呢?成天就山精山精的,有人真正见过山精吗?都是听人编出来的。”旁边的人马上辟谣,“不过,我前两天去隔壁村倒是听说他们村有狐妖出没......”
“我正出门,看到这屋里燃起来了,窗棂子都在冒火光,赶紧跑到王叔家,王叔立马就拿了锣出来......”李柱得意洋洋地向着周围的人邀功。
顾文逐放下手里的桶,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见夏亦从进屋后就一脸掉了魂的模样,就低声安慰,“别怕,没事的,已经扑灭了。”
“那......那损失大吗?都烧掉了些什么?”夏亦的声音都变了调。
“老屋子本来也没什么东西,就几样不用的坏家具堆在墙角,全都不值钱,烧了就烧了吧。”顾文池见他连声音都急变了,赶紧安抚。
“那你看出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吗?”夏亦不安地嗫嚅道,心里七上八下。
“还能怎么烧起来的?瞒得过别人还能瞒过我?真以为我看不出来?”王叔一手捧着个木盆,一手拎着他的铜尿壶,微眯的小眼睛射出精光,看上去气势摄人。
夏亦双腿一软,嘴一张,立马就准备要竹筒倒豆子一样地招供出来,“王叔,我......”
王叔抬手阻止了夏亦未出口的话,脸色阴沉狠狠说道:“那三个坏胚子真是贼心不死啊,在你们那儿吃了大亏,从此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先是去你们院子偷盗,偷盗不成就干脆去绞烂院子里晾晒的新衫。这还不够,居然偷窜到你家老屋里来纵火!”
“而且他们已经把仇恨对准了全村。前天,蛋娃他娘给他煮了个鸡蛋,放在碗里后就转身回了趟房,你们猜怎么着?就这一会功夫,那鸡蛋就没了。”王叔先是冷冷一笑,再把目光投向远处,幽幽叹息道:“从此村子里将不得安宁,腥风血雨啊......”
“只要让我抓住那纵火贼,我要让他掉一层皮。”王叔把铜尿壶狠狠地坐在了地上,咬牙切齿地说道。
“179,我好怕。”夏亦缩到顾文逐身边,和系统一起瑟瑟发抖。
“怎么了?”顾文逐察觉到夏亦的异常,见没人注意,就伸手拍拍他的肩。
“逐哥,这火,这火可能是我点着的。”夏亦垂头丧气,内心不安。“我本来想————”
“小亦啊,不要替坏人隐瞒,这些坏人不值得。”王叔居然耳尖地听到了,大声打断,见夏亦还要说话,伸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你什么都别说了,王叔心里自有分晓。”
夏亦、179:......
回到家中,顾文逐这才想起最开始出门看惊喜的事情,于是抱歉地对夏亦说道:“你本来说送我惊喜来着,结果房子着了火没顾得上,现在你可以带我去看那惊喜吗?”
夏亦的嘴张了又张,最后只得含糊答道:“惊喜都给烧没了,以后有机会再给你看。”
“宿主,你还想再纵一次火?”179不可思议地尖声大叫。
“不敢了不敢了。”夏亦忙不迭否认,补充了一句,“我是说换别的惊喜。”
第二天,夏亦又去了地里看他的那一畦萝卜,萝卜秧子绿油油的煞是喜人,一看就要大丰收。
美滋滋地守了半天,憧憬一会过了瘾后,夏亦开始慢慢往家走。
刚走到村东头,就见到一名披散着长发的陌生中老年,正施施然站在李嫂家的猪圈旁。而王叔正蹲在一边的柳树下,假意抽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那是一名五十多岁的清瘦老者,长发飘飘垂在肩头。像是从古装剧里走出来的世外高人。
他穿着一身宽袍大袖的青色长衫,面料看上去很好,随风微微摆动。腰带上还绣着暗花印纹,透出一种低调内涵的华贵。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捋着长须,看上去仙风道骨超尘逸然。
这种人一般只会出现在群山之巅或者云雾深处,平常不是在抚琴就是在下棋,身后再跟着两名端茶的徒儿。
现在出现在李嫂的猪圈旁,里面还有两头大肥猪在哼哧,这画面怎么看怎么都不和谐。
王叔见到了夏亦,对他招了招手,等夏亦走过去后,他用手挡着嘴,神神秘秘地说道:“一大早就在村子里晃悠了,还卖什么猪几夜。看他那打扮,不是个江湖骗子就是个给种|猪配|种的猪倌。”
猪几夜什么猪几夜?夏亦看着那名老者,嘴里反复念着王叔说的那个猪几夜,觉得莫名耳熟。
猪几夜,猪几夜,筑基液!夏亦咯噔一声,那人说的其实是筑基液吗??!!
夏亦心里开始扑通扑通起来,想了想还真放不下,就对着猪圈走了过去。那老者见夏亦前来,以为生意上门了,于是微微点头颔首,还不待他走近,就出声问道:“小友是来买筑基液的吗?”
没错!筑基液!不是猪几夜!
夏亦走到他身旁,上下打量了一番,再用接头暗号一样的口气低声问道:“修仙?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系统?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