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卧室里那些女人的物件是怎么来的?”
“我也是弄不懂。她们竟然以能在我家过夜为荣。有时候我也是有苦说不出。”
“真的?”她脸上红扑扑的可爱至极。
“真的!”他眼里有光,像盛进了天上北斗星里最亮的那颗。
六月末的晚风吹过他俩的发梢。蹭过他们的脸颊。吹乱了俩个本来不该交集在一起的命运。若是怪,就怪那六月的风并不轻薄,它承着重重的思念。
盛年之敢当
北平六月的晚风,干热中带些清凉。吹在身上总是让人免不了的躁动。云切心里翻滚着。他觉得自己的某种欲望快要燃烧起来。赶快打开车门下了车。让自己清醒清醒。却偏偏是这样不懂人心意的暖风,吹得人更是不能自已。
嘉玥也跟着走下来:“你怎么啦?不舒服吗?”云切全身都在发抖。
“我没事。我不是一个坦白的人。我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一定要把自己隐藏的严严实实。刚才给你说的那些话,等于对我扒衣处刑。我有点害怕了。”
她慢慢走近他,伸手圈住他的臂膀:“这样会好点吗?”
他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反手紧紧把她抱在怀里,低下头,吻在她的唇上。他的吻有点鲁莽。就是一味的想要占有。他挑唆着,要她的回应。得到回应后是更强烈的索取。他想要她。他太清楚了。
好不容易,她才脱离了他的挟控。心里的欢喜远没有震惊来的猛烈。她第一次知道了男人式的危险。
吕云切伸手擦掉嘴唇上口红的印记。抬眼看她火一样的脸。心里开心至极。拉过她上车:“别怕,我还是有分寸的。”
“送你回家吧。再晚,我可能会被你爸爸打死。”
“我爸爸从来没打过人。”她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他哈哈大笑起来:“你真的太不了解你爸爸了。你大概也从没关心过家里的生意吧?”
“我家的生意,爸爸从来不叫我们管的啊。”
“你爸爸从山西到北平,一路很辛苦。也做了很多大事。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辈。”
“你从哪里听到的我爸爸的事?”
“听他老人家亲口告诉我的。”
“什么时候?我都没听过爸爸讲他自己的事。”
“你睡了啊。我送你回北平的那晚,可是没少听令尊的传奇。”
原来如此。嘉玥抿嘴笑了笑。
但,当吕云切真的开车到秦府的时候,秦爸爸已经怒不可恕了。嘉玥从来没见过爸爸如此生气过。他手里甚至还拿了把□□。
“秦先生。我的车子出了点问题,耽搁了些时间。我向您赔罪。”吕云切当然不能让嘉玥一个人去受秦老先生的暴风骤雨。
“你当我秦志山是吃素的啊?老子今天毙了你。”秦先生上前拽住切云的衣领手里的□□就顶在了印堂。
嘉玥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来挡。
云切真的没想到秦先生会如此生气。一时真的有点慌了。还好嘉玥妈妈冷静些,一把拉过女儿,对吕云切道:“你既然已经有家室。还敢来调戏我们未出阁的姑娘。你真当我们秦家好惹的?”
“伯母,我未婚啊。我没有家室的啊。”吕云切心里发狠,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嚼舌根。
嘉玥妈妈给丈夫睇了个眼色。秦先生放下枪,仍旧犀利的说:“我女儿说你已经有家室了。你还敢抵赖!”
吕云切一脸无辜的看着嘉玥:“嘉玥,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啊。我从来没有结过婚的。”
嘉玥这才想起,起初对妈妈说过的谎。赶紧来解围:“妈妈,我当时撒了谎。我当时觉得他就是个花花公子。又不好意思说明。就扯了谎。是我错了。”
“伯父。都是误会。”切云对这个花花公子的说法很想提出意见,但眼前让秦先生熄火才是重要。
嘉玥妈妈其实心里很喜欢这个高大挺拔的英气孩子。气马上就消了。笑眯眯的把云切从秦先生手里救出来:“原来都是误会。没吓到你吧?”
吕云切在商场上炼就的对机会的把持,在这时正好派上用场。一不做二不休开口道:
“伯母,伯父。我也不想隐瞒。我心里很喜欢嘉玥。想要和嘉玥在一起。如果你们同意,我母亲下个月回沪。我们两家可以说说婚事了。”
“的确是在国外长大的。国内的情形便不太懂。不过我们家也没有那么老派。你总是先找个介绍人把你的生辰八字写来给我看看啊。”秦先生喜欢爽朗的人。尤其是这个能喝酒的爽朗的漂亮小伙子。
“马上就办。谢谢伯父提醒。”
“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云切看了看嘉玥,嘉玥脸上倒是挺欢喜的意思。嘉玥妈妈知道云切的意思,推了推女儿:“你去送送吕公子吧。”
就剩下俩人。云切上来拉住嘉玥的手:“这叫先发制人。气势够了保准百发百中。”
“你都还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呢。”
“什么?你难道不愿意和我一起?你是爱我的。我知道。”
“那你以后要对我好点。我心眼小,又被父母宠坏了。受不了你的风月场。你也要收敛些。”
“所以你才说我是花花公子?”
“你一直都是啊。不是还有个张小姐等在你的公馆吗?”
云切哈哈笑“我就没打算回去。我回办公室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嘉玥柔柔的笑,踮起脚尖吻他的脸。道了声:“晚安。”
世界就是这样,像个天平一样。这里盛满了,那边就会很尖锐的突兀起来。一大早,张小姐就气冲冲的闯进了吕云切的办公室。他暂时用着伯父的招待室。沙发很硬,他对此很愤恨。应该睡在秦府的!
“吕云切!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想怎样?”
“别这样大呼小叫的。还听不够别人在背后的议论吗?”
“吕云切,我昨天一整晚都在等你!你去哪里了?你是不是和那个女学生鬼混去了?”
“怎么,跟着那个吸大烟的老鬼跟腻歪了?”
吕云切点燃一颗雪茄递到张小姐的手上:“不如我们来谈谈价钱。张小姐还是年轻啊。有什么能比金条更让人安心的?”吕云切也叼起一根雪茄。
“我明天要在你家见到沈醉。事成,我给你100根金条。”
“你到挺大方。只是你有必要这么费力救你伯父吗?你伯父一死,财产不都是你的了?”
“张小姐,我吕某人可从来没问过你藏在老家的孩子。”
“原来吕公子对我这么上心呢。我好感动啊。”张小姐嘴角抽搐了一下,精致绝美的脸瞬间就邪恶起来。
“吕大公子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天,我也了解了。明天下午我家有麻将局。别忘了来。”
只是吕大公子万万没想到会在张小姐家见到嘉玥的爸爸。
秦先生只装着不认识。早早就离席了。吕云切便按照自己的套路慢慢接近沈醉这个只手遮天的军统头子。一晚上陪着输了不少,总算定下了一个单独见面的机会。拖着一身疲倦回到家,才发现秦先生早等在客厅里。也是意想之中的事。
“伯父。我已经给嘉玥说明了情况。如果嘉玥没有告诉您什么。我想我也没什么奉告的。”
“既然嘉玥知晓,我便不多说。只是来提醒你一件事。沈醉在上海的赌场每天都获利上万。你觉得他会在意你的那点赌资?怕不是想要你家外滩的资产。”
“沈醉是我的老朋友了。我们一起在云南当过兵。他选了扶摇直上,我选了回归家庭。他野心大的很。你多加小心。”
“伯父。我一直都怕嘉玥误会我,所以才一直没请您帮忙。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救出我伯父?我伯父一生正直。在抗战的时候帮后方弄了不少军火。怎么突然就翻脸不认人。把人逼到这个地步?”
“你找沈醉也不一定是找对人。虽然他现在有权有势。你该去蓝夫人处走走,我想蓝夫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后面藏着什么事故。还有,这件事不是你这种小孩玩的游戏。还得你父亲来。你父亲出了名的八面玲珑,在军政界都很有门路。为什么把这件事交给你?”
“我爸爸跟伯父自小关系不好。只是伯父膝下无子,把我当亲儿子一样疼爱。我不能像爸爸一样袖手旁观。”
“恐怕你爸爸的袖手旁观不是没有理由。我的话也只能说到这里。再多的我也真的不知道了。”秦先生起身要走。又说道:“我一生做的最对的选择就是能给我的三个孩子平和安稳的生活。今天看见你,像是看见几十年前的自己。心里很感慨。”秦先生也是才知道吕云切竟然是安华的太子。自己赢弱的小女儿怕是坐不住这个女主人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