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个不问，一个不说，只是短短一个字，后瑞便没了多余的解释。
在林若熟睡后，后瑞再次睁开眼，举起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脸，可指尖轻触，她的睫毛便有轻微抖动。担心吵醒林若的他，终是忍住收回了手。
他一直隐藏的秘密还是以这种方式被发现，林若那样聪明的人定是猜到了什么，看来之后的一切他要藏得更隐秘一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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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晚被吵醒多次，林若没有睡好。所以到了点也不愿起，在摸到床上好像有个大型抱枕后竟意外再次睡熟。
等她再次睁开眼，已是两小时后，而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双手搂抱的竟是后瑞的腰。
此刻的后瑞早已醒来，坐起靠在后方的垫子上，满眼含笑的看着她。
林若赶紧松手，埋怨道：
“怎么不叫我起床，这都几点了。”
“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今天不是说要带我去医院，又不用去公司。”
这样的早晨，让后瑞觉得无比惬意，他又怎忍心打破这份美好。
不去上班，的确是可以睡个懒觉。认同了后瑞这一说法的林若，梳洗好就下了楼。
此时李培护早已等候在大厅。
“上楼去把他接下来吧，准备下，等会儿吃完饭我们带他去趟医院。”
林若说完便左拐向餐桌走去，李培护点头示意后小步跑向二楼。
早晨九点的阳光已稍显刺眼，透过厨房斜方小格的隔断窗斑驳的照在余宛儿脸上。
看到林若已经坐好，她手上的动作快了些许。不一会儿一份煎蛋一杯豆浆就已呈现在林若眼前。
林若看了这泛黄的煎蛋一眼又抬头看向宛儿，她果然发现了她现在不爱吃水煮蛋而爱吃煎的。
只是宛儿避开了她望去的目光，两人之间没有明说的某个点卡在那里，让彼此都沉默许多。
林若是愧疚的，毕竟她的突然出现，让宛儿和后瑞的情路绕了弯路，而知晓后瑞昨晚在她卧室留宿的她，定是十分伤心。
见后瑞下来，余宛儿便转身过去服侍。
林若喝了一口桌上的豆浆，润润嗓不再继续，今天早上，她想等后瑞来之后再一起吃。
等待的空隙，林若放在桌边的手机传来震动。打开一看竟是于灿阳的来电。
她侧头看了看后瑞卧室的方向，李培护正站在门外。于是回过头不再犹豫的按了挂断键。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也知道她的不方便很有默契的不再打来，只是不一会儿林若就收到对方的信息，她粗略一看便知，于灿阳这是着急要实施第一个计划了。
吃完饭，四人驱车赶到离后家别墅较远的一所私立医院，这个医生在治疗肌肉萎缩和神经损伤方面是享誉国内外的专家，林若花了很大价钱才预约到。
后瑞被推进诊疗室后，林若就让李培护和余宛儿等候在外，一有什么情况立刻给她汇报。
随后，她独自开着车，驶向医院不远处的一个疗养院。
第8章 筹谋
初夏的微风，不热不燥刚刚好，疗养院的老人很多，这个点都被推到了外面晒太阳。
有的老人独自一个儿孤独坐着，嘴里不停絮絮叨叨不知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更多的老人，爱三两个聚到一起，聊聊自己的过往、自己的儿女，都是些看似鸡毛蒜皮却很美好的事。
林若路过一片池塘，水面波光粼粼，一束阳光折射入眼，她略感不适的眨了眨随后伸出纤白细嫩的手挡住。
侧眼一望，便看到一个坐在一半树荫一半阳光下的老年妇人。
这该便是书中女配林若的母亲了。
身着米白色粗麻上衣，黑色宽松长裤。身材中等，个子却不矮。
虽已年老色衰，可单从这标准的五官便能猜出年轻时定是个大美人。
而林若，恰好继承了母亲的这些优点。
林母想晒太阳又怕光线太强，特意找了个这么绝佳的位置坐着。
林若轻声走过去，和林母坐在同一个椅子上，两人中间只隔一个人的距离。
“阿姨，怎么一个人坐这儿，没人来陪您说说话么？”
林若侧头看向身旁的林母，目光柔和，像是第一次见面般的微笑着打招呼。
老人本还仰头看着树叶间的小空隙，阳光从那些孔透过来，斑驳地照在她那虽布满皱纹可仍旧白皙的脸上。
听到身旁突然出现的女声，林母略感诧异，慢慢低下头转过脸看向面前这个生的极其好看的年轻女孩。
面前的人让她感到十分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见女孩眉目温柔，好心的和她打招呼，她也回以微笑，语气温和的道：
“有的，有的，刚刚我女儿的男朋友还在这。不知道一下子怎么又没影了。”
男朋友？
林若疑惑，林母现在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记得，怎么会记得她的男朋友。
并且，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到底是谁？
按书中的描写，林母因高龄产下林若，留下疾症。刚到花甲之年，便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对过往记得很清，对新的事物却茫然无知。
林若不解，十分好奇却又假装闲聊似的追问出口：
“您女儿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呀？”
老人听到问题后，明显愣了一下。
她低头独自思索，好像终于想起似的兴奋抬头，可在张口的时候又失落的再次低下。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的犹犹豫豫出声：
“灿阳，应该是叫灿阳，可是什么灿阳来着......”
“我实在想不起来他的姓了。”
“到底姓什么来着。”
......
老人还在困惑，努力想要记起整个名字，嘴里不停反复念叨，可终究没个结果。
“于灿阳？”
林若试探性问道。
有了这一提醒，老人顿时眼里有了神，看向她连连点头：
“对！就是这个名字，他刚刚还坐在旁边教了我半天，我竟过了一会儿就忘了。”
老人刚说完，眉头却蹙起，看向林若的眼神带了疑惑：
“丫头，你怎么知道的，你们也认识？”
林若听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伸出手握住老人充满沟壑松弛粗糙的手，移动身子坐近了一些柔声说道：
“妈，我是林若啊。”
老人听后连忙抽出手，向后靠了靠，连连摇头：
“我女儿还在别的城市上大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一直忙于学业，都抽不出空回来看我。”
后面这一声，明显低沉很多，语气里有道不尽的失落。
上学时的林若初遇于灿阳，还是个素面朝天，单纯简单的女子，的确不像如今的她妆容精致，充满锋芒。
在商场上打拼多年，那个懂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口蜜腹剑的女子，眼神也早已不是当初的天真无辜，而是变得深邃冷漠。
林若不再靠近，只是坐在那静静的看着林母。
林母也呆呆看向林若，看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这个丫头的确和自己女儿长得很像。
她小心翼翼去碰林若的手，见她没有拿开，便稍显放心的举起，仔细看着她左手食指第二关节处的肌肤。那里的确有个印记，是林若小时候骑自行车不小心磕到留下的。
眼前的丫头，竟真的是她的女儿。
她怎么连这都忘了，她的女儿已经毕业很多年了啊！
紧握住林若的手，林母再次抬头看向她，眼里已蓄满泪水，两人眼神撞到一起后便相视一笑，紧紧相拥。
阳光偏移，不再有树木遮挡，母女俩相拥的影子照在地面一高一矮很是温馨和谐。
可自两人身后，又出现一个细长的男人身影，正一步一步向她们靠近。
林若感觉到身后来人，慢慢松开林母，伸出右手示意，来人识趣地停止了步伐。
轻柔擦了擦林母脸庞的泪，林若柔声道：
“妈，我有点事要离开，过一阵再来看您。”
再次握了握林母的手，林若便起身离开。身后那个男人随着她，从林母背后的一条小道拐过去。
没过一会儿，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围墙处。
“没想到你比我早来这么久，还告诉我母亲，你是我男朋友。”
林若在一处隐蔽的地方站定，出口的声音偏冷。
那日他们不是已经说清所有的一切，二人现在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