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烟过去把她拉了起来,她虽第一眼也不喜欢穆熙然,但好像和她也没什么直接关系,更何况她还带着自己强烈的主观情绪。
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这样似乎有些过分了。
滑稽的一幕出现了,穆熙然感受到一股无名的力量正在把她往起扯,当下倒也没觉得害怕,只死死用力道压着不想被拽起。
温烟心想,她怎么会这么重。
她叉着腰,在一边喘气。
这一幕,被陆砚行尽收眼底,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提醒她一句:“你可以把她变起来。”
温烟用了他的建议,下一秒,穆熙然一脸懵逼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温烟在她身后变了个隐形木板抵着,底部黏在地面,她被迫保持站立姿势,不能弯腰也不能动弹。
这是温烟对她的友(chéng)善(fá),谁让她在快被拉起来时又故意柔弱无骨往下倒。
温烟以为她不会站,就想了这么个方法让她学着站立。
在那声矫揉造作的「砚行哥哥」说出口之前,陆砚行忍住笑意,先开口堵住了她的话:“我再去切点水果,熙然,你一会记得过来吃。”
陆砚行走开,三个人都围在了沙发边谈着话,有说有笑,穆熙然像个外人一样被从他们的世界撇开。
眼里浮起幽冷的怒意,她挣扎几下发现动不了,心底已经有了想法,她上下环顾了一圈,手指一点点收紧。
联想到陆砚行刚刚那一声对话,她猜测他身边现在应该也有别的神仙在。
只不过她是附在气息未尽之人身上,法术暂时不能施展,看不到周遭的境况。
“你放开她吧,她今晚应该不会这样了。”陆砚行小声说。
温烟放开她后,穆熙然果然规矩一些,没过几分钟,便借着有事的由头先一步离开。
关门声一响,陆意凝心里翻滚的嘲意再也压制不住:“哥,你以后就得像今天这样,别管她,看她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她总不能一辈子缠着你吧,你又不欠她的。”
温烟特别赞同陆意凝的话,什么都没搞清楚就在一边叉着腰起哄,替他愤懑不平:“就是就是!”
陆砚行嘴角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一幕轻而易举被陆意凝逮了个正着,她拔高声调:“你还笑?你居然笑?她都烦你多长时间了,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我真是大写的服。”
陆砚行收敛笑意:“我这不是也在和她拉开距离,毕竟是穆叔叔家的女儿,也不好做得太绝。”
商承逸从酒窖里拿了几瓶珍藏的红酒出来,听着他们议论,也加入了吐槽行列:“话说,熙然小时候也不这样,长大怎么大变了样。”
温烟好奇地凑过脑袋,一脸八卦:“她以前什么样子啊?”
商承逸自然看不到温烟,更不用说回答她的问题。
陆砚行怕又搞出什么灵异,转移了话题:“你们是提前商量好的?华子呢,怎么没见他一起过来?”
“华子哥准备下个星期的世界青年西点冠军争夺赛呢,明天上午就启程飞意大利,没时间和咱们嗨了。”陆意凝说。
武愈华和他们一起长大,家里是开餐饮公司的,一个富二代没走管理不顾家里反对走了厨师这条路子。
他是一个甜点师,最擅长各类甜品的制作,还被陆意凝戏称为「少女杀手」。
用她的话来说,没几个女生能抵制住甜点的诱惑。
听完她这话,陆砚行若有所思起来,一个计谋渐渐浮上心间。
视线缓缓移向一侧,温烟正坐在一边安静的听陆意凝科普,全然没注意到身后陆砚行不怀好意的眼神。
第6章 .下凡
几人是有备而来,火锅食材来时就准备妥帖,吃了顿饭,陆意凝和商承逸就都离开了。
陆砚行算是证实了心里猜测——温烟只爱吃蛋糕一类的甜品、水果还有小吃,主食和蔬菜一类她不太热忱。
今晚张罗吃饭的时候,温烟小跑着去厨房看了眼,撇着小嘴不太满意的出来了,和他说了声就上楼自己玩去了。
他还摸索出个规律,九点左右是她的饭点。
陆砚行连线开了个视频会议,下星期可能要去日本出趟差,结束时趋近九点,他直接从客房下了楼,从饮水机接了杯水就坐在沙发上等着那抹俏丽的身影。
果不其然,温烟九点零五下来了,和他打了个招呼就拿起晚上买的蛋糕吃了起来。
等她吃到一半,陆砚行打商量似的开了口,听着好像是在为她考虑。
其实就是在用美食诱惑的方式驱赶她:“我认识一个会做很多美味蛋糕的朋友,你愿不愿意去他那住一段时间?”
温烟抬睫:“真的?”
她其实只是不确定想问一下真假,陆砚行心虚,以为她在试探他看出了他的意图,能躲一天是一天,为了打消她的疑虑,陆砚行又装无所谓淡淡补充了一句:“你玩够了回来就行。”
“正好我要去出差,不在家没人照顾你。”陆砚行尽量让自己的行为显得合情合理。
“什么是出差?”温烟问他。
陆砚行本来想说就和出去旅游一样,话到嘴边临时改了口,配上一副嫌弃的表情:“就是住破烂的小房子,每天饿肚子,穿脏衣服。”
温烟毫不犹豫选择前者:“我想去你朋友家住。”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我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把你送过去玩几天。”
温烟嘴里咬着块蛋糕,含糊不清:“好……”
陆砚行心底那抹狂喜快要按捺不住,但他这人总是能把最真实的情绪刻意隐藏伪装的很好,尤其还是面对温烟这样一个非人类!
反正他也看出来了,在不触怒她的情况下,温烟应该不会伤害人。
武愈华又看不见她,心里能减少几分慌乱,美食就能诱哄住温烟,他那似乎更适合她住。
要不然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吃饱喝足就只剩缠着他烦他吓他了。
趁她走的这段时间,陆砚行准备联系个法师。
只要她再一回来,他就做一场法事把她轰走,顺便再去寺庙求几张符咒辟邪。
他祈祷温烟最好能够被美食迷住了眼,把他忘个一干二净,脑子里没有一丝丝属于他的痕迹。
拨通电话得知武愈华在他的私人小别墅,陆砚行踏着月色不辞辛劳开着劳斯莱斯载着温烟把她送了过去。
为了遮掩罪行,弥补自己良心上的巨大不安,陆砚行还特意从酒窖里拿了两瓶珍藏了许久的宝贝。
“咱两谁和谁啊,你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武愈华开门把他迎进来。
武愈华是个铁血柔情的汉子,身型微有些圆润,人既慷慨又大方,家里也是不缺钱的主,祖上三代从商。
单看外形很普通,很难与「富二代」一类的词语挂钩。
“放着也是放着,不喝浪费,索性就当给你提前庆功了。”
感觉到一股力道扯拽他的衣袖,陆砚行偏头看去,温烟两手呈小喇叭状放至嘴边,用嘴型示意他:“蛋、糕。”
温烟比他矮一个头,说话声音突然放小,陆砚行有些听不清,俯身配合她,把耳朵凑近一些,自己的说话声也下意识跟着小了起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吃蛋糕!”
温烟猛不丁忽然又放大声音,喷薄的呼吸让他耳廓有些痒意,更也有些微微的刺痛感,他皱眉躲开,脸色难看地捂上耳朵。
陆砚行感觉耳边像是装上了扩音喇叭,现在满脑子还嗡嗡响,那句「我要吃蛋糕」像魔音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余音还未散。
温烟说悄悄话的姿态是刚才在客厅和陆意凝学来的,她们那会在吐槽穆熙然,说话声自然不能太高。
她挤在两人中间,把俩人的对话偷听得一清二楚,想学来玩一玩,就用到了现在,结果陆砚行根本听不清。
她只好放大声音,让他听个明白。
武愈华在远一侧端着杯子怔在原地,陆砚行旁若无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神态还又十分自然真实。
这一景象看得他头皮发麻。
“你干脆弄聋我算了!”缓过劲儿,陆砚行才说。
“你聋了我会帮你的。”温烟眨眨眼。
陆砚行气笑了:“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温烟摇头:“不用的。”
陆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