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扬点头,一本正经道:“男子一概斩首。”不等冯扬说完,孟惊连忙问,“那女子呢?”
“一个都不杀,全部关到万和殿中。”冯扬看了孟惊一眼,和他一样震惊又疑惑,虽是如此,可还是照将凤筵的话带来了。
“啊?不是血洗皇宫吗?怎么又不杀女子了,难不成殿下转性子了?近女色了?”孟惊摸摸下巴,一本正经地胡乱猜测,呢喃道,“全部不杀?殿下宠幸得过来吗?”
“别废话了,赶紧做事。”冯扬拍了下孟惊的脑袋,孟惊跳脚要和他干架,可冯扬理都不理他,又使轻功离开了。
孟惊朝他的背影瞪了一眼,嘀咕道,“轻功好有什么了不起……”然后,他朝叛乱军小队的队长招了招手,道,“女子全部关去万和殿,男子……一概杀杀杀。”叛乱军得令后,立刻开始行动。
便是这样,武清莜和芸香被关入了万和殿,里面清一色全是女的。众人皆猜不透这三皇子是何心思,担忧不已。更有些庆襄帝的妃子开始计算这三皇子是否喜爱美色,能因此饶过她们,说不定纳个妾依旧能享荣华富贵。
“主子,你猜那三皇子是何意?我们能活着出去吗?”芸香和武清莜躲在最边边的角落,不理他人。
武清莜淡淡地蹙眉,脸颊染上一抹病态,道:“三皇子势必会杀了庆襄帝登基,以他对庆襄帝的恨意,皇宫中按理说不会有人活下来。”
“此举,我也不明是何意……”武清莜咳了几声,又道:“只不过这三皇子手段毒辣,如此虐杀,残暴无情,我们活着出去的机会很小。”
“那怎么办?”芸香苦着小脸,害怕地拉住武清莜的手腕。武清莜也很害怕,但一边安慰芸香,一边道,“静观其变罢。”
这夜,栗朝皇宫不再是笙歌不断,而是哀鸣阵阵,尸横遍野。一朝,前朝三皇子凤筵杀入皇宫,将庆襄帝斩首人前,更是拉皮抽骨,晒于皇城之前。皇宫内全数男子被杀得一个不留。
然后,在孟惊和冯扬惊诧的目光下,凤筵一袭红衣飘飞,人已朝万和殿直驱而入。殿门被打开,众人仿佛看见从地狱而来的死神,无一不屏息后退。
他进入万和殿,似乎在找人。
一名庆襄帝的妃子,自恃容貌和身段皆是一等一,在凤筵经过她身边之时,一个瘫软倒在他的脚边,然后抱住他的腿,楚楚可怜地抬头看他。凤筵一派冰冷,眼神眨也没眨,亦未低头看那女子,一脚踩在她的喉咙上,硬生生踩死了。
看到这场面,殿内众人吓得不敢呼吸,噤若寒蝉。
凤筵的脚步声响彻在万和殿,仿佛是死神逼近的脚步,无一敢靠近。他慢慢地往万和殿中走去,直到殿内右方的角落前,他停下脚步,然后向右转。
见此,他人纷纷给他让出一条道,凤筵慢慢朝角落而去,然后,在武清莜的面前停下。武清莜穿着粗布衣在角落中瑟瑟发抖,无法做到视若无睹,抬眸看上去。
就是这一双危险的桃花眼!
凤筵突然勾起武清莜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总算找到你了。”说完这句话,凤筵猛地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出了万和殿。
武清莜眼眶蓄满了泪,被死神公主抱了起来,她立刻猛烈地挣扎,一边咳嗽一边挣扎,这个素未谋面的三皇子为什么要找她啊……
就在众人向武清莜投去可怜的目光,呼气以为得救之时,宫殿外幽幽然飘来一句,“殿内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注定是个充斥血色的不眠夜。
凤筵一路上抱着武清莜,一言不发,带回明月宫。武清莜挣扎着下地,连忙缩在一旁的地上,开口道,“殿下,婆子只是后厨打杂的,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殿下,望殿下明示。”
“后厨的婆子?”凤筵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然后蹲下,一把抬起她的头,拆穿她的谎言道,“什么样的婆子,能住在这明月宫里?”
什么?他知道我的身份?武清莜惊诧不已,快速转换思维后,道:“是小女子胡言乱语,望殿下切勿计较。”
凤筵冷哼一声,在明月宫环顾一圈,然后坐到床畔,面色复杂地看向武清莜。
“过来,替我更衣。”凤筵直勾勾地看着她,而武清莜硬着头皮抬头,看他满是血迹的红袍,连忙会意,来到他身边。暂时搞不清三皇子到底是何意,她必须逢迎巧对,千万不能不争气。
一双玉手攀上凤筵的肩膀,带着一股茉莉的淡淡花香,然后那双玉手褪去他的长袍,扔在地上,接着是白色的里衣。里衣内是小麦色的肌肤,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肌肤,一片火烧般的热。
里衣褪去后,露出他坚实的胸膛,以及肩膀上一道较新的箭伤伤疤,很是眼熟。武清莜看了几许,猛地双眸一亮。
原来是他!那天她顺手救下的黑衣人是他?她救了一个暴君?
下意识地,她的手摸上那道疤痕,竟是忘记了眼前人有多么危险。猛地,凤筵一抓住她的手,低沉道,“认出我了?”。他的嗓音略低,带着致命的危险。
武清莜嗯了一声,对上他的视线。他抿着薄美的俊唇,剑眉星目总染上危险的因子,茶色瞳仁中满是她害怕的神色。
下意识觉得危险……一个转身,她已经被凤筵翻身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热流和气息包裹着彼此。陌生又熟悉的掠夺感,充斥他全身。这是致命的危险!
凤筵此刻心里想着,庆襄帝那狗贼就是这么压住你的么……意识一瞬间被兽性掠夺,凤筵狠狠地欺向武清莜。她呼痛,凤筵更是难以抑制体内的兽性。
害怕、恐惧,完完全全包围了武清莜,她已无法思考,一瞬间泪流满面,梨花带雨,而趴在她身上的男子浑然不觉,一手已经摸至她的腰间,撕开衣带,露出她美好而光洁的肩膀。箭在弦,他突地吻落在她脸上,尝到了泪水的咸味,戛然而止。
他愣住……她哭了?
武清莜双眸泛水地盯着凤筵,凤筵在她清澈的眸中看到了一头猛兽。他立刻清醒,从床上跳下,一双桃花眼中的兽性慢慢消失,他第一次觉得惊讶又束手无策,随意套起地上的外套便出去了。
房内只留下武清莜,她泪流满面地瑟缩在床上,不停地发抖,这个暴君太残忍,一言不合就杀人,一言不合就……她对未来充满恐惧。
第5章 . 伺候 过来,伺候朕。
栗朝一夕覆灭,前雁三皇子凤筵被拥立为帝,改朝换代,是为西雁。这新帝冷酷暴戾、手段毒辣,一夜间将皇宫全数人杀光(当然,武清莜除外),更是将庆襄帝拉皮抽骨、晒于皇城外。
几日后,到了凤筵的登基大典。钦天监择定吉日良时,由礼部筹备典礼,教坊司安排乐舞和戏曲。宫人正在殿外候着,准备替新帝更衣,可新帝一直不发话,屋外的人只好候着,不敢进去。
象征着帝王身份的龙袍正挂在木架上,龙诞香熏着屋子,静静得。屋内的男子抿着薄唇,抬眸看向武清莜,道:“替朕更衣。”
“可是,可是我……奴婢不会。”武清莜低着脑袋,声音越来越低。
忽地,凤筵站了起来,因他的动作粗暴,薄而丝滑的单衣稍稍滑落,露出小麦色的胸膛。武清莜正巧抬眸,看了一眼,脸红又迅速低头。
凤筵来到她身边,高大的身躯盖住她的娇小,冷冷道:“那你就慢慢摸索,让外头的人等着。”
“……是。”武清莜微低头,眼神一边向上瞟,看到赤|裸的胸膛后,又猛地低头。凤筵不耐烦地皱眉,大手一捞就环住她的腰肢,道:“朕若是没在时辰内前往登基大典,外头那些人都该死。”
武清莜猛地颤栗了一下,凤筵松开她后,她立刻替他宽衣,只是外袍繁复,她折腾了好一会才穿戴完整。最后,她微微颤抖地托起那顶龙冠,加冕。
龙袍加身,皇冠加冕,是身份的象征,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力。
凤筵负手而立,大步朝前推开殿门,几缕刺目的阳光照入。凤筵走出殿门,慢慢沐浴在阳光下。这么多年,他忍辱负重地独活,受尽庆襄王的万般折磨和□□,如今终是报仇雪恨。如今,他真的做到了,他的爹娘、皇兄们、长姐以及所有亡去之人的在天之灵,终得以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