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正则头发丝都泛起酸味儿了,瞥到杜维桢得意神情,霎时从吃醋变成吞□□。
“我让你得意。”
谢正则伸手摸向小奶猫,然后,触电似哎呀叫起来,一边叫一边作西子捧心痛苦状。
“正则哥哥,你怎么啦?”薛眉盈惊叫,把小猫塞给杜维桢,拉住谢正则上上下下察看。
“我好像对这只猫的猫毛过敏。”谢正则脸色苍白气若游丝,虚弱得尽善尽美,只差甩小手绢嘤咛一声。
大男人假装娇弱骗取怜惜!
杜维桢怀疑自己眼花耳朵幻听。
眼前这人可是名满长安城诗书冠绝、丰姿若仙的探花郎啊。
薛眉盈急拿丝帕擦谢正则摸过猫的手,口中尖叫:“快把猫抱走。”
“它很可爱,你不留下吗?”杜维桢弱弱道。
“不要了,正则哥哥对它的毛过敏。”薛眉盈看都不看小猫一眼。
“你不过敏。”杜维桢垂死挣扎。
“可正则哥哥过敏啊。”薛眉盈看白痴一样看杜维桢。
杜维桢被鄙视得简直要泪流满面了。
敌人伤心自己就开心,谢正则对手下败将格外宽宏大量,也不装柔弱了,笑呵呵道:“杜四郎美意,我跟盈娘无法消受,委实可惜。”
杜维桢磨牙:“谢探花不是猫毛过敏吗?这当儿不难受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不难受了。”谢正则很是无辜道。
“什么意思,你还想要正哥哥哥一直难受?”薛眉盈不满,立眉圆睁瞪杜维桢。
杜维桢噎了一下,很想说谢正则是装的,看薛眉盈样子,谢正则就是说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她也赞同的,抱紧小猫抬步便走。
谢正则心中乐开了花,热情喊:“杜四郎别急着走啊,进府稍坐品茗再走不迟。”
杜维桢脚下一顿,想起此来有要事,转身,含怒忍耻道明来意。
他要向薛眉盈请教说媒之道。
赵瑾耶娘曾托杜维桢帮忙做媒,他给赵瑾介绍过几个花容月貌的女子都没能打动赵瑾,听说赵瑾跟沈贞儿打得火热,很是好奇。
与其他以媒为生的媒人不同,杜维桢说媒纯属爱好,对说媒很有激情,为了洞知其中奥妙,放下成见再次登门请教。
谢正则不能理解杜维桢的敬业精神,觉得他就是在找借口接近薛眉盈。
薛眉盈也不理解,因为说媒的事谢正则包办了大半,她不过凑热闹,她觉得说媒太简单了。
于是,两人一齐用不可理喻的目光看杜维桢,异口同声道:“把适龄男人女人配对就是。”
杜维桢能怎么办?
一脸生无可恋,抱着同样被嫌弃的小猫告辞。
第16章 他怕薛眉盈变成容琪猎艳谱上……
先是黑猫,接着小奶猫,妖艳贱货太多,雪蟹地位岌岌可危。
谢正则觉得有必要帮儿子固宠,不走了,转身进薛府,陪薛眉盈回春慵阁。
其实是觉得情敌太多,危机四伏,要借雪蟹巩固自己的地位。
雪蟹蹲在椅子上懒洋洋舔猫毛,抬头看一眼,欢快地跳下地,摆臀甩尾迎过来,凑到薛眉盈脚边喵呜喵呜求抱求摸。
“雪蟹,来,阿耶抱抱。”谢正则抢先一步蹲下去,眼神殷切,周身上下散发着慈父的光芒。
雪蟹高贵冷艳地斜睨了他一眼,没理会探过来的手,身体一闪灵活避过,抱住薛眉盈一条腿往上爬。
谢正则大受打击。
想不明白,雪蟹明明是他从外头带回薛府的,怎地就不待见他。
要说是他不住薛府跟雪蟹接触少,可薛长临和徐氏跟雪蟹相处的时间也不多,雪蟹还是很爱薛长临跟徐氏两个,每回他俩来春慵阁都是围着打转,又舔又叫谄媚讨好。
“雪蟹,跟你阿耶亲近亲近。”薛眉盈看出谢正则的失落,把雪蟹往谢正则怀里送。
雪蟹不情不愿,在谢正则怀里扭个不停。
谢正则转了下身,背着薛眉盈悄悄瞪它:“外头要跟你争宠的猫很多,还不讨好我,我帮你在你阿娘面前固宠。”
雪蟹昂头,不屑地哼哼,眼神道:“怕失宠的是你,要拿我固宠直说,做人要诚实。”
谢正则泪奔。
儿子没指望,只好另想办法。
薛眉盈对做媒兴致正浓,要她改变主意不做媒婆不跟外头的人接触,难。
杜维桢又不像穆哲和赵瑾两个明白求亲,不好给他牵线搭桥做亲断他后路,谢正则绞尽脑汁思索,最后决定,投杜维桢所好,找一大堆未婚男女给他说媒,让他忙得没空骚扰薛眉盈。
赵瑾耶娘那里知道的未婚男女都说上亲事了,只好另找。
谢正则卖力打听长安城未婚成年男女,百事通唐立当仁不让作陪,连戴尧都被拉上了,
打听小郎很顺利,打听小娘子就很多波折了。
三人生得都不错,谢正则自不待言,戴尧也是五官端正,唐立内心猥琐八卦,面相却是浓眉大眼温厚沉稳的,按理说三人应该在未婚小娘里头很受欢迎,实则不然,谢正则有身怀隐疾传言,没有小娘子愿意守活寡,暗里倾慕他的风姿,拿他俊颜做春梦,但都不想跟他有瓜葛;戴尧那奇特的穿衣癖好让很多人退避三舍,谁都不想自己的夫郎天天穿得五彩缤纷像只大公鸡;至于唐立,百事通大名无人不知,小娘子们倒是不怕,可他们的耶娘怕,沾上了哪天连闺房秘事都被探知可如何是好。
谢正则对此很喜欢,除了眉盈,一个女人不想沾染,被嫌弃正合心意。
百事通只爱八卦,其他的都不在意。
戴尧绘春宫画儿很拿手,可全靠想像,连女人的小手都没搭过,很羞涩很纯情,不识情爱之妙,也没失落。
三人废寝忘食打听,越到后来越奇怪。
他们打听得,许多女子被安远伯世子容琪辜负过。
容琪长得很美,美成什么样呢,简单来说,就是会让人看得一眼失神,看两眼想失身给他那种。
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人物,品性却极差,喜欢含情脉脉把人看着,勾得小娘们为他魂荡神驰后,他却又对人冷嘲热讽,笑人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把一干脸皮比纸薄的小娘羞得无地自容。
这种事小娘们死死捂着,不过唐立是何许人也,百事通除了八卦,还得擅长搜集各种情况,当他真诚的小眼神看着人时,人们恨不得对他掏心挖肺,没啥不能说的。
谢正则义愤填膺,要为那些被容琪辜负的女子出气。
在与薛眉盈无关的事上,探花郎正直仗义,疾恶如仇。
怎么惩治容琪呢?
唐立没有主意,他号称百事通,通的是事不是人。
戴尧对人和事都是一窍不通,比他更没主意。
谢正则脑子里千百个讨好薛眉盈的办法,怎么对付负心郎就不知道了。
想不出来,这几日太忙没去薛家,谢正则先去薛家看眉盈。
春慵阁静悄悄的,日上三竿,薛眉盈还没起床。
别是哪里不舒服吧?
谢正则惊怕,抬步就往卧房里闯。
“正则哥哥,你来啦……”
薛眉盈从里头走出来,眯着眼,摇晃着脑袋,两人差点撞个满怀,薛眉盈后退,谢正则怕她摔着,忙张臂搂住,眉盈从床上刚爬起来的,淡紫色软缎亵衣亵裤皱巴巴的,头发披散,带着沉睡刚醒的惺忪,还有一股清浅的女儿香,谢正则没心思享受怀里软玉温香,扶正薛眉盈上下察看,“怎么起床这么迟,可是哪不舒服?”
“没不舒服,困。”薛眉盈打呵欠,顺势就歪到谢正则胸前继续睡。
“站着睡不舒服,到床上去。”谢正则柔声道,小心翼翼挽薛眉盈进房,扶到床上盖好被子。
薛眉盈呼呼大睡,他也不走了,床沿坐下。
服侍的两个婆子相视一眼,很有默契地急忙退了出去。
薛眉盈又睡了一个多时辰,午后方醒了来。
谢正则殷勤地服侍她盥漱,又服侍她吃饭,担心道:“怎就这么渴睡,还是找个大夫瞧瞧好。”
“能不渴睡吗?哄了雪蟹一晚上。”薛眉盈蹙起秀致的眉头。
雪蟹这些日子不知怎的,白天昏睡,夜里精神抖擞活跃得不行,府里各处乱闯,还非要眉盈抱着它闯,要抱着也算了,还得哄,一路走一路夸它,陈词滥调还不行,得新鲜词儿,别出心裁情真意切地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