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助理等商烨挂断后才接着上个话题说道：“李军现在十分信任我们派去的那人，他名下也已经挂了三四家空壳公司, 所有资金基本都被套牢。”
商烨将项希再度回呼的电话调至静音，神色十分平静：“差不多了。”
杨助理会意：“好的。”
办公室终于再无其他人的动静，商烨埋头看了几页资料，又烦躁地一把推开。
他身子向后仰，修长的双腿交叉搭在桌边，难得显出几分不羁。
商烨的办公室位于总部大楼顶楼, 再往上就是他私人的空中花园。他因为常年都在办公室，很少回家, 这里的所有设施基本上都是以单人小别墅的规格建设。
现在他仰头望着吊顶的天花板，静静发了会呆。
手无意识地摁开手机，页面停留在团团的聊天框。
上一次聊天还在四天前。
最后团团发来的语音说妈妈喊她去练字, 发了个小黄鸭飞吻的表情包做结束，之后就再无动静。
可据商烨知道的，陆烟似乎从来没有催促过团团练字。
商烨知道她就是不想让团团和他有联系，要不是碍于团团, 商烨都觉得陆烟会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从团团那拉黑。
上次见面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却是都知道了双方隐瞒的秘密。
这段时间商烨也想给陆烟一个缓冲，所以最近他都克制自己没有与团团多加联系。
可没想到自己在这东想西想，结果那边那个单细胞生物直接截胡上位，危机感瞬间爆棚。
难得冲动的他给团团发了一条微信。
等了十分钟还未回复，他只好重新投入工作。
等团团看到这条微信时，已经过去两小时。
“对不起呀叔叔，妈妈说最近外面有好多坏人，团团不能出去的。”
团团的小奶音含着遗憾，似乎对于拒绝长腿叔叔的邀请感到非常难过。
心一下就被捂化。
商烨见团团为拒绝自己的邀请而难过，他懊恼不已，觉得之前和那个除了专业知识外脑袋空空的家伙比较的自己真是太过幼稚。
“没关系，团团的安全最重要，以后会有机会的。”
男人的声音暗含坚定。
商烨这个被拒绝的人都不觉得挫折，反而是团团这个拒绝的人感到十分失落。
团团走出房间。
陆烟刚将晚餐端上桌，见到团团招呼道：“吃饭了。”
团团垂头丧气：“好。”
她撅着小屁屁，熟门熟路地自己爬上椅子，乖巧地在桌前坐好。
团团的左手扶着碗，右手捏着筷子，埋头扒了几口饭，小腮帮被塞得鼓鼓的，大眼睛偷瞄着对面的陆烟。
陆烟当作没看到，给团团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慢慢吃。”
“噢……”眼睛里的光瞬间熄灭，头顶的小耳朵瞬间耷拉下来，可怜巴巴的。
吃完饭陆烟照例去洗碗，团团坐在小板凳上，准备练字。
崽崽现在长大了不少，轻轻一跃就跳到茶几上，正准备在小主人练字时来个惯常的蹭蹭。
结果崽崽刚跳上桌，就被某个小短臂一把捞住，往怀里一揣。
团团往厨房瞄了眼，确定妈妈还在洗碗，才敢小小声地倾诉：“崽崽我告诉你哦，今天叔叔来找团团了，可是妈妈说团团现在不能和其他人一起出门，团团就没答应和叔叔一起出去玩，可是可是，其实团团好想好想叔叔哦。”
团团不过五岁，之前都是和妈妈相依为命，在商烨身上她才第一次感受到父亲给予的安全感。
平时虽然看不出，但实际在团团内心深处相当依赖商烨。
肉嘟嘟的脸颊蹭了蹭猫咪柔软的毛，团团小嘴越瘪越高，甚至连眼圈都微微泛红。
“喵。”
崽崽温柔地轻唤一声，伸长脖子去舔团团白净的小脸，似乎在安慰她。
又麻又痒的触感让团团噗哧笑出了声：“哈哈哈好痒，崽崽你是在安慰团团吗？团团没关心的，妈妈说得对，团团不能给叔叔惹麻烦，而且我还有妈妈和你陪着呀，团团很幸福哒~”
正和崽崽亲热的团团并没发觉，厨房门口的阴影停留了半晌，又渐渐消失。
**
等到了12月底，综艺已播出三期。
热度持续升高，讨论度也越来越高。
虽然团团的热度在网上持续发酵。
但附近的居民早已从最开始的好奇渐渐回转到日常生活中。
生活已经足够繁忙，没那么多精力一直关注别人。
团团这天回家后，献宝似的将白天在幼儿园做的手工交给陆烟。
陆烟轻轻捏起薄薄的纸片小人。
圆圆的脑袋搭配胖胖的小身子，黑色丝线充当头发，纸人一大一小，手拉着手连在一起。
脑袋上还被团团用画笔在上面画了简单的五官，大的那个头发长长，小的那个头发刚到肩膀，两个人嘴巴都咧得大大的，笑容非常灿烂。
陆烟一眼就看出这两个小人是谁。
她漂亮的双眸蕴着笑意，明知故问：“这是谁呀？”
团团踮着小脚丫，小胖手举得高高的，整个小身子因为太过用力都开始微微颤抖，陆烟见状连忙蹲下身，将就女儿的寸短身材。
短短的小胖指指着大号纸人：“这个是妈妈哦，这是妈妈的长头发，还有大眼睛。”
她又转到小人身上：“这个是团团呀，妈妈你看这个头发是不是很像团团哒。”
听着团团奶声奶气地解释，陆烟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将它收了起来。
“妈妈很喜欢，谢谢团团。”
团团得到妈妈的表扬高兴极了。
她抱着手机跑进房里，确定房门关好，才偷偷从书包里掏出小本本，本本里面还夹了另外两个纸人。
一个纸人眼睛长长细细，五官组合看上去就很嚣张，另一个纸人却画得十分用心，五官排布比例看着都十分舒服，嘴巴微微上翘，尽显温柔。
团团将两个小人单独拍照，发到两人的微信上。
某人刚好在玩手机，看到消息立即有了回复。
【爷只是传说：这是个什么鬼这么丑。[惊吓]】
鬼这个字团团看不懂，可其他都看懂了。
她登时鼓起了脸颊：“这是牧哥哥你啦。”
“我是哪得罪你了吗小祖宗，有必要这样败坏我形象？！”牧嘉风惊悚极了，难道在团团眼里他长得这么可怕的吗？
“哼，团团生气了，哄不好啦！”小奶音气鼓鼓地，团团退出和牧嘉风的聊天框，暗自决定今天要和牧哥哥断交一天。
没再理牧嘉风后续的狂轰乱炸，因为团团最想找的那人已经回了消息。
小肉爪戳上对方发来的语音，低沉好听的男音瞬间在房间里扩散。
“这是叔叔？”
团团：“这是团团今天在幼儿园做的哦，叔叔你看像不像你呀~”
商烨：“像，太像了，团团做得真棒。”
商烨毫不吝啬对团团的彩虹屁。
团团本来将手肘杵在床上玩手机，两只小短腿微微趴开，此时却兴奋得小jiojio不停蹬着地板，拖鞋登时发出“当当当”的响亮敲击声。
不等团团回复，商烨又发了条语音：“这个小纸人团团能为叔叔留着吗？下次你带给叔叔可以吗？”
团团眨眨眼，小奶音软糯糯地：“可是这个团团做得不好诶，团团给叔叔重新做一个吧。”
“这个就很好，叔叔就想要团团做的这个。”
商烨看着照片上属于他的小纸人，眼神更加柔和。
这是团团第一次为他做的东西，就算只是一张废纸，对于他来说都是珍贵无比的宝贝。
“好叭，那团团就给叔叔留着，下次团团给叔叔带过来哦~”
团团将商烨的小纸人重新夹到小本本里，慎重地放进书桌左边的柜子。
两人又聊了几分钟，直到团团去吃饭才结束这次对话。
夜晚。
团团睡着后，陆烟抱着笔记本打算到客厅继续她的职业生活，顺手拉开书桌抽屉，从里面随便抽出笔和本子。
时间渐渐逼近零点。
陆烟停下敲击键盘的手指，拿过本子摘掉笔帽刚打算记个笔记。
本子刚被翻开，一个惟妙惟肖的纸片小人赫然现于眼前。
团团对这个小人画的十分用心，Q版的身子都不能掩盖五官带来的气质，陆烟一眼就认出纸人的原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