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送手镯的事情,旭妍原本对罗佳瑟有些避之不及,但落水那一日,是罗佳瑟将她救上了岸,于情于理,她来长春宫见自己,她也得当作什么也没有似的同她相处。
旭妍见她的神情,颇有些看不上赵循,心中有些不虞,道:“他已经做得很好了,既还了我的清白,怎么解决的也不重要了。”赵循是个皇帝,这里面的牵扯定然很多,不然他这些日子也不会这般忙碌。
“怎么?你这是在维护他?”
被罗佳瑟这样一说,旭妍面子上挂不住,她也察觉到了自己确实对赵循改观了。
清荣在一旁笑着道:“奴婢瞧着皇上心里是有娘娘的,听小林子说,为着昨日弹劾的事,皇上一整日都没用膳食。”
罗佳瑟撇撇嘴,心道一个大男人,一日不吃也不要紧,怎么到了她嘴里就变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
旭妍不能出宫,但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柴家人自是要进宫探望皇后。柴晴宜因着罗佳许,对旭妍这个成了皇后的姐姐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旭妍疑惑祖母为什么又不来,这次柴阁老没说话,柴晴宜记着祖父的嘱托,撇撇嘴道:“祖母最近咳嗽,说是你落了水,难免身子弱,怕过了病气给你,说是下回来。”
旭妍免不得一番担忧,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过祖母了,“大夫怎么说?什么时候能好全?不若我派个太医前去瞧瞧?”
柴阁老摆了摆手,“也就过几日能好了,不必这般兴师动众。”
祖父都这样说了,旭妍也只得按下心中不安。但还是道:“孙女不能出宫,不若让清荣回去替孙女敬敬孝道?”
柴阁老答应之后,旭妍便嘱咐了清荣,一定要将祖母身体情况告知于她,不然她现在颇有些提心吊胆的,生怕祖母身子好不了。
临走时,柴晴宜倒是和她说而一句话,她别别扭扭地道:“我一定会嫁给罗家哥哥的!”
旭妍笑着祝福她,其实能嫁给罗佳许,倒真是不错的选择,她自然也希望这个妹妹能幸福。
入了夜,赵循如约而至,男人阔步走来,直勾勾的看着她:“身子好些了?”
旭妍知道他想做什么,点点头,道:“你先去沐浴。”
男人的身体热,更何况眼下酷暑的天气,做那事更热。
赵循见她脸都要皱在一起,不由失笑,“想什么呢?我不过是关心你,放心,知你怕热,今晚不碰你。”
旭妍半信半疑,赵循看了一眼她的书案,见着那一只通体雪白的花瓶,挑刺道:“不觉得这只花瓶太素了吗?”
旭妍一看,奇道:“你还关注这个?”
赵循想了想,下个月便是柴旭妍的生辰了,那只他亲手绘制的花瓶摆在这处,定能添彩,叫她抬起头便能想到这花瓶的主人是谁。
说了些有的没的,赵循被半哄着去了净室,出来之后上了榻,男人将之前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他健壮的手臂肌理鼓鼓囊囊的,一把捞过一旁体态婀娜的女子,将人翻了个面,正对着自己。
旭妍方要入睡,就一个激灵被惊醒,吓得一点睡意也无。
“你不是说不碰我吗?”旭妍推拒着赵循坚实的胸膛。
“男人的话你也信?”赵循言而无信,颇以此为傲。看着怀里白白嫩嫩的女人,散下的青丝又香又滑,赵循忍不住抓起一缕放在鼻尖轻嗅,他不得不说,有时候哪怕是见着柴旭妍一缕头发,他都觉得自己会失控。
旭妍看着他这般迷恋的模样,又嫌弃又好笑,“别闻了,我没洗头。”
赵循捏了一把手臂下软塌塌的腰,道:“不洗也好闻。”说着竟亲了亲她的发梢。
夜色正浓,今晚的赵循温柔得好似天边的月亮,反而令旭妍更加不适,难耐的不适。
旭妍意外于他今夜的不同,忍不住在他亲吻她手指时道:“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对她这么温柔了。
赵循抬起上半身,宛若一头猛兽蛰伏般的气势,这般迫人的动作之后,他也只是抱着她,男人喑哑的声音低低响起:“不喜欢么?”
旭妍被赵循轻抬起下巴看着他,她回答不出,但好像的确没有以前那般反感。
赵循只是被她这般失神的眼神看着,便忍不住低低斥道:“你可真是个狐狸精...”
第52章 玉兰花瓶
天微微亮, 赵循便醒了,看着乖乖枕在他臂弯里的女人,心里既怜又爱,他摩挲着旭妍的背脊, 手掌里滑腻的肌肤令人爱不释手, 想着昨日夜里她玉树娇颤般的妩媚模样, 忍不住将人搂紧, 细细的亲吻她睡得酡红的脸颊,外面已经有宫人在候着,赵循轻手轻脚的起身,没让人打扰榻上睡得正香的女人。
待他整理好仪容之后,临出门前看了一眼那燃着的香炉, 心中摇摆不定。
等赵循走后,双喜见小姐也睡得差不离了,安静的进入了内室,还没靠近凤榻,双喜便从匣子里取出了好几瓶涂抹的药膏。
一瓶是体外皮肤上的,另两瓶是私密处的, 双喜学聪明了,只要小姐侍寝, 就备好药,等皇上一走,便给小姐抹上, 这样总好得快些。
旭妍听见了声,悠悠的睁开了眼,鼻尖还有夜里遗留下来的味道,好在过了一晚, 并不浓烈了。
“小姐醒啦?上药吧。”双喜语气有些心疼,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说道:“您以后对皇上说些好话,兴许就不必吃苦头。”
旭妍还迷迷糊糊的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双喜便轻轻掀开了薄褥。
拿着瓷瓶的手一顿,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旭妍的身体。通体光洁雪白,顶多在圆弧之处有些肿,双喜一愣,都做好准备看到一身的青紫指痕,结果真是意外之喜。
“小姐,您身上没伤啊?”
旭妍一愣,赵循没弄得太过,昨晚还破天荒的问她疼不疼,好几次都收着力道。
她摇摇头,道:“今天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吧。”她病了这几日,还没去看过她老人家。
......
虽说敬妃做错了事,但念在她刚痛失了孩子,赵循也没对她怎么样,补品还是如流水一般送进了合湘宫。敬妃派春樱寻了皇上两回,赵循只撂下让她好好反思,等养好了身体他再去瞧她的话。
这日下朝,刚回到御书房的赵循,又看见了敬妃身边伺候的宫女,春樱一把上前,跪在了地上,哭诉道:“皇上,您去看一眼娘娘吧,娘娘已经三日没有进食了,再这样下去,娘娘真的会受不住的。”
赵循皱了皱眉头,对着张德海道:“告诉合湘宫,她哪日不闹了,朕再来。”他对后宫女人的伎俩从小便司空见惯,他只是没想到,他的小尼姑有一日也会变成这样。
徐尚书的巫蛊之术,虽说邪性,能控制被下蛊之人的思维。但也得有缝可入才行,一旦她自己本就生了这样的邪念,才能促使蛊术发挥效力。而也就是说,敬妃本就存了要用这个孩子来陷害皇后的打算。这才是赵循最恼怒的地方,若她只是个普通的妃子,并非他的救命恩人,单单是谋害皇嗣,也该一杯毒酒了却性命。
这回因她绝食,就迫他妥协,那下回呢?
犯了错只要狠下心折磨自己,就能将万事迎刃而解?是谁让她想出这个蠢法子?
张德海领了命,心里头直摇头,若说皇上对敬妃,那的确是好,曾经也是喜欢的,可能自古帝王薄情吧,说厌就厌了,身为后妃,真将帝王的情爱看重,最后遍体鳞伤的还不是自个儿。
赵循到底还是存了一些从前的情分,对张德海道:“将敬妃身边伺候的老奴才杖毙,妖言惑主,照看不利。”
谋害皇嗣也有这个刁奴一份力,原本想着她也是被胁迫,更何况是敬妃的人,逐出宫去也算便宜她,如今教唆着敬妃荒唐行事,简直其心可诛。
赵循这话一出,春樱立马哆嗦了一下,吓得差点倒在地上。黄嬷嬷可是敬妃身边的老人,皇上说杀就杀了...
赵循看着匣子里被自己细心保存了这么多年的手帕。上头的橘子香气已然不在,就像当初他对敬妃的那份喜欢一样,渐渐的消散,现在摩挲着这条手帕,赵循忍不住疑虑,为何同一个人,会给他两种全然不一样的感觉?
他恍惚的将帕子一角翻折上来,看见那个小小的妍字,下意识便想起了柴旭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