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90)

旋即走上前,笑着为沈延远开了门:“世子,姑娘在里头。”

沈延远背手,迈进了门内。

银朱替他们二人掩上了门。

沈延远瞧见沈惊晚端端正正的并拢双膝坐在软凳上,静静等着接亲的人。

瞧见沈延远时,沈惊晚眼眶中亮晶晶的,她笑:“阿兄。”

很是柔和,带着几分不舍。

沈延远走到沈惊晚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前几日恼你,一直不肯过来见你。没想到日子过的这么快,现今这个局面,早些定下也是好的。”

沈惊晚点点头:“是。”

没有一句辩驳。

沈延远从桌下拖出一张椅子,坐到沈惊晚身边,双手撑着膝盖,道:“一会出门,我背你上轿,日后燕君安若是敢欺负你,我定要他好看,左右住的这么近,但有委屈,你都回来,这里永远都会为你留着你的院子。”

沈惊晚偏头看着沈延远,抿唇笑了:“好。”

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些话,多数时候都是沈延远在说,沈惊晚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沈延远心里好像被针扎似的,旁人都说,日久生情。

希望他们早些水到渠成才好。

“世子,有人找... ...”守在门外的银朱忽然敲了敲门,恭敬的朝着门内通报。

沈延远一愣,旋即站起身子冲沈惊晚道:“一会我在庭院等你,背着你跨过门,你还得再耐着性子等会儿迎亲队伍。”

沈惊晚点了点头。

沈延远便出了门。

一出门,瞧见是将军府的顾将军,正背身对着门。

他愣了一下,旋即抱拳道:“将军。”

他又说:“喜酒在燕府,将军早饭若是没用,不若跟属下用个早饭?”

顾将军转过半边身子,只见他满脸愁容,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喝酒,你现在与我走。”

沈延远不解其意:“去哪?今日我妹妹大婚,一会还要... ...”

“这里不方便说,你去与大夫人公爷说一声,咱们这就走。”

见面前的男人并无开玩笑的意思,沈延远才明白不对劲。

做为将士,别无他法,职责所在,便是自己大婚,宫里召见便是说走就走。

旋即道:“那请将军稍等我片刻,我随后就来。”

顾将军点了点头,眉间郁色不见消除。

苏氏得知沈延远不能在家送沈惊晚上花轿的时候很是不解:“怎么了?这就要走?你妹妹今日可是大婚,叫宫里通融一下都不行吗?”

沈延远摇摇头,也一同拧紧眉头,道:“可能发生什么事了,我会快点回来的。”

苏氏放心不下,瞧着沈延远与站在门外的顾将军,叹了口气,到底服软,道了一句:“那你早些回来,若是事情办的早,兴许能赶上。”

沈延远点点头,旋即三步并作一步朝着顾将军去了,顾将军将头盔递给他,沈延远接着就与顾将军朝着后门走了。

整个府中仍然充斥着欢声笑语。

出了后门,沈延远翻身上马时问道:“怎么了?”

顾将军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文御史方才叫人给我送了信,只说他在宫里,只是我瞧着,送信给我的小宫人好像快咽气了,问了话什么也没问出来,那字迹看着很是潦草,应当是情急下写出来的,所以方才我没敢说。”

沈延远心中忽然有了一二,他听说这几日圣人时常深夜召人进宫觐见,不过多是风言风语,也就并未放心里。

况且圣人多疑,算不得什么稀奇事。

只是文御史做为一个秘史官,忽然秘密送信,这便蹊跷了。

且不说文御史那人素来做事情不急不慢,若非真遇到什么难缠的事,自然不会这般。

沈延远点点头,一把拽紧缰绳,便朝着校场领兵去了。

-

宫中,天子跪坐在玉台上,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

文御史双手颤抖,将他拖至于桌案背面,又弯着腰去拽桌子,结结实实将门堵死,伸手推了推,发现确实堵严实了才掀起官袍疾走回天子身边。

颤抖跪于天子面前:“圣人,我已找人报信,若是他能逃出去,咱们一定会有救的... ...”

老泪纵横,声音悲凉仓惶。

天子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一说话,一滴滴的鲜血不断地朝外涌出,他虚弱的道:“去,给我拿一副纸笔。”

文御史四下看了看,并未发现纸笔。

这里是安和殿,平日都是用来观赏乐舞的地方,何来纸笔?

偌大的殿内,只有一盏盏屏风。

文御史一把掀起官袍,从里衣撕出一方布帛,交予天子手中,垂泪道:“圣人,您还将就些,写在这上面。”

天子点点头,仿佛随时都能咽气,门外是嘶喊声与惨叫声,刀剑相碰。

要不了多久,所有的殿都会被一一打开,检查可有余孽,一如当年。

赶尽杀绝,永绝后患。

恍惚中,仿佛瞧见了他兄长在地上趴着,费力的往前爬,挣扎着,想要逃出这座巨大的牢笼。

可是是他亲手将剑扎进了自己兄长的胸膛,身穿黄袍的男人睁着眼睛问他为什么。

问那个当年自己最疼爱珍视的弟弟。

而他只是麻木的回答说:“权利,无上权柄,不二势力。”

地上的人用尽全力对他说:“好一个无上权柄,不二势力。欲望将你心腌成黑的!今日你从我手中夺走,他日你必定也会有这么一天。”

他不信,他相信皇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只要永远掌握在自己手里,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原来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谁能逃掉?谁也逃不掉。

从前是他兄长,而今是他,下一个又是谁?

只是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转眼就轮到他了。

他闭了闭眼,从衣衫上沾了不断涌出来的血,手指颤抖,缓缓写着:“嘉宏十年,京都内乱,皇子夺权,安家余孽独活于世,五皇子陶靖与其勾结,谓为千古罪人,今血诏一封,告于天下,... ...”

文御史看他一字一字写着,自己也咬破了手,撕了另外一半的袍裾,一一记注。

他们文家从先人一朝一朝的经历着各种兵变,内乱,做为秘史官,从来都是实事求是,不会涉及个人感情。

发生什么,他们就写什么,换了新帝,那就写新帝。

旧朝更迭,随着时间一同轮换。

于是年年月月的秘史随着朝代更迭,昼夜交替,也被文家一代一代藏了起来。

写完后,天子将东西交到文御史手中,缓缓道:“你找个地方藏起来,今日寡人出不去了,屏风后的瓷器你转动它,内有一密道,狭窄逼仄,火把挂于墙上,用火折子点燃方可。你进去以后便是平西河,需要渡水而过,他们不会发现,务必将东西交给... ...”

交给谁?他忽然不知道了。

这么多年,他的多疑早就将身边的亲信,儿子,纷纷疏远了,唯一一个正直的,恐怕现在什么也不知,已经朝着城外去了。

想必,应当会和他差不多的结局。

一时哭哭笑笑,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顿了半晌,才长吁短叹道:“留你身边,待日后局势稳定,你将其留存告知天下。陶靖此番勾结内臣,獠奴,枉为吾子,若日后他盘踞高位,天下必定苦不堪言,寡人虽非善人,却也算个明君。”

他确实算不上一个好人,但是这些年身在其职,为南明谋算的却一点也不少。

文御史不肯独走,跪于地上苦苦哀求道:“圣人,我带你一起走,不能由着您的尸体就此留在这里,若是独留你一人... ...”

天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给人一种如释重负之感,只听他劝道:“去吧,去吧。我若不在宫中,便会殃及京都,只盼他们得我的尸首,就此罢休。不要再扰了百姓安宁,我做的孽够多了... ...”

人在死前似乎都会格外认真的审视自己的过错,他亦然。

眼前浮现出年轻时的一幕幕,走马观花一般,好似屏障后的皮影戏,一幕幕演给他看。

顿了片刻,竟有种回光返照的错觉,只听他絮絮叨叨,自言自语道:“成为帝王的第一年,我就南下,先后平定了平北,附东,月車国等地区,叫南明成了一个国境辽阔,地广物博的国家,先后分设兵镇,由不同的经管兵使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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