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你叔(重生)(74)

“她来做什么呀?在巡防司里又哭闹,又下跪,又戴枷锁,还不够丢人吗?”

“梁家的千金,也沦落到那种地方去,和小偷盗匪关在一块儿!”

“嘘,别说了,她都瞧过来了。你也不怕她的鞭子?她抽烂了好多人的脸呢。”

听到她们的话,阮静漪愣了下,抬头一看,果然瞧见了梁月珠的身影。一别多日,她似乎分毫没折损傲气,反倒变得愈发目中无人了。今日虽是宫宴,可她照旧穿着一身不合规制的骑装,在众多绫罗飘逸的千金小姐之中,英姿飒爽的她总能叫人一眼夺去注意。

只不过,她醒目归醒目,但围绕着她的嘲笑声却始终不散,这也令梁月珠锋利的眼睛中染上了几分憎恨的冷意。

只见她穿过屏风与垂帘,快步走到了阮静漪的身旁,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说:“阮姑娘,真是好久不见了。”

阮静漪冲她露出一道娇艳笑容,到:“确实。听闻梁姑娘在家中思过多日,也不知道思的怎么样了?”

梁月珠像是被戳了脊梁骨,眉头当即挑起了。她怒意勃勃,咬牙切齿地说:“你还有脸说?!你这个妖女,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蒙受那样的屈辱?!”

说着,她的手几乎就要攀到腰间去了。但入景和殿不可带武器,所以她的马鞭也没能带进来,她摸了个空。

眼见得梁月珠嗓音大,旁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段准正想出声喝止,一旁的阮静漪就抬手止住了他。接着,阮静漪站了起来,拽着梁月珠便进了帘子后。

“梁姑娘,你是不是以为我很好欺负?”阮静漪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女子,道,“你在球场上撞我的事,我已然宽宏大量地放过了。你今日再纠缠不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她的声音很森冷,与先前艳丽娇美的模样全然不符。梁月珠被她震了下,正想说话,冷不防阮静漪便将手探到了她衣领下的脖子上,狠狠地一拧——

“嘶!”

阮静漪的手毫不客气,像是拧一只猫似的,拽着她的肌肤重重一扭。下一刻,梁月珠的脖颈上便浮现出一团淤红色来。

梁月珠吃痛,怒的发抖,道:“你做什么!”

这阮静漪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吗?怎么会做这么野蛮粗悍的事情?!

“你也怕疼?”阮静漪哼了一声,“你要是再敢找我麻烦,那我可就不止会做这些了。别以为只有你会用鞭子。我也会。”

第62章 . 剑舞梁氏月珠

梁月珠被掐的吃痛, 恨恨地瞪着阮静漪,“你”了一阵,怒的说不出话来。

这阮静漪,人前一副雍容千金的模样, 私底下却是个彻彻底底的泼妇!

果然, 阮静漪和她的妹妹阮秋嬛一样, 都是为了攀富贵就不择手段的人。那阮秋嬛被稍微煽动两句, 便愿意背叛姐姐, 做起了嫁入豪门的梦;而这阮静漪呢, 则口蜜腹剑, 心狠手辣!

这阮家姐妹, 没一个好东西。也不知小侯爷几时才能知道她的真面孔?

“别想了, 则久只会站在我这边。”阮静漪像是知道她所想, 冷哼一声,“便是我就这么掐了你, 他也会护着我。你要是不嫌丢人,就现在大声嚷嚷出来, 让所有人知道, 你被我掐了。”

梁月珠喉中的话哽住了。

开什么玩笑?要她当着陛下的面哭诉自己被掐了,这不是丢人吗?她向来要强,岂能在别人面前落了下风!

而且,今日她还有要事要做,若是在此时惹了皇上不快,那就糟了。

罢了。横竖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付这阮静漪,也不急在眼下一时。丰亭郡主都被她赶出京城了,还有谁能和她争呢?

梁月珠咬了咬牙,咽下了这口气, 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转身恼火地大步离开了。

阮静漪见她走,这才出了帘幕,回到了席上。

段准问:“阿漪,你没受伤吧?”

阮静漪摇头,又问:“你都听见了?”

段准点头:“离这么近,怎么会听不见?你把她教训了一顿,我知道。”

阮静漪失笑,揉了揉自己手腕,说:“叫你看见我这么泼妇的一面,属实是罪过。”

段准说:“这能算的了什么?要是换了我来,就未必会手下留情了。”

当初梁月珠可是想让阮静漪直接坠马。往轻里说,是断手断脚;往重里说,若是阮静漪被马蹄踩踏了,那性命都不保。这样害命的事儿,只掐了梁月珠一下,岂不仁慈?

正说着,中秋的宫宴开席了。只听太监声声唱起,大殿一角的琵琶声倏然转高,如一阵溅落池面的玉珠似的。山珍海味,佳肴纯酿,如流水似地端上来。大殿之外,月如玉轮,高悬于夜幕之中。皎洁的清光穿过云端,洒落在琉璃瓦与朱红墙上。

“诸位爱卿今日同聚宫中,共赏中秋之月,今夜,不醉不归!”龙椅上,天子举杯向月,遥遥一祝。

下一刻,臣子百官纷纷站起,乌压压如密林似的,各自躬身行礼,祝贺之声如浪涛一般回荡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各位臣子落座,便有一列舞姬轻盈似蝶一般踏入殿中,衣袖如飞,举手投足间宛如轻浪簇月,美不胜收。她们个个纤腰细细,娇小玲珑。裙摆飞扬间,直如一朵朵含羞待放的花。伴着那笙歌琵琶起舞时,依稀好似百花齐绽。

龙椅上的皇帝见状,也露出了赞许的眼神,用手轻轻敲打起了节拍。

此时,一旁忽然有个臣子出席,向着天子一揖,道:“皇上,这些轻歌曼舞有江南之风,但看长久了,未免腻味,始终乏了些颜色。”

这臣子五十上下的年纪,身量高大,剑眉如鬓,身上透着一股豪气。阮静漪一看,竟觉得他的眉眼有些眼熟,便问身旁的段准:“这位大人是谁?”

“他是梁月珠的父亲,梁士才。”段准压低嗓音,在弦乐声中道,“他和二夫人是亲兄妹,二人长得也有些像。”

不仅和梁二夫人像,与梁月珠也像。梁月珠的五官颇有男儿气概,大抵是随了这位父亲的缘故。

“梁爱卿,你先前与朕说,今日准备了新巧的花样,也是时候拿出来了吧?”天子笑了起来,一副和蔼客气的模样。

梁士才说了声“遵陛下之命”,便抬起手掌,轻轻一拍。只听大殿中的琴音倏然一改,由柔和款款,变作了刀锋激昂。短促急切的弦声,便犹如马蹄奔波一般,轰然向着宾客们涌来。

这乐声如战,宾客们也不由摒起了呼吸。只见先前还在大殿中如团花一般的舞女们,向后轻轻折腰,露出一片空地来。紧接着,便有个着黑色劲装的女郎自屏风后倏然跃入,反手便拔.出一柄剑来,直指外头的明月。

瞧见那剑,众宾客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正欲大呼“不敬”,却见那剑毫无亮光,原是没有开刃的木头剑,和小孩儿的玩具似的,这才各自按捺了下来。

只见那女子挽一个剑花,身姿飒爽,又翻身连转数圈,如墨色的浪花一般,极为利落;女子身材本间纤娜,配以这般英姿勃勃的剑舞,则颇有一种刚柔结合的美。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惊艳。

龙椅之上的天子似乎也很是赞赏,面上笑容不绝。只听琵琶声越来越急,宛如一连串的水珠汇聚成瀑布;而那劲装女子的剑舞也越来越锐利,仿佛站在千军万马之前。

等到曲终之时,那女子漂亮地旋了下木剑,把剑归回了鞘中,流畅地作了个揖,道:“月珠献丑了!”

原来这劲装女子正是梁月珠。

一旁有相识的女子,纷纷侧目偷语起来。

“难怪特地来宫中参加宴会,原来是有所准备。”

“这下可不把她风光坏了!”

“闺中女子,却舞刀弄枪,哗众取宠,真是可笑……”

“她喜欢刀就喜欢刀,平日里埋汰我们做什么?反正我是受不了这梁家小姐。”

而龙椅之上的皇帝显然很高兴,一阵哈哈大笑后,挥了挥手,道:“这剑舞确实别出心裁,令朕耳目一新。说罢,梁家小姐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朕办得到,都可以赏。”

闻言,梁月珠的眼底涌起一丝欣喜之色,得意之情瞬时占据了内心。

她在家禁闭多时,心底自然苦闷不甘,对罪魁祸首阮静漪又恨又烦。但她也不是只在家中冲着下人撒气,倒也是做了些正事的。父亲说了,只要她能在中秋宫宴上好好献舞,就不追究她先前让梁家门风受损的事,兴许还能为她夺得更多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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