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想要。
但是恐怕得到一边，就势必意味着失去另一头。
从办公室出来，夏烁为难的用力捶了下走廊的墙壁，为什么人需要做选择？就不能两个都要？
等到夏烁从办公室离开，申响也收拾一下起身：“周教练，我觉得你还是好好劝劝他，这毕竟是个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孟子《鱼我所欲也》
☆、第 93 章
正好程智琦最近在国内，当天晚上，夏烁就把赵越和程智琦约了出来，还特意叮嘱，不要带家属。
此时三个人正坐在诺达的包间里，大眼瞪小眼。
桌上的菜上了许久都没怎么吃。
“我说夏烁，你把我们找来，就是跟你相面的？你有事倒是说啊。”赵越实在忍不住了，拿起筷子夹了个黄鳝段放在嘴里。
这黄鳝是炸过的，连骨头都能嚼碎，香气满溢。
“是不是比赛上遇到什么困难了？”程智琦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生活上的问题。
夏烁皱着眉，拿起筷子，指着一桌子的菜：“先吃饭吧。”
其实他也没什么胃口，看着另外两人吃得差不多，夏烁手指插进发丝，从头捋到尾，看着他们半天，这才开口：“又F1车队来找我了。”
“那是好事啊。”程智琦说。
“就是啊，你怎么还愁眉苦脸，这不一直是你的梦想吗？”赵越把被子里倒满，举杯，正想提杯庆祝，夏烁便打断他。
“事是好事，但就是有一块有点问题。”夏烁坐直身子，抿了一口白酒。
他从不喝白酒，真辣。
他咧了咧嘴，没再喝，换成了橙汁。
“给的钱少了？”程智琦杯子举到半空，听他这样说又再次放下。
“不是。”夏烁摇头，“程哥，当初你签的合同里，也又不让婚恋的要求？”
听完这，程智琦放下杯子走到他身边，笑笑拍他的肩膀：“我还以为什么事，原来是这。”
赵越不是这一行的，不是很懂，但这怎么搞得跟有的娱乐圈条款似的：“还有这条？限制人身自由？”
“不是，这也是为了车队和车手双方。”程智琦坐回去，“原来我签的时候，都是没有的，是近几年才加上的。”
程智琦加了一根绿叶菜放进嘴里：“之前有个车手，连着一年排位赛首杆，我不说你应该知道。后来因为夺冠，就放任自流，私生活比较混乱，加上纵欲过度，比赛前一天还在男欢女爱。加上他还比较有名，还在比赛当天被好几个女友同时找上来，影响了整场比赛。”
他耸肩：“你也知道，车队每年花在选手和赛车上的钱都要上亿，但这种败坏名声的人，哪能留下，最后就给他逐出车队了。”
“所以……”夏烁知道程智琦说得这人，澳大利亚的塞维尔，当年突然就宣布退役，他有一段还为这天才选手退役感到惋惜，合着是因为这个原因。
“对，没错，所以后来就加了这么一条，但一般都是三年约才有，一年约没有。”程智琦对这个十分了解，也算是行业之中的统一规定。
“哦。”夏烁点点头，开始在心里盘算。
“有一说一，虽然我在Mik，但OPK最近几年势头很猛，值得一去。”程智琦靠在椅子背上看着他，“他们的负责人……申响吧？”
“对，他让我好好想想。”夏烁翘着椅子，把重心都放在撑在桌面的手臂上，他现在急需高人指点。
“你最好不要签一年约。”程智琦手指夹着高脚杯脚，在桌面上晃着，“他们跟你签三年约，绝对是看好你的实力，不然肯定是一年约先试试。”
停顿片刻，程智琦非常严肃认真地看着他，道：“你最好不要因为感情问题，放弃这个机会，机会难得，如果对方真的爱你，会理解你，等你的。”
“可是……”夏烁看到坐在对面的赵越不停摇头，知道他什么意思。
“当然，如果你实在担心，没有把握，或者太爱对方，你就问问看能不能一年一年签，这样虽然保障不高，但是机动性强，如果你下一年不想在OPK了，还可以去别的车队，而且待过OPK，其他车队都会想收的，比如我们Mik。”程智琦说完，抿了一口酒。
“哎。”夏烁叹气，看向那边还在摇头的赵越，有些不满，“你是拨浪鼓啊，摇个没完？”
“我是觉得，闻小楠不会等你。”赵越也算是见识过几次他们之间的相处，完全就是闻小楠在主导着二人的关系，至于夏烁，就是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个。
“你能不能不要说风凉话？”夏烁都想抓起桌边的瓷杯丢过去了。
“你认识他女朋友？”程智琦看着赵越问，他跟夏烁聊得最多的就是工作比赛的事情，平时很少会过问他的感情。
“嗯，那是个大姐大，修车的，在他们车队呢。”赵越非常言简意赅的概括了闻小楠的工作和性格。
“哦？”程智琦饶有兴致的把头转向夏烁，“女机械师？”
“嗯。”夏烁点点头，有点为难，“挺难搞得。”
“厉害啊。”程智琦朝他竖大拇指，不仅是给他，更是给那个从未谋面的闻小楠。
“程哥，你就别讽刺我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夏烁愁容满面，收成在桌子上，抓着头发，就差把头发丝从脑袋上一根根扯下来了。
“这样，我问你，那个闻什么。”程智琦迟疑了一下，就听夏烁补充，“闻小楠。”
“对，闻小楠，她能力怎么样？”程智琦忽然对这个女机械师有点感兴趣。
“当然可以啊，不然怎么进的车队。”夏烁提到这个就很是自豪，头都扬起几分。
程智琦在得知他们都是混这个圈子的时候，忽然觉得事情特别好办，坐到他身边，揽住他的肩膀说：“那你可以问问申响，车队缺不缺人手，虽然机械师越老越值钱，但终有干不动的时候，必然也需要培养新人。”
“程哥，你的意思是，把她弄过来，这样就在眼皮子底下，即使不婚恋，至少人不会丢？”夏烁果然开朗，仿佛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一样。
“对。”程智琦点头。
赵越也跟着附和：“要真是这样，那岂不是美哉美哉。”
“但申响能同意吗？”夏烁才兴奋了几秒，又开始垂头丧气。
“你小子。”程智琦在他脑袋上轻拍了一巴掌，“不试试怎么知道？”
“行吧，那我明天让我们教练把他再约过来问问。”夏烁说完犹豫了一下，看着程智琦，又看了一眼那边的赵越，“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你那就看你自己了，不还有一年约垫底呢吗？”程智琦说。
“要我说，你还是先跟闻小楠说一下，她那么有主意你也不是不知道。”赵越在一旁补充。
“行吧，那我两手准备。”夏烁举起装着橙汁的酒杯，“我就不喝酒了，白酒实在咽不下，敬你。”
“客气。”程智琦喝完，拍着他肩膀，“正好我也有事问你。”
“程哥，你说。”夏烁揉了揉胃，终于能感觉到饥饿了。
今天一天没吃东西。
他夹了一块排骨，剃掉里面的骨头，把肉嗦进嘴里，真真的入口即化。
“华悦，你认识吧？”程智琦问。
“当然，我们……”夏烁把肉吞下去，笑笑，“棋逢对手。”
“我们有意要把他签下来。”程智琦今天刚好在，就是因为要去考察一下，等着过两天的比赛再看。
“他挺厉害的。”夏烁实话实说，不能因为两个人是对手，就互相抹黑。
“嗯，我看过他的比赛，各方面的意识都挺强，但是总差点意思，要是加以培养，应该很不错。”程智琦之所以没有选择夏烁，是因为GGU平时的训练方式跟Mik有差异，而华悦的训练策略方式，更倾向于贴近他们，所以即便是华悦没有在赛场上经常夺冠，但还是值得培养的。
“那好啊，这样我们又能变成对手了。”夏烁听完很是得意，强者毕竟要与强者为伍，才能激发更大的潜力。
程智琦拍拍他，本来还行说些什么，但是犹豫着没说，只是“嗯”了一声。
等到饭局结束，夏烁和赵越目送程智琦离开。
“你说吧，今天让我来当空气这么久，是为了什么。”赵越整个饭局就没说上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