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轻轻一推,门就开了,门根本没有栓上。
屋里有些酒气。
她抱着自己的小枕头,把门关上,栓好,这才悄手悄脚地走向床铺。
刑鸿泽正面朝墙壁,躺在外面,她慢慢地从他脚下,爬过去,把小枕头放到他枕头旁边,然后就钻进了她的专属位,他的怀抱里。
她的气息甜美,他的气息冷冽,混合在一起,竟有种醉梅的气味。
她从他胳膊下挤进他的怀里,好温暖啊,是熟悉的温度,本来以为他睡着了,结果她一抬头,就着外头的月光,看到他眼睛正冰冷地盯着她,但却没有推开她。
花露服软地朝他“嘤”的一声,“大晚上的,不要那么吓人嘛。”
然后就抱着他的腰,脸蛋贴紧在他胸前,听着他的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让人能很好的入睡。
她太想念了,从上个世界就想念,现在方能再听到。
心里一酸,就红着眼眶上小声喃喃:“喜欢你,我们不吵架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我好不容易再见到你,我不该再气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最好,只有你……”她哽噎着说。
“哼。”黑暗中传来一声有些嘶哑的声音:“对你好的人那么多,你又怎会记得我这下等之人。”他躺在那儿,任花露亲近,毫无反抗,只是她搂着他时,他身体一僵。
花露心里叹了口气,对这样受过创伤的男主,她能怎么办?只能哄着吧,她道:“那现在换我作下等人了,你要是还生气,那你就罚我好不好,就罚我……嗯,亲你……”说着,她就在他怀里往上拱了下,仰起了脸蛋。
带着香气的红唇,轻轻地贴近他带着酒气的薄唇,然后啄吻,亲呢地磨蹭他的嘴角,然后鼻子碰鼻子地和他戏玩一样,闹着他,亲近他,并且碰来碰去,两个人很快气息缠在一起。
你气息中有我,我气息中有你。
就是他口中的酒气,熏得花露都快醉了。
一开始还是她与他戏玩,她都出汗了。
“好了吗?消气了吗?”好一会儿,她气息不稳地问他。
本来坚决不碰她的男人,突然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化被动为主动。
“哼,想得轻松,区区亲一下,就能抵消一切吗?”狠狠地说完,他便翻身而上。
第71章 买来的美人5
雨滴重重击打在地面上,溅起无数飞烟。
夜半,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似有马蹄声在雨中疾驰。
天地寒雨间,传来隐约的泣声。
待天刚放亮时,雨才渐歇,许多花花草草被寒凉的雨水洗去尘埃,颜色更为鲜艳,却也在寒气中萎靡不振,有些刚刚开的红色花瓣被雨滴击落,看起来楚楚可怜,叶片上还有晶莹剔透的雨珠,时不时的滚落。
初冬,这一场寒雨过去,寒气愈浓。
清溪村几户起早的人家,早早便起来了,扑去身上的尘灰,进了厨房生起灶火,烟囱很快冒起烟来。
炊烟袅袅,在晨间摇曳飘动,回旋上升,再随风而逝。
钟家老宅的烟囱也升起了烟,刑鸿泽穿着普通衣衫,腰系黑色腰带,在厨房忙碌,他虽是武将,但早年与母亲相依为命,极是勤劳,母亲病逝都是他亲手服侍照顾,做饭熬药。
早上他煮了馎饦,就是面片汤,和面后,把面片扯成拇指大小,煮好再加上调料,便是很可口的早饭,做好后,他将锅中细心煮好的馎饦,盛入大碗中。
他煮的馎饦,是以前最常做给母亲吃的食物,面片薄而洁白,入口劲道滑溜,白色汤汁,里面放了切成片的黑皮白瓤、滑嫩口感的鲜菇,与切碎的绿叶菜,以及昨日未吃完的鸡腿,刀切薄片码于汤碗中,端到了卧室里。
香喷喷的一碗面片汤。
冒着热气,
可是一进卧室,只见床上的那黄口小儿,身上还套着他那件黑色丝袍,带子也不知道开了,正不知羞的躺在那儿,呼呼大睡,一头黑亮乌发与黑色丝袍一样乌黑亮泽,布满两个枕头。
小脸就枕黑发上,珍珠似的皮肤,越发的莹润起来,眼角还有红红的印迹,嘴唇轻轻撅着,仿佛睡觉也不高兴似的。
那黑袍黑的耀目,那一身皮子珍珠般白润,真是对比之强烈,看一眼就能让人头晕目眩,只想把这等绝世宝贝,好生地藏起来,不肯外人见其真貌,只藏自家的库房中,待夜深人静时才取出细细观赏,赞叹,喜悦,稀罕,宝贝。
花露被人叫起来吃面片汤,她发起了脾气。
刑鸿泽穿好衣服,站在床前,端着碗,没作声,任她在床上甩着他的那件黑袍大袖子,冲他胡言乱语。
就像个蛮横耍赖的娇儿,而站在那儿的人,一声不吭。
“你看看!都是你干的!”把自身印迹一样一样的数出来,然后给他看,让他好好看看他的罪行!
在现代这么闹,那是不可能的事。
但在古代就不同了,女人的贞洁可是极其重要的,尤其还没有婚配的女子,虽然她是刑鸿泽买来的。
但是两人有前缘,在以前。
她可是富家千金,众星拱月,吃一口饭都有人喂。
而他,是她家的奴仆,是被踩在地上供她戏弄玩耍当马骑的。
现在,位置颠倒了个,这个做奴仆的爬了上来,她成了被戏弄玩耍当马骑的那个,可是,哪怕身份掉转。
骨子里还是有着当年的相处模式。
花露虽然不是原主,但他也是男主心中的小公主,向来捧在手心里疼的。
这会儿,遇到刑鸿泽这样跟铁蹄般蛮吃行为,她不拿来控诉他,说得他无地自容,再要求他以后对她好点,那才怪了。
花露可一点也不害羞,把他昨日“恶行”通通给他看个清楚,尤其受伤,让他看看,他是多么的“残忍”多么恶劣。
刑鸿泽站在床前,一声不吭地任她闹。
但她越闹越过份了。
也越来越像小时候那黄口小儿,骄横不讲理的样子,此刻竟然在床上像小孩一样,踢着腿打滚哭闹,还要求他补偿她的“完璧之身”。
那小细腿,倒腾得像踩了风火轮,就在他面前……
刑鸿泽脸扭向了一旁,耳朵红通通的,外面光线一照,都红得半透明了。
“起来!”他听了半天,看这娇儿是不打算得理饶人了。
看着她白生生跟颗裹在半开黑色兜兜里的一颗白珍珠似的,在里面滚来滚去,撒着野,他终于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闹也闹了,气也发了,难道还要骑在他头上不成?
那在空中蹬得像风水轮一样的腿上运动,一停,立即蹬得又欢了。
花露:就踢,就踢!她这是做早上的蹬车运动,管得着吗!
刑鸿泽被她闹得脑门都快蹦出青筋,好似又想起了花府时,那个无法无天的粉嘟嘟小千金。
无理取闹起来,连花老爷都束手无策。
他若再不教训一下她,改改她这样娇横、跋扈、得理不饶人、惯于享受的毛病,她就要故态复萌,又要无法无天了。
他从军十二载,带兵无数,难道还治不了一个黄口小儿。
一开始任她发泼的刑鸿泽,拧起了眉,将还烫热的面碗放到桌子上,就准备将娇儿拎起来,抽几下屁股教训,结果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钟乐山一大早就起来了,昨晚的饭实在太好吃了,早上再吃家里人做的,虽然也是面,可入了口真是百般不是滋味儿,吃完后,就跑到老宅想要蹭个早餐,空手总是不好看,还拿了家里的米来作礼。
一进院子就,钟乐山就高声道:“刑兄,我来给你和小娘子送点米和菘菜,还有些酿好的豆酱,再让小娘子给炒些香辣酱,我就喜欢辣口……”他真是一点也不客气,跳进院子就迈进了正厅。
而在刑鸿泽面前,撒了欢哭闹,折腾得他头疼的花露,一听到有外男的声音,不用他呵斥,就一骨碌地爬了起来,也不哭也不闹,腿儿也不蹬,乖巧地穿起他放在床头的布衣,就像一只乖巧听话的女鹅。
见她这样子,气得刑鸿泽咬牙颊动。
这看人下菜碟的本事,这黄口小儿小时候就极会,谁疼爱她,她就爱欺谁,所以才欺得他死死的,没想到现在居然还如此。
“刑兄,在吗?快把小娘子叫出来。”外面声音渐近,就要走到卧室外拍门,钟乐山知道将军睡得是这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