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刚盖完身上左面的脏,又露了右面的脏,她只好把裙子一扔,遮是遮不住了,她准备放弃去洗洗,外面刑鸿泽走了进来,手里还抓了只灰色肥肥的野兔,眼神冷漠地看着她,然后将手里活蹦乱跳的兔子扔到她面前。
“杀了,把肉给烤了做早饭!”刑鸿泽看着她那张艳丽的娇颜,想起小时候的粉嫩,就生生别开眼,语气生硬地命令道。
花露一看灰色的肥兔子,那大长耳朵,毛茸茸,还有圆溜溜的黑眼睛,她乐得“嘎”的一声,一下子就蹲下来摸兔子耳朵和身上的毛。
怕它跑,它的脚用了临时搓的草绳给捆绑住,挣脱不了。
刑鸿泽看着她乐得嘴角都弯了,开心摸兔子的样子,好似几百年没见过活兔似的,一时气结。
“我让你把兔子杀了,做早饭,听到没有!”他声音一下子严厉起来。
食物他都给抓来了,就让这从小被宠得无法无天,连吃饭都要人喂的黄口小儿做个饭,了解一下食物来之不易的辛苦,这不过是他复仇的第一步,以后不仅让她做饭,还要让她锄地,劳作,抓鱼,打猎,甚至养家糊口,棍刑板刑钉刑可免,毕竟这么娇滴滴,怕她抗不过去。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些为人奴仆的辛苦,必是要让她一一经历,让她认识到自己当年错的有多离谱,悔恨知错才行,她竟然还将他忘记了!
他瞪着她。
结果,花露仰起了颜色正浓的小脸,气人地问了一句话:“为什么要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她从来不吃肉,所以她很不明白,这么可爱的生物,为什么要杀掉吃它的肉呢?
兔兔那么可爱……?
为什么要吃兔兔?
把刑鸿泽给噎得,如果手中有剑,他能直接拔,出来,给那她手心正摸毛的兔子一剑。
因为有肉吃,你说为什么?
这句话相当于那句,何不食肉糜!
昏庸无道,不,是娇蛮任性!只为自己一时欢乐,却不管他人疾苦,这兔儿既然可爱,那她就不要吃了,饿着吧!他倒要看看,是兔儿可爱,还是她的肚儿难受。
这次,必是要给她上一堂生存之学。
那花员外,简直把她惯坏了,毫不知平民之苦,还以此为乐!
他上前一把从她手里夺过兔子,提到了外面,手上利落的几下工夫,就撕掉了皮,处理好了兔肉,用一根木棍穿过,然后拿了进来,将还未燃尽的篝火添了茅草吹了吹,很快火堆又燃烧起来,加了柴火后,他坐在火堆旁烤起了肉来。
一边烤一边还时不时拿眼尾,看向花露。
不是说,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吗,等一会儿香喷喷的烤兔肉烤出来,看她饿不饿,要不要吃!
结果就看到花露见他拿着兔肉进来,不忍地移开了视线,根本一眼也不往那兔肉上看,而是跑到洞口那里,因为一夜暴雨,洞口有几小火坑,被暴雨冲刷的很干净,里面有一湾水,正好拿来洗手,洗脸,再对着火面照一照自己。
背后的刑鸿泽看着,暗道女人就是麻烦,洗个手洗半天,连手指缝都搓半天,能有多脏?头发也抹半天,好似是一根根头发毛整理似的,还拿着身上脏了一块的裙角在那里搓,搓完竟然还拣了根他扔在洞口的嫩枝,咬得细细的,对着其中一个小水坑刷牙,最后用另一处干净的水坑漱口。
女人,就是麻烦。
完事,她竟然开始整理起她的衣角和鞋,一会就要走山路,鞋早晚要踩上泥泞,她明知如此,竟然还在用树枝刷鞋。
真是干净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一只兔子都快烤完了,她竟然还没整理完。
花露:能干净一会儿是一会儿。
她认真地:我就要干干净的。
眼瞧着那只兔子被男主烤得又香又酥,滋滋的冒油,满山洞肉香味。
现在这世道,吃口米都不错了,平常哪里有肉吃,何况在奴隶院子待了三天,饿得肚子瘪瘪的,哪个能抵抗肉香味儿?
他拿出随身的一只锋利小刀,在冒油的地方片出一片肉,肉一切下来,就卷成了一个卷,露出了里面烤熟的粉嫩兔肉,他用小刀插着肉卷,塞到嘴里,咬了一口,又香又嫩。
再看那边只顾着自己干净,清理自己的花露,头都没回,还在那些小水坑之间挪动。
这女人,一个坑洗手,一个坑洗脸和弄手发,一个坑捧起水漱口,吐到山洞外,然后再跑洗手那里洗裙摆,再到洗脸坑里涮干净裙摆,再回到洗手坑里用树枝刷鞋,然后再跑洗脸坑再刷一下,把鞋边,鞋底都弄干了了,然后再扔了树枝,跑到漱口水的池子,把手干干净净再起一遍。
就三个水坑,瞧把她给忙的,瞧把她给干净的,好似洗完就不沾地儿了似的,就她金贵?那手都洗多少回了,还要再洗一洗,还当自己是富家千金?娇惯的作派,就要把她多放田间里劳作,改改这一身娇惯样儿。
女人,不是花儿草儿,就是收拾自己,天天就忙活这些东西。
这会儿都没时间回个头。
哪怕身后烤着肉。
刑鸿泽难看着脸,随着她不回头,越吃脸色越难看,好吃的兔肉到嘴里都快没味儿了,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冷声道:“过来,吃东西。”
本来等着她求自己,结果等得他心头有气。
花露倒是乖,一出声,她洗干净手就跑了过来。
果然,女人爱干净是对的。
一收拾,就是不一样,她之前掬了捧水坑的雨水,拂上了脸颊,那水珠沾在脸蛋上,也没有干净的布巾擦,她就没有擦,额头香腮,到如珍珠一样有光泽的下颔皮肤,都有几滴水珠,就跟外面洗过雨浴的树枝叶片似的,又鲜又嫩。
真比朝服上挂得大颗的珍珠,还要美。
那手指洗干净后,根根如羊脂玉般,好似雕琢出来,那藕腕,真的比上好的雪瓷还要细白,那漱完口的樱桃小嘴……
想到昨天啄亲他的……
刑鸿泽冷着脸扭过了视线,也不知花家怎么教养的,小时残忍跋扈,长大更是放荡……
花露心里苦,用坑里雨水洗自己,也太苦逼,再没有比这更贫苦的条件了,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每次穿世界都要受点苦,她跟系统要牙刷,变个出来临时用用也行,系统居然一本正经告诉她,用枊条咬碎刷,毕竟这个世界的人,都是这么干的。
花露:……
央央大国,为什么没人设计出来牙刷呢,明明瓷器,衣服,牙粉都做得很精致嘛,连金子都是梅花瓣的,为何没有人做出牙刷来。
还要用柳条,她幽怨,最后真的用一根杨柳枝刷了牙,居然发现,这东西还怪好用的呢,又天然又方便,怪不得没有人设计牙刷,选粗一点的柳条,在嘴里磨成一股细细的柳刷,然后就可以用那一头刷了,刷完就扔,一次性蛮方便,只是没有牙粉。
花露蹲在那看着他烤肉,但她不要,只是在他身边看着他吃。
刑鸿泽故意放慢动作,用刀片下一片兔肉,在花露的目光下,放进嘴里,香。
肉,能不香吗?
还有人不喜欢吃肉?
结果连吃三片,也不见花露开口要,只是蹲在那儿看他吃,他片肉,她就看着,他放进嘴里,她也眨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他吃,还盯着他的嘴。
刑鸿泽都快被看得吃不下去了。
最后一肚子气,不知道往哪发,握着刀,看她:“想不想吃。”心想,她要想吃,就片几片扔给她,当然要不够,也可以分给她一只兔腿,毕竟淋点雨就发烧,这体质,真是麻烦,他没空给她看病。
结果,就看花露摇了摇,“你吃吧,我不吃肉。”
“什么?”刑鸿泽盯着她。
花露撅着嘴唇,失望地摸了摸肚子,道:“我不吃肉,有果子吗?”这山林里,这个季节,肯定有果子吧?
刑鸿泽心里更气,脸上更冷了,不吃肉?
他手里拿着刀,停在了香喷喷的兔肉上。
想了想,这恶毒女人小的时候,的确天天只吃糕糕,果果,没见到她吃过肉,但那时候还小,又蛮横又恶毒,用钉子扎伤他的脚,让他饿着肚子,带着脚伤走了十里路,就为了给她买了一包她喜欢吃的徐记山药糕。
不吃更好,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