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啊,诶,你不是那个张……”姜茂想了会说:“张土壤先生?”
……
“我姓赵。”赵平壤纠正她。
“赵土壤先生?”
赵平壤弯腰捡起豆奶,放回了原处。
“抱歉啊,赵先生。”姜茂没什么诚意道。
“我以为地震了。”
“我们这是平原地区,地震几率小。”姜茂科普道。
赵平壤看着她,一时无话,拖着购物篮去了别的区。姜茂往自己购物篮掷了包豆奶粉,往了冷冻区。
俩人又在水果区遇上,赵平壤站在特卖筐前拿着苹果在鼻尖闻,他看了看5.8元的价格,选了五个苹果。姜茂擦着他过去,脚一勾,把他身后的购物篮勾走,从水果区踢到文体区。
赵平壤称了苹果回来,四下找不到自己的购物篮。他看见姜茂从文体区过来,朝着她方向过去,果然找回了自己的购物篮。
在前面排队结账的姜茂,顺手拿了盒益达扔篮里,回头说:“赵先生,我好像还欠你一顿饭?”
“不用了。”赵平壤说。
“那多不好意思?”姜茂笑笑,说了句:“白替我忙了两三个小时。”
“没事,举手之劳。”赵平壤的语气就像扶了一位老奶奶过街一般。
姜茂点点头,朝他道:“也不能白让你出力气,我折成工钱转给你吧,”说着翻出微信,“你扫我二维码,我转账给……”
话没落,人拉着购物篮去了别的收银台。
……
脾气还不小。
赵平壤回了家,开了客厅的风扇,把买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好,接了杯温水站在风扇底下喝。喝完回厨房把整鸡剁一半,用滚水焯一焯,葱姜蒜调料爆香,然后倒砂锅里加热水炖。炖鸡的间隙又把泡好的榛菇洗了洗,洗好放砂锅里,又随手泡了把粉条。
鸡炖上,淘了一碗米,把淘米水倒菜盆里,又择了把上海青泡进去,然后出来去了卫生间冲凉。
五分钟后,他浑身湿漉漉地从卫生间出来,回卧室找了圈,又捂着身体出来,站在客厅看着原本晾在浴室架上的浴巾和洗脸巾,都被挂在了阳台上。
他等身上的水晾干,穿好衣服开始检查房间。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无果,疑心自己想太多,拿着换下来的衣服扔洗衣机。
饭好,盛了小鸡炖蘑菇,拌好麻酱黄瓜,端了烧上海青,装了一碗米出来,坐在餐桌前慢慢地吃。
他吃饭上不将就,一顿饭就是一顿饭。
吃好洗刷完,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出来,给花浇浇水,转身回了卧室。正要拿床头的书,顿了一下,转手捏起枕边的一根黑色长发。
他拿着粘毛器在床上滚了一圈,又去卫生间地上滚了一圈,粘毛器上有三根黑色的长头发。
他在阳台上站了会,仰头望着夜空,拿出手机给姜茂打电话。接通后那边没应声,赵平壤说:“你好,我是张土壤。”
……
姜茂打了转向灯,把车靠边停下,问了句:“有事?”
赵平壤不急不缓地说:“你不是欠我一顿饭。”
姜茂手指在方向盘上敲着节拍,问他:“这不是举手之劳?”
“不是。”赵平壤回了句。
“去哪吃?”姜茂问。
“烧烤摊介意么?”赵平壤问。
“不介意。”
“老家属院知道吗?”
“噢——熟悉。”姜茂说。
“这片有个胡记老砂锅店。”
“行,”姜茂问:“什么时间?”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现在。”
“我大概需要一个小时才下班。”姜茂犹豫道。
“没事儿,我等你。”
“好。”姜茂应了约,驱车往客户家。这家新婚夫妇点名要她出设计,他们白天工作忙,只有晚上有空和设计师聊。
姜茂开了电台,里面主持人说:今天9月2日,天宇将上演行星金星“合”恒星角宿一的美丽天象,届时,这两颗亮星将近距离接触,为公众上演一幕浪漫的“星星相吸”。今日天气晴好,银白色的金星与淡蓝色的角宿一在空中格外显眼——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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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很喜欢她
青春期的时候脸上长痘,姜茂妈妈会叮嘱他们:洗脸巾枕巾要勤洗勤晒,保持面部清洁,少食辣多清淡。
姜茂从少女时期就养成了一个习惯,见不得洗脸巾和浴巾晾在卫生间。
赵平壤是个识相的人。自从上次从她的婚房回来,他就一直克制着自己,既然姜茂不想与他有瓜葛,他也就不会再去打扰。
姜茂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她坐下诚恳道:“对不住,有事绊住了。”那对新婚夫妇一直在聊对新房的想法,和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没事儿,”赵平壤很自然地问了句:“有砂锅酥肉,砂锅豆腐,砂锅手工面。你想吃什么?”
“什么好吃?”姜茂问。
“夜里吃砂锅豆腐会好些。”
“好,就豆腐吧。”
赵平壤点了几支烤串,拿了两瓶汽水过来,坐下说:“你开着车,喝汽水吧。”
“今天会有城管么?”
“在后厨里烤串,城管不会管。”赵平壤说。
姜茂喝了口汽水解暑,问他:“你怎么有我手机号?”
“我给你们配过货,单子上有电话。”
姜茂看了圈砂锅店,说:“换老板了,这砂锅店从前是一对青年夫妇在经营。”
“那是他们儿子和儿媳妇。”赵平壤说。
姜茂点点头,看了眼忙活的老大爷,也没再接话。
“他儿子去年肾衰竭去世了。”赵平壤淡淡地说。
姜茂愣了下,想起去年朋友圈里的水滴筹,一位中年男子躺在病床上,她就说怎么看着眼熟。
胡大爷端了砂锅过来,交代道:“豆腐烫,姑娘吃了可得注意点。”说完朝赵平壤挤挤眼。
赵平壤挠挠腮,吸了口汽水。
姜茂看他,“你怎么不吃?”
赵平壤说:“我不太饿。”
姜茂也没往深里想,你不饿让我请你吃什么饭,随口就问了句:“你晚上吃的什么?”
“小鸡炖蘑菇,烧上海青,麻酱黄瓜。”
“你自己吃?”姜茂看他。
“我自己。”
“伙食挺好的。”姜茂有一点羡慕。
“我们干得都是体力活,饭要吃得好。”赵平壤说。
姜茂想要说什么,他接着说:“你们是脑力工作者,更要吃得好。吃不好掉头发。”
姜茂对这话很是认同,她最近老是掉头发。她捏了支羊肉串啃,看见赵平壤嘴角挂笑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他这里有羊脑,烤锡纸羊脑。”
姜茂敬谢不敏。
“那就烤条鱼吧。”
“烤鱼还行,”姜茂挖了两块豆腐在小碗里冷,指着砂锅说:“太多了,你要不要吃点?”
“也行。”赵平壤回屋拿了小碗和勺子。
“你饭量很大吧?”姜茂吹着豆腐问。
“差不多,”赵平壤舀着豆腐说:“三碗米饭,半只鸡,两盘菜基本能吃完。”
这不是饭桶。
姜茂管理好表情,尽量显得自己见惯不怪。
“是小碗,南方的小米碗,”赵平壤比划道:“不是我们北方的粗口大碗。”
姜茂点点头,“大家现在都是小碗,没有粗口大碗。”
“有。有盛面条用的大海碗。”
“我们家盛面也是正常的碗,”姜茂说:“现在没人用大海碗了。显得二百五。”
好了,赵平壤个二百五没话接了。
“你谈女朋友了么?”姜茂问他。
“没。”赵平壤低头吃豆腐。
“怎么不谈?”
“没遇上合适的。”
姜茂点点头,吸着汽水看他。
“你快结婚了吧?”赵平壤看她手上的钻戒。
“婚期是农历十月初十。”
“快了,还有三个月。”
“嗯,快了,”姜茂点点头,“你什么时间回……物流做了多久?”
“我高考前都在这个城市,后来去了外省。三年前回来先跟着我舅舅干了两年物流,去年才自己弄了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