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地面上正写着,接到易妁秋的电话,说晚上煮了她的饭。姜茂明白这通电话的目的。易妁秋理解归理解,但她还是不想在没有明确退婚的情况下,看着自己和另一个人发生纠葛。
姜茂看了眼时间——6:20,如果6点半前他还没回来,自己就回家。
六点半到了,她离开前问流浪者需不需要帮忙,对方说不需要。姜茂点点头,留了一张名片给他,说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
回家的路上葛洲坝发微信她,说这会正在她们家。她下午过来小区看望朋友,傍晚的时候遇见了买菜的易妁秋,然后就跟着回来蹭饭了。
一路回了小区,碰见物业上在修剪花园,姜茂问他们要了几枝花,拿着回了家。正在门口换鞋子,就看见姜豫安从厨房里出来。
俩人看见皆是一愣。
自从上次聊天后姜茂都没怎么和他联系,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别扭。昨天晚上姜豫安给她发了几条微信,她看见了还没回。
她犹豫着先开了口,“你住回来了?”
“嗯,”姜豫安也搪塞了两句,“你妈下午的时候扭到脚了。”
“扭到脚了?”
“不严重,休息几天就好了,”姜豫安说:“她被老鼠吓到就扭了。”
姜茂点点头,“我去看看。”
姜豫安拉住她胳膊,小声地说:“茂茂,你原谅爸爸好吗?你妈不理我,你也生我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茂为难道:“可我要是轻易原谅你,我妈就会很伤心,她会觉得我背叛了她……”
“你妈不会的……”
“会的,她会悄悄地伤心。”姜茂看他。
“那你就私下原谅我,我们还回到从前的亲密,在你妈面前你怎么对我都行,你说好不好?”姜豫安小心翼翼地同她商量。
她看了眼在花园里和葛洲坝聊天的易妁秋,犹豫道:“再说吧,关键时刻我还是要站我妈……”
“好好,你应该要站你妈。”姜豫安忙点头。
他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好,他不知道姜茂会用什么眼光看待自己,但他知道姜茂心很软,只要跟她好好说几句好话,她就不会不理自己。他能接受她们的不原谅,但害怕她们不理自己。
姜茂也并没有生气,就是觉得难过,替易妁秋难过,也替姜豫安难过。她甚至不知道如果赵平壤差点出轨,然后回来朝自己忏悔,自己会不会原谅?她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太复杂了。
她看了易妁秋的脚腕,没什么大碍,就是肿了一点。她拿出手机联系管家,让他们把花园围上一圈防护栏。易妁秋说不用了,姜豫安已经联系了,预约了明天上午九点安装。说着门铃响了,姜茂过去开门,赵平壤拎着一个小蛋糕,说是刚好经过这,顺便过来取浮世绘。
姜茂点点头,默不作声地让他进来。
姜豫安热络地招待他坐下,说饭刚煮好,让他一块坐下吃。
这边葛洲坝还在说着,说她朋友就住在她们家楼上,她下午来看她了。她朋友失恋了,她妈不同意,说那男的不会生。那男的本来会生,但动了一个手术就不会生了。
姜茂好奇是动了什么手术。
葛洲坝也说得稀里糊涂,“说是什么疝……专业术语我也不懂,好像是肠子掉到了哪个位置,然后手术失败了。”
“掉睾·丸里了?”姜茂问。
……
“你也太、太那个,反正不知道掉哪。”葛洲坝嫌她说话太直白,但又忍不住悄俏地问:“肠子真会掉那?”
“会,算是男性常见病。”
“天呐,肠子怎么会掉到……”葛洲坝匪夷所思。原来蛋疼不是瞎喊的,是真的会疼。
姜茂给她科普了疝气,说肠子是会掉进阴·囊里的。葛洲坝感叹着学习了奇奇怪怪的冷知识。
易妁秋听见她们嘀嘀咕咕,在桌子下踢踢她,让她收敛点。
姜茂耸耸肩,认真地吃饭。自从赵平壤进来,俩人目光就没对视过,她一直表现的很自如。反观赵平壤,也是一直接姜豫安和易妁秋的话题,也尽量表现的像是顺路经过,不是有目的地拜访。
第36章 欺负人
晚饭结束又聊到很晚,因为喝了点红酒,葛洲坝想打电话约代驾,易妁秋说她如果方便的话可以住这里。葛洲坝看了眼姜茂,姜茂不介意道:“随你心意。”
葛洲坝说要跟她妈打个电话,大概说了几句,她就把手机递给姜茂。葛洲坝妈妈和姜茂聊了两句,说葛洲坝住她家她很放心之类的。
姜豫安问赵平壤怎么回去,赵平壤说小区门口有共享单车,他扫一辆就骑回去了。至于他的车,他明天再过来开。
易妁秋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坐在沙发上装作事不关己,只顾着吃香蕉的姜茂,建议他道:“可以叫个代驾。”
“叫代驾好几十块呢,还不如明天过来开。”姜豫安说。
赵平壤附和,说车不急用,明天过来开一样。
姜豫安把他送出去,回来狐疑地看了眼姜茂,说感觉她很奇怪,像是刻意冷落赵平壤一样。
“我怎么刻意了?”姜茂看他。
“我就说说而已,你急什么?”姜豫安奇怪。
“我急了?”
“赶紧洗洗睡吧。”易妁秋说她。
“范氏之亡也,百姓有得钟者。欲负而走,则钟大不可负;以锤毁之,钟况然有音。恐人闻之而夺己也,遽掩其耳。”葛洲坝给她背了段吕氏春秋。
姜茂正想别的事,压根没深想她这段话的言外之意。
她趴床上等葛洲坝洗漱,微信响了声,赵平壤发来的信息,让她先别睡,他还在小区里转。
姜茂问:你转什么?
赵平壤回:我想见你。
姜茂问:你刚不是见过了?
赵平壤回:那不算。
姜茂想了会,回他:我妈精得很,我出不去。
赵平壤回:哦,那算了。
姜茂偷偷开了易妁秋的门,易妁秋躺床上看书,姜茂一下跳过去,把自己整个扔在床上。易妁秋拿书打她,说床垫都被她压坏了。
姜茂在床上滚了一圈,问她,“妈,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问。”
“你是怎么发现我那晚出去的?”
易妁秋透过眼镜片掀了她一眼,又翻了一页手里的书,漫不经心地说:“我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你鞋底上有红泥巴。”
姜茂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她回了房间躺床上,陪葛洲坝聊了会,话题不知怎么就扯到了电影上。姜茂说好的爱情电影应该大力引进,有些性·爱镜头更不应该删减,如果值得欣赏和学习的镜头都给删了,那么大家就会去看一些粗制滥造的A·片,学习一些畸形的爱·欲。每个人都应该学习和拥有爱的能力。
葛洲坝说她觉得性很羞耻,男人的东西更让她恶心。姜茂觉得震惊,这么天性的事情怎么会恶心?
葛洲坝支支吾吾,随后就转了话题,问她,“你真的要退婚?”随后又解释道:“我无意中听到你爸妈聊这事。”
“他们怎么聊的?”姜茂问她。
“他们意思是随你心意,”葛洲坝带了点羡慕的语气,“你爸妈真的很好。”随后裹好被子,趴在枕头上看她,“你是为了老赵退婚的?”
“你看出来了?”姜茂看她。
“傻子都看出来了,”葛洲坝说:“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老赵,这没有什么好谈的。”
“我退婚不是为了赵平壤,”姜茂说:“我是为了我自己。”
她脑袋枕着双手,望着天花板,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我此刻的决定对我就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对我跟詹致和,甚至是所有人,都是最负责任的决定。”
“就算将来我没和赵平壤在一起,我也不会后悔今天这个决定。我退婚就是为了我自己。”姜茂说完这话,对未来的道路无比清晰。
葛洲坝缄默不语。
姜茂转过来看她,“如果我心里装着赵平壤去跟詹致和结婚,我能想象到我们婚后的生活将会是一地鸡毛,我害了詹致和也害了我自己,我爸妈会很难过,爱我的人都会难过。”
“你真有勇气,我就不行。”葛洲坝打个哈欠说完,就转过去睡觉了。
姜茂等她睡着,轻喊了声:“一一、一一。”见她发出了轻鼾声,掀起被子,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