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昏昏暗暗,俩人都没再说话。还是姜茂大着胆子问:“我刚没看清,你呢?”
“什么意思?”赵平壤尾音也有点颤。
姜茂像十六岁那年一样,拉起他的手覆了上来。随后看着他,“我也没看清你的。”
赵平壤也拉起她的手,做了同样的动作,随后抱住她问:“我头发剪的好不好看?”
“好看。”姜茂趴他肩上说:“眉毛也好看。”
*
姜茂在卫生间洗洗手,又捧了把水洗了洗脸。等她完全平静下来出去,就看见等在卫生间门口的赵平壤。
俩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上了天台。
葛洲坝朝他们挥挥手,正坐在吧台前唱歌。姜茂在位置上坐下,看见桌上还没来得及插蜡烛庆祝,就已经融掉的冰激凌蛋糕,心里有几分难过。她拿出手机想要重新订一个,发现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她看着台上认真唱歌的葛洲坝,朝她比了一个爱心。葛洲坝下来问:“说,你们去哪了,我找了好半天。”
“生日快乐。”姜茂拿出礼物,是一对带钻的鼻环。
“我好喜欢!”葛洲坝直接戴上一个,随后把另一个给她,“咱俩一人一个。”
“好。”姜茂收下。
葛洲坝看向毫无动静的赵平壤,“你的礼物呢?”
赵平壤看看融掉的蛋糕,随后摸摸兜,装模作样地说:“我忘家了,明天补给你。”
“我怀疑你根本就没准备。”葛洲坝半真半假地笑他。
“刚他还说,生日礼物忘带了。”姜茂朝融掉的蛋糕上插着蜡烛,催葛洲坝吹。
桌上手机在震,姜豫安发了三条微信:快点回家。
酒吧很乱。
你在哪?
姜茂回他:十一点前到家。
姜豫安回:我去接你,你在哪?
姜茂回他:我今晚回公寓住。
好半天,姜豫安回:十一点前到家,我等你。
姜茂合了手机,葛洲坝问她:“是詹致和?”
“我爸。他给我设了门禁。”姜茂说。
“那我们等下就结束,”葛洲坝吹了蜡烛,看着化成一滩水的生日蛋糕,手指头沾了一下,尝道:“蓝莓味儿。”
赵平壤说:“抱歉,我忘了冰激凌蛋糕……”
“没事儿,一个形式而已。”葛洲坝不在意地说。
三个人小喝了会,出来酒吧准备回家。姜茂拥抱她了一下,“一一,生日快乐。”
葛洲坝一愣,笑了笑,朝着她问:“我今晚能住你家么?”
“好啊。”
“我妈出差了,我不想回家。”葛洲坝不自在地解释。
“没事。”
赵平壤在一侧联系代驾,趁着葛洲坝不注意,悄悄牵了姜茂一下。
葛洲坝有点高了,阔步朝前地唱着:“我爱你你却爱着他,我的为你的心都碎了,是不是只有忘记我自己,我的泪才不会如雨下——”
……
姜茂搀着葛洲坝下车,姜豫安穿了身家居服,就等在自家车位上。姜茂看他,“爸你干什么?我都没一点自由了。”
姜豫安想说我担心你,我最近老是做噩梦,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葛洲坝还算清醒,礼貌地朝姜豫安弯了下腰,“姜叔叔好,今晚是我生日,我们就晚回来了会。“
“没事没事,赶紧回屋吧。“
姜茂把她安置好,洗了个澡躺床上睡。微信响了下,赵平壤发来的:我在你家楼下。
姜茂调了静音,回他:你在我家楼下干什么?
赵平壤发了段语音给她。
姜茂不敢听,转了文字:我想见你。
姜茂问:不是刚见过?
赵平壤又是语音。
姜茂回他:发文字!
赵平壤又是一段语音。
姜茂骂了句,减了音量,盖上被子听。赵平壤喝高了,每一句话都带点沙沙的尾音,显得异常有质感,尤其在寂静的夜里。
姜茂看了看熟睡的葛洲坝,打着光脚下床,拎着拖鞋,蹑手蹑脚地出了门。见赵平壤就在门栋前,她推了门出去,朝他道:“干什么?”
“睡不着。”赵平壤双手反插在屁·股口袋里看她。
“睡不着就数羊。”
“数羊也睡不着。”
“那你想干什么?”
“我们去看日出吧。”
凌晨二点,赵平壤对着只穿了睡衣的姜茂说:“我们去看日出吧。”
姜茂望着他眼睛,拒绝不了,点头问:“去哪看?”
“植物园里的山上。”赵平壤脱了外套,给她披上。
植物园在五公里外,俩人出了小区,顺着路沿步行去。夜里风凉,也吹醒了姜茂,她觉得自己是脑残。赵平壤醉了,自己可没醉。
她朝路上左右看看,一辆出租也没有。她又看看赵平壤,他只顾沉默地走路,跟睡着了似的。
她索性双手环胸地跟上,也不说话。赵平壤停下来等她,问道:“冷不冷?”
“不冷。”她身上披着赵平壤的衬衣。
赵平壤跟她并行,走了两步,低头亲了她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走。
姜茂也学他,打算把双手塞进屁·股·口袋,摸了会,察觉自己穿着家居服,裤子屁·股没有口袋。但两只手又很闲,甩着走没气势,干脆继续双手环胸。
她偏头看了他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把胳膊放了下来,手在上衣摸了会,终于摸着俩口袋塞进去。
他脖子上有一个明晃晃地咬痕,而且很深。
赵平壤又亲了她一下,随后扣住她手说:“我来就是想亲你一下,我今晚一直都想吻你,但那会有点特殊,就没吻成,”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觉得今晚一定要吻你。”
为什么?”
“因为我是绅士,”赵平壤说得认真,“我得有绅士的品格。”
……
“有脸么你?”姜茂笑他。
赵平壤又亲了她一下,这次是照着嘴巴,前两次是脸蛋。
姜茂垂头看路,没做声。
赵平壤还在说着:“我从前看过一本书,讲爱·欲的,说是要多亲吻和拥抱爱人,这样会让他们感到温暖。那会你就像只脆弱的小动物一样,我很想抱抱……”
姜茂也回亲了他一下。
俩人看路,谁都没再说话。
风吹过,树影婆娑,姜茂由着心中的欲·望问他,“你懂什么是亲和吻么?”
“亲就是亲,啵得一下,不止局限于爱情,亲情和友情也可以。它的包容性很强,”姜茂说着朝他脸上亲了下,又科普道:“吻就不同。吻则需要用舌头,是自私的,是具有排他性的。”说完也亲身示范了一下。
第30章 万物生
凌晨七点,姜茂才鬼鬼祟祟地回来。她听见厨房的油烟机声,猫着腰,一口气冲到卫生间。
里面的姜豫安看她,“你慌张什么?”
姜茂打了个哈欠,问他:“今天不是周末?”
“补国庆的班。”姜豫安挤着牙膏说。
“都七点了,你才起床?”
“迟到就迟到会儿,又不是工作日。”姜豫安刷着牙说。
姜茂回了房间,床上不见人,她出来又去了厨房,易妁秋正在烙饼,葛洲坝站在旁边给她打下手。
……
“起床了?”葛洲坝意味深长地看她。
姜茂含糊地应了声,问她,“怎么起这么早?”
“我平常六点就醒了。”
姜茂点点头,凑到锅前看了一眼,烙得鸡蛋饼。
“你坐地上了?”易妁秋看她屁·股问。
“没有啊。”
“去外面拍拍,屁·股上都是土,怎么背上也有?”易妁秋好笑地问:“你躺地上打滚了?”
姜茂扯着裤子看,用手拍了拍说:“我去洗个澡。”说着去了卫生间,反锁上门,脱了衣服进淋浴间。
洗好出来,她站在落地浴镜前打量,侧着身子吸了吸腹,该凸凸该翘翘,还算满意。她犹豫了一会,拿出手机拍了几张朦胧的照片,顺手就给他发了过去。
姜豫安坐在沙发上看社会新闻,姜茂卷了一张鸡蛋饼站过去,新闻里正播着:屡遭前男友裸·照要挟,小春该何去何从?无独有偶,上个月李小姐也……”
姜豫安换了台,“现在的男人真是下九流……”当看见姜茂站在一侧,生生转了话音,“现在的女孩子可要保护好自己,像夜店酒吧这些……”话没落儿,姜茂转身去了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