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普照+番外(16)

作者:舍目斯 阅读记录 TXT下载

……

“我意思是回来的频率会减少……”

“这不是一个意思?”姜豫安说。

姜茂手摸着脖子内疚,唾弃自己那点小心思。

姜豫安没了什么胃口,“我就说你结婚太早,我同事的儿子都四十了还不急。”

“要不问问你妈,把日子推推,晚两年再结。”姜豫安不经深思地说着,拿出电话准备打给易妁秋。

“爸,赵叔叔查出了食道癌。”姜茂岔开话。

“谁说的?”姜豫安诧异。

姜茂顺手接回他手里的电话,“我妈说的,早期,已经好了。”

“癌那么容易好?”

“发现得早,”姜茂说:“不要担心,都控制住了。”

*

吃了晚饭的赵平壤去逛超市,生活用品该添置了。买了牙膏和洗衣液,经过水果区,看见香蕉蛮好,他喜欢上面满是斑点的香蕉,更软甜润滑。但这种蕉不好放,隔天就坏。

这一串蕉太大,二三十个是有的,可他只想要两个。他刚伸手拎起香蕉瓣,啪啪啪啪啪——二十多支蕉全掉了,只剩一个瓣在他手上。

……

简直飞来横祸。

他托着一兜香蕉回了楼下的烧烤摊前,由于香蕉太熟导致的自由脱落,超市给打了五折。吃香蕉的间隙看见前面停了辆打着双闪的车,他望了一眼就没再看,一直垂头剥香蕉。

大概有十几分钟,车里的人才下车过来,朝着他说:“刚从我爸那回来经过这。”

赵平壤抬头看她,递给她了一支香蕉。

姜茂看他脚下一摊子触目惊心的香蕉皮,接过咬了口,坐下问:“你喜欢吃香蕉?”

“好吃么?”

“香蕉有什么好不好吃的。”姜茂说。

“这个品种的软甜口感好,是自然长熟的。催熟的外软里硬,口感也涩。”赵平壤科普。

姜茂细品了品,确实口感好,“这是什么香蕉?”

“9.9一斤的野生芝麻蕉。”赵平壤又剥了一支给她。

姜茂不常买这些,对价格没什么概念,点头道:“还不错。”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间去我家坐坐?”姜茂问。

“下周去,下周不是秋姨生日。”赵平壤看她。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怎么记得?”

“刚好是教师节,好记。”赵平壤说。

俩人就这么有的没的,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姜茂忽然就有点疲于应对,她不想说了,一个字都不想说。她在车上挣扎了半天,由着心意下了车,此刻就坐在他对面,可此刻的处境让她很难受。而造成这种处境的正是自己。

她抬头看向赵平壤,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她迅速别开了脸,他肯定清楚此刻自己正经历的一切,他比谁都清楚,而且就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

她明白他帮不了自己,任何人都帮不了自己,她压制着对自己的愤怒,任由此刻的感受蔓延下去,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将要逼近临界点时,赵平壤问:“饿不饿?“

她忽然一轻松,可去他妈的吧,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离开了。

她很明白在他面前的种种不自在,和暗潮涌动的情愫是什么。只是她不想去面对,也许是害怕去面对。

*

姜茂循规蹈矩地上班下班,没再偷偷去赵平壤家,也没与他有任何联系。

赵平壤也是如此,也没同她有任何联系。

这天下班,她回易妁秋家转了圈,拿了把剪刀给花修枝,易妁秋接过她剪刀说:“正准备开花呢,不要乱修。”

“叶都枯了,营养跟不上。”姜茂说。

易妁秋给花松了松土,铲了一些肥料进去,手指轻梳拢着土壤。姜茂随手拽了一片叶子,易妁秋打她手:“手怎么欠呢。”

姜茂没应声,趁机又拽了一片,起身洗洗手回了客厅,从冰箱拿了盒酸奶,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

易妁秋借着花盆地力起身,回客厅拆了盒口服液坐在沙发上,朝着不停换台的姜茂道:“有事就说,我猜不出来。”

姜茂看她,“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易妁秋不在意道:“这两天没休息好,也有点贫血。”说完指着一盆绿油油的绿箩花,“你看,又都活过来了。以后别有事没事就去给花浇水,根都给泡腐烂了。”

姜茂手指抠着遥控器,说:“妈,我好像做错了一些事。”

易妁秋在她对面坐下,“你怎么知道是错的?”

“因为我已经不能再说服自己,继续心安理得下去了。“

易妁秋没接话,倾着身子看她。

姜茂斟酌了一会,说:“我对自己的人生一直都有规划,上什么样的大学,成为什么样的人,嫁一个什么样的丈夫,过什么样的生活,我自始至终都很明确。”

“那现在是哪出了问题?”易妁秋问。

“我本来在这条路上好好地走着,一直都目标明确地前行……”说着顿了一下。

“你慢慢说,我听着。”易妁秋看她。

“我本来好好地走着,现在不知不觉就偏离了轨道。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察觉出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偏离了,”姜茂说:“我一直都试图着想回去,但发现力不从心。”

易妁秋听了会,问她:“原来的轨道回不去,偏离的也走不了?”

姜茂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对。”

“你现在的困扰是什么?”易妁秋问。

“全都是困扰。”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你具体讲一件事……”

“就是正好好走着路,忽然发现方向错了,回头的路也不见了。”姜茂打断道。

“总要有一个原因……”

“没有原因。鞋子穿反了就是穿反了,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姜茂词不达意地说。

“你不要急,慢慢说……”

“我没急。算了,你也帮不了我。”

易妁秋也没再接话,转身去摆弄绿箩。

过了一会儿,姜茂又说:“傻子最幸福,没心理负担没道德束缚,就算杀了人也不会良心不安。”

“你杀·人了?”易妁秋看她,“二十几岁的人了,说话逻辑不通,还背后唧唧歪歪。”

“我唧唧歪歪了?”

“我不想和你说话,”易妁秋说:“姜豫安身上的优点没遗传,缺点一个没落。”

姜茂起身回了卧室,趴床上睡觉。趴了会没人理她,她又出去吃水果。半天挑了一支香蕉,剥开咬了口,真难吃,又把香蕉皮穿回去,放在了果盘里。

易妁秋从厨房出来,拿起果盘里的香蕉吃。姜茂双手环胸地说:“这香蕉是催熟的,不好吃。你应该买软甜的芝麻蕉。”

“卖正宗芝麻蕉的少。”易妁秋软着态度说。

“回头我给你买。”姜茂接了句。

易妁秋吃着香蕉在沙发上坐下。姜茂褪了拖鞋,踩着茶几毯也盘腿坐在了沙发上。

易妁秋缓缓地问:“你想嫁什么样的丈夫,成为什么样子的人?”

“你们期待的那种,门当户对的丈夫……”

“你本末倒置了,结婚是很个人的事,你应该选喜欢的丈夫,而不是我们期待的。”易妁秋觉得诧异。

姜茂看她,“你们以前老在我耳边说,这家的女婿年轻有为,那家的女婿前途无量……”

“那是我和你爸聊家常,聊起同事间的女婿纯属是一种夸赞很欣赏,没有任何的意思。”易妁秋解释。

“你们的夸赞不也是一种期待?表姐因为生活拮据离婚的时候,你们不也说他们的结合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姜茂说:“周姨的小妹嫁了一个残疾人,你们都说,他们的日子很难过好,果然两年他们就离婚了。”

易妁秋哑口无言,一句话说不出。当时这些话是在特定情境下说的,她没有别的意思。

“你们对于别人的评价,还有传递给我的价值观,我就是应该找一个旗鼓相当的丈夫。我现在找了,你们又撇清说结婚是个人的事,应该选喜欢的。”

易妁秋抓住了重点,“致和不是你喜欢的?”

“没有,”姜茂怔了下:“我当时没有不喜欢。”

易妁秋都明白了,看了她会儿,缓缓地说:“我没有任何撇清的意思。我对你未来丈夫是有期待,可这是为人父母的本能,我不觉得有什么错。你现在有点怪我们的意思,好像结婚是为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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