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没?没事各回各家。”庄洁不想同他扯淡。
“毛掉你嘴皮上了。”陈麦冬好心提醒她。
庄洁把嘴唇上的狐狸毛捏掉,心里骂黑心卖家,他再三保证不掉毛。
“回我家喝雪梨汤?”陈麦冬问。
“你觉得合适?”庄洁睨他一眼。
陈麦冬摸出烟,挡着风点了根,“有啥不合适?”
“咱往后一是一,二是二,见面就是个点头交情。”
“你这还不是翻脸了?”
“对,老娘跟你翻了。”
陈麦冬掏出手机,打开微信,让她看自己的微信备注名——狗脸儿。
“你才狗脸。”
“没你狗,没你翻脸速度快。”陈麦冬装了手机,朝她道:“咱俩扯平了,这事过了。”
“行。”庄洁也痛快,主要她也不占理。
“为这点事翻脸犯不着。咱俩谁也不欠谁的,以后处不好了再翻。”陈麦冬建议。
“行。”庄洁附和。
“这也怪冷的,先回去喝碗雪梨汤?”陈麦冬看她。
“你自己喝吧,我回家了。”庄洁撇了下嘴,“省得有人说我聊骚。”
“我骚,是我骚。”陈麦冬摩托车轱辘轻碰了她的电瓶车,“别跟哥一般见识。”
“我不太想喝。”庄洁无意识地拿乔。
“洁儿,哥错了。”陈麦冬语气骚骚地说。
“滚蛋。”庄洁扑哧一笑,随他回了家。
屋里火炉上炖着雪梨,陈奶奶丢了把红枣,满屋子枣甜。她交待庄洁再炖半个钟才入味,随后就出了门,说是去做弥撒。
庄洁不懂,弥撒不是周日做?
陈奶奶说这是小弥撒,光一些孤寡老人围着做的。
……
陈麦冬擦着头发去厨房,见她在热饭,“奶奶呢?”
“去做弥撒了,她让我帮你热饭。”庄洁盛着饭看了他一眼,他换了件羊驼色的高领毛衣,显得人很柔和。随口就夸了句,“你脖子长,穿高领好看。”
陈麦冬没接话,擦着头发回了客厅。
“头发不是擦干的,是吹干的。”庄洁把饭给他放桌上。
“你不吃?”
“我不饿。”庄洁往炖锅里丢了冰糖。
陈麦冬立在镜子前抹护肤品,他脸有点皴,被风刮得了。庄洁围过去,看他一遍一遍的干涂乳,建议他,“你光涂乳不行,得用霜。你鼻子都起干皮了。”
“还没空去买。”陈麦冬应了句。
“网上买就行了。”庄洁指着说:“你再买只润唇膏,你嘴都裂了。”
“你嘴也裂了。”陈麦冬看她。
俩人都避开各自嘴上的伤,不提。
“我有轻微唇炎。”庄洁抿了抿唇,天一冷,她就容易犯唇炎,嘴唇皴裂脱皮。
说着从兜里摸出一盒润唇膜,指尖一打圈,往嘴上涂,“我是懒得涂,老忘。”
“你这个润唇膏怎么用手……”
“我这是润唇膜,比润唇膏效果好。”
“分男女么?”
“不分。”庄洁说完看他一眼,他微微撅着嘴。
庄洁笑他,“滚蛋去,吃了饭再涂。”
陈麦冬双手揣兜地靠着墙,看她,“女孩子要保养唇。”
“为什么?”
“接吻的时候柔软。”
庄洁合着润唇膜的盖,偏脸看他,“是谁在聊骚?”
“我,我骚。”陈麦冬大方承认,“撩到你了?”
庄洁撇给他个眼神,让他自己意会。
陈麦冬坐下吃饭,“咱俩太凶猛了。”
庄洁明白他说的什么,懒得理他,从锅里捞了碗雪梨,打算喝了回去。
陈麦冬指着一个袋子给她,“先贴着。”
庄洁拿过看,里面是药贴,刚好上回给的也快贴完了。她犹豫着说:“不给他钱不好吧?又不是几贴。”
“他不会收。”陈麦冬说:“回头把烧鸡给他发过去一箱。”
“行,这个绝对没问题。”庄洁应下。
“直播怎么样?”
“一般。”庄洁围坐在火炉旁,抱着碗轻轻地吹雪梨汤,“我先把网店和实体做好,直播回头再说吧。”
“班长联系你了没?”陈麦冬吃好放了筷子。
“我们初三的班长?”庄洁摇头,“没有。”
“估计快联系你了。”陈麦冬漱了漱口,“他正组织同学会,说年前去探望一下王老师。”
“王老师怎么了?”
“半年前中风了。看年前能不能聚一块去看看。”
“好,我去。”庄洁对初三教她的几位老师印象很好。当年她转过去,班里同学对她都很友善,她还很诧异,后来是寥涛说,她还没转到班里前,老师就已经提前和同学们打了招呼。
“唇膏。”陈麦冬朝她伸手。
庄洁掏出来给他。
陈麦冬学着她的样子,小指肚转一圈,然后往自己嘴上涂。
庄洁大笑不止,“你可真娘。”
陈麦冬没理她。
“诶不会吧,你竟然修眉毛?”庄洁吃惊,“修得还怪好看。”
“我学过。”陈麦冬说。
“来来,帮我修一下。”庄洁站过去,“我手笨,总是两条修得不一样。”
陈麦冬合上润唇膜,转身去找化妆包,待拿到化妆包,俩人皆一愣,庄洁先摆手,“谢了,我自己能修。”
……
陈麦冬掏出修眉刀,照着镜子给自己修。
庄洁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会儿,拧开润唇膜,指尖转一转,掰过他脸,把他嘴上的擦掉,自己帮他涂。
陈麦冬望着她鼻尖的雀斑,听见她说:“张嘴。”
他张嘴,她说:“太大了,微张。”
他轻合了嘴,她又说:“微微撅一下。”
他望着她眼睛,微微撅了一下。
她涂好,合上盖子给他,“给你了。”
他机械地收下,她又摸出支烟,俯身在火炉上燃着,抽了一口看他,“我回了,记得每天睡前涂。”
陈麦冬送她出去,巷子里黑黢黢。她骑上电瓶车问:“你们这路灯坏了?”
“坏了。”
“你回屋吧。”庄洁看他。
陈麦冬接过她手里的烟,抽了口还给她,“刚手抖什么?”
“狗屁。”庄洁看着烟,又慢慢地抽了口。
陈麦冬没再问,又接过她手里的烟,又抽了口还给她。
“抽你自己的。”庄洁烦他。
“嘴疼不疼?”陈麦冬得寸进尺。
庄洁要翻脸,他先说:“我疼。”随后掏出根烟点上,夹在指头上帮她戴羽绒服上的帽子,戴好捋捋狐狸毛领,“明天去看电影?”
“不去。”
“去不去?”
“不去。”
“去不去?”
“不去。”
“去呗,我给你买爆米花。”
“再说吧。”
第18章 活该你单身
庄洁到家就先往浴缸里放热水,趁脱衣服的间隙回了王西夏微信。王西夏问她怎么这么久才回信息,她没回,问医疗器械群里在讨论啥,怎么就杠起来了,还涉及传播谣言等等。
王西夏问她:你细看内容了没?
庄洁回:没,全显示的消息撤回。
王西夏回:内部消息,暂时别去武汉就对了。
庄洁问:咋了?
王西夏回:你听就是了,元旦见面说。
庄洁问:你元旦要回来?
王西夏回:回去办点事儿。
庄洁回:行,见面聊。
接着又问:怎么都杠得退群了?我也没弄清状况,也不好乱说话。
王西夏回:别管他们,权当没看见。
庄洁回:行,我要泡澡了。
王西夏回:冻死你。
庄洁回:我妈说后天有雪。
王西夏回:谁知道呢,天气预报就不准。你泡澡吧。
庄洁摸摸水温,躺进了浴缸里。刚惬意地躺好,就朝门外喊:“袅袅,袅袅。”
何袅袅没听见,三鹅子闻声扑来,庄洁拍拍它头,让它去喊何袅袅。躺进来得急,忘开暖风机了。
三鹅子回来,直直地望着她,表示没找到人。庄洁抬脚指着对面的暖风机,嘴巴一撅,猛地一戳,示意它开暖风机。
三鹅子意会,扁扁的嘴巴朝着启动键一啄,暖风机开了。
庄洁朝它竖大拇指,很骄傲,经过自己的驯化比狗强。三鹅子扑棱了几下翅膀,嘎嘎笑了几声,坐在暖风机前取暖。
庄洁朝它挥手,“闪开、闪开,你挡着暖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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