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哈哈大笑。
程之骄解下围裙,坐在林沸旁边。很家常的一顿饭,他吃得端庄无比,只有目光时不时往一旁的林沸身上瞟。
林沸一直在笑,他是忍不住,看到程之骄这样就想笑,并不是觉得搞笑,程之骄一旦矜持起来,哪怕什么都不穿,那种由内而发的贵公子气势挡都挡不住,好几次都让他神魂颠倒。
可这个饭桌上,程之骄的那股矜持里就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像是为了得到小红花努力展示才艺的小学生,明明再没有做的比他好的,却还是在老师宣布成绩时下意识闭上眼睛。
林沸喜欢极了,却又心疼,一顿饭吃完就早早带着他上去。
门一关,把人扑在墙上亲一口,之后好整以暇地帮他把正装脱掉,换上舒服的家居服,帮他整了下领子:“累不累?”
程之骄眼瞳黑沉,没出声,他忍了很久,在林沸凑得最近时,扣住他的后脑勺要好好地亲一次,门外却这时却响起敲门声,林家文说老爷子想搓麻将,问他们要不要下去一起。
大冬天,老爷子精神头不够,笑呵呵地跟他们玩了三局就困了。
三人一起把老人家送回房间,出来时,林家文看看两人,倒也没什么话可说,拍拍儿子的肩膀,回去休息了。
林家文回来前的这几天,林沸明面上把程之骄安排在客房,但每晚都留着门,因为夜里程之骄会过来。
可这晚,林沸在被窝里苦等许久也没等来程之骄。
他纳闷极了,手里没个人抱都有些别扭,正要给对方发消息问问,电话突然就来了。
程之骄的。
一按接听,熟悉的声音便从那边传过来,哑得厉害,还有些微不可闻的哽意,像是在极力忍着什么:
“我想你。”
林沸一愣,下意识便道:“那就过来啊。”
“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那边语气倔强又固执:“就是不可以!”
林沸突然好笑:“那为什么以前可以啊?”
手机里好一会儿没出声,林沸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已经开了灯,他坐起来准备穿衣服去找程之骄,刚掀开被子就听那边沉声说:“父亲回来了。”
林沸瞬间恍惚,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父亲是指他爸,卡壳了几秒才继续问他:“之前我爷爷还在家呢,那时候怎么就可以了?”
“爷爷不知道。”
“……”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闷闷的:“他们说长辈知道了就要守好礼节……”
林沸眼睛眯起来:“他们是谁?”
“父亲,母亲,还有外婆……”
“……”林沸持续恍惚中。
另一头听他好一会儿不出声,似乎以为他生气,一时有些急了:“我没说,不是我说的!”
林沸不在意这个,就想逗逗他,用鼻子微微哼气道:“你不说他们怎么知道?就是你说的!”
“不是!”程之骄好不认真地反驳,“不是!六年前我脸被划伤了,他们非要查……”他猛地顿住,突然不再说下去,着急道:“反正是他们非要查!”
林沸的注重点却被他那前半句带走了,皱眉追问:“啊?你脸划伤过?怎么划伤的?”
程之骄怎么都不再继续那个话题,问他能不能把手机放在床边开免提,他不想挂。
林沸没挂电话,他下床把手机和通话模式都调成静音,那边听不到他的动静,他也听不到那边的。
拿着手机轻手轻脚地往程之骄的房间摸,对方的房间并没反锁,轻轻一拧就开了。
谁知一进去就听到床那边传来止不住的沉沉哽咽。
林沸全身僵住。
床头那边的人以为林沸生了气不理自己,叫了几声明明还是得不到回应后,便低吼着问他为什么不说话,在他问了好一会儿依旧等不到回应便再也控制不住害怕。
程之骄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得不到林沸的回应。
多年前对方突然间中断联系,他永远都忘不了……
程之骄死死抿唇,哽咽地要出去找人,脚刚沾到地就注意到不远处有个人影,登时厉声道:“谁?!”
在灯开的那一瞬间,林沸朝床上的程之骄飞扑过去。
抬眸看到林沸那张脸的时候,程之骄整个人都傻掉了。
林沸趴在他身上,迅速拉起被子,两人紧紧窝在一块。
林沸后悔死了,慌地用力抹他脸上的泪痕:“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来着,怎么还把人搞哭了?不哭不哭……”
程之骄回过神便立马偏开脸不让他看,双手却扣在林沸腰上防止他走。
林沸强行把他脸转过来,亲他发红的眼尾:“对不起对不起,以后不这么吓你了,骄骄经不起吓,再也不这么干了……”
男人目光微微一晃,几秒后直直盯着他。
林沸凑近他正要再好好地哄一哄,后脖颈忽然被一道极有力的手掌控,猛地往下一压,顷刻便和程之骄凌厉薄唇重重碾在一起。
程之骄几乎是暴力地吻他,只几秒,额头便布满狰狞的青筋,下颌发颤,要把人咬死咬碎。
不多时,唇角就多了些铁锈味,林沸愣住,他完全没觉得疼,不明白为什么会流血,直到想到了某种可能,连忙推开程之骄去看。
血果然不是自己的。
程之骄清楚自己失控,怕咬疼他,又克制不住,直接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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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程之骄那一下咬的不轻, 血流得夸张,直顺着薄唇往外冒,场面把林沸吓得够呛, 电视上的那些服毒流血的画面也不过如此了。
林沸慌里慌张地要给他止血,可等拿了药箱回来时, 程之骄嘴边已经没血了, 他自己清洗了一遍, 伤口也只往外溢着点点血丝,没先前夸张, 完全不受影响一样, 还在刚刚把沾了血的床单换了……
林沸凑过去摸着他的嘴唇看:“还疼不?”
程之骄眼底红丝褪去, 说不疼。
他嗓子还有些余留的嘶哑,尽管表情已经恢复如常,林沸还是心疼。拿出药给他伤口消炎擦拭, 可程之骄似乎失去痛觉了,眉头都没皱, 最后拽紧他的手说:“今晚睡这儿。”
林沸眼皮都不抬:“以后你在我都睡这儿醒了吗?谁让骄骄这么守礼节呢。”
程之骄怔愣几秒, 看他半晌, 嘴角再也压不住地微微动了动, 林沸连忙道:“别动, 干正事儿呢!”
程之骄登时不动了。
嘴巴上的伤口解决后, 林沸又在床上开始操心明天的事, 他一手枕着后脑勺一手在对方身上乱逗:“你说你这样,明天我爸还有爷爷看到了问你, 你怎么说?被自己咬的?”
说着就轻轻笑了,他声音低,有种疲乏后的懒劲儿, 让程之骄听了就忍不住往他颈侧贴:“不是。”
“嗯,那是怎么弄得的呢?”林沸配合他撒谎,哄小孩一样。
毫不迟疑,早就想好了似得:“洗澡滑倒了。”
林沸笑了两声,蹭蹭他脸:“行吧,一点儿都不像说谎,就这么来。”
次日,程之骄醒得很早,林沸起床时他已经把出门要穿的衣服换好了,还很“贤惠”地将对方的行头全收拾出来。
林沸刚坐起来,他就过来伺候婴儿一样地给他穿衣服,心情好得都掩饰不住。林沸要自己来,他还不开心了,林沸只好大爷一样摊着,一边逗他一边任他摆弄。
林家文这段时间休息不多,应该是真的累了,好不容易回趟家就成了起床困难户,等儿子他们吃完早餐才被三催四请地下来,之后随便吃了些就带人出门。
杨叔开车,今天外面日头不错,林沸坐了一会儿就觉得闷,在后头把窗户开了个口,挨着程之骄看外头。
冬天的风沁凉入骨,程之骄怕冻到他,大半身子帮他挡着,手扣在他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