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羽提前向蒋知路请了假，一早就收拾好东西回城开庭。
离开时，正遇上晨跑回来的麦坦。
“林惊羽，”麦坦跳起来冲林惊羽挥手，“早上好呀！”
林惊羽眯着眼睛，在麦坦开口喊人的同时，十分自觉地停住脚步。
躲是躲不过的。
麦坦总有办法让她面对他。
以她完全无法拒绝的方式。
那感觉不算好。
但是也....
并不太坏......
清早的街道上只有熹微的阳光，麦坦越跑越近，脚步声逐渐清晰，有力地印在林惊羽的耳畔。
林惊羽尽管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一点。
那就是，麦坦毫不遮掩的喜欢，让她有力量。
“林惊羽~”
林惊羽不自觉地掐着手指，声音带着刚起床的沙哑：“麦坦，早上好。”
然而麦坦却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而是直直地冲过来。
在林惊羽反应过来之前，双臂一展，将她牢牢地圈进怀里。又顺着惯性，带着她向前踉跄了几步才停稳。
林惊羽根本来不及躲开。
一瞬间，耳边只剩麦坦有力的心跳声。
她 * 熬夜做准备到凌晨才睡下，此刻晕头转向地靠在麦坦的怀里，蹭着运动服柔软的布料，竟然真的感觉到一丝丝的安心。
“林惊羽，抱抱你，”麦坦压低了嗓音，像是在说什么秘密，“给你勇气。”
说话间，热气全扑在林惊羽的脸颊上，又热又痒。
林惊羽这才醒过神来，挣扎着想要从麦坦的双臂之间逃出来。
“就抱五秒钟，”麦坦瘪嘴，口气委屈，“我放手了，真的放手了。”
嘴上嚷嚷得厉害，手上的力道倒是很诚实地一点也没松。
林惊羽别开脸，皱着鼻子，不自在地用力吸气。
反而愈加清晰的闻到麦坦身上清冽的海盐味道。
没想到林惊羽会如此配合，麦坦激动得落在林惊羽肩上的手都有点抖。
林惊羽自然察觉到了，不由得担心：“你跑多久了？”
麦坦心思一转：“一个小时还多，现在腿酸脚软，一定要抱抱充电才能好。”
林惊羽充耳不闻，满脸都写着镇定：“......你的手在抖，小心过度运动。”
“哦，不是，”麦坦在这方面向来很诚实，“手抖主要是因为能抱你太激动了。”
林惊羽顿时受不了地用额头去撞他的胸膛，闷声闷气：“五秒钟到了。”
麦坦别开脸，假装无事发生：“......”
林惊羽虎着脸：“再抱加钱。”
“那我先来个五百块的。”
“......走开。”
见林惊羽真的要生气，麦坦立刻见好就收，笑嘻嘻地挠着头发退开一点距离。
沐在逐渐浓重起来的阳光里，傻兮兮的，又很温暖。
林惊羽转身要走，没几步又折返回来。
她绷着一张脸，气势汹汹的。
麦坦吓了一跳，双手垂在身侧贴紧裤线，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怎、怎么了？大不了下次抱三秒。”
“......”
“两秒也行，别生气呀。”
谁知，林惊羽从口袋里摸出几包颜色各异的果汁软糖，埋着头一股脑全塞进麦坦的衣兜里。
外套的兜兜塞满了，就往裤兜里塞。
“早晨不要空腹运动太久。”
“谢谢，”麦坦兴奋不已，双眼放光，“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糖！”
林惊羽的脸颊又开始发热，口气生硬：“你还没吃呢。”
麦坦理不直气也很壮：“你送的，一定是最好吃的。”
林惊羽憋不住笑，微微仰着头看向麦坦。
刚刚好撞上他垂下来的视线。
很温柔，很温和。
林惊羽站直了，深吸一口气：“我会赢的。”
麦坦一愣，随即笑着揉她的头发。
“我知道，路上注意安全。”
“嗯。”
“还有，早点回来。”
第17章 “我没装，是你……
王艳荣到了现场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全程公开审理，是全程通过互联网直播公开审理过程。
直播时间从开庭前一直持续到整个案件审理结束。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两人的一言一行都会 * 被记录下来，并且通过官方软件直播给全国各地的观众。
几十架摄像机已经准备就绪，从各个方位对准了她和林惊羽。
王艳荣脸色铁青：“……”
距离审理正式开始还有几分钟时间。
林惊羽若无其事地坐在原告区翻着法条，旁边是之前就联络过的张律师。
镜头下，王艳荣只能强压住打人的冲动，走到林惊羽面前：“你就不怕真的身败名裂？”
因为压低了嗓音，听上去更加阴狠。
像是爬行动物瞄准猎物时会发出令人战栗的窸窣声。
林惊羽勾唇浅笑，微微掀起眼皮：“我拭目以待。”
直播软件后台显示，越来越多的观众正在涌进来观看审理过程。
直播软件几度崩溃，工作人员抢修十几分钟才恢复稳定。
没了水军和黑子疯狂带节奏，弹幕氛围倒是十分和谐。
——你们看见淋淋刚才的笑了没？卧槽女王气场！
——突然觉得她可以去演slay全场的蛇蝎美人（非贬。
——林惊羽手里那本好像是x大自主教材。
——学霸本质再添一记实锤。
——2g网速，延迟吃瓜，林惊羽怎么就是学霸了。
——前面的补课带关键字，成绩单、X大官博。
……
王艳荣走后，张律师瞥一眼快要被林惊羽捏烂的书页。
张律师：“别紧张，我们胜算很大。”
林惊羽用力点头：“这次就拜托您了。”
张律师笑了笑：“受人所托，当然要拼尽全力。”
受人所托？
林惊羽没有多想：“麻烦您回学校后帮我多谢李老师，谢谢她还在关注我，并且愿意帮忙。”
张律师：“嗯？找我的可不是李老师。”
不是李老师？
林惊羽疑惑，那还能是谁？
然而不待她多问，审理就正式开始了。
“原告，您就读于X大期间，被被告王艳荣女士发掘，以帮忙支付父亲当时急需的一笔医疗费为由，签下了这份合约，是吗？”
提到那时的日子，林惊羽脸上滑过一丝苦涩：“是的。”
“王艳荣女士并不清楚你的学历情况？”
林惊羽：“是的，她没问，所以我也没说。”
“被告王艳荣女士，你有没有通过不正当手段在网络上抹黑林惊羽女士？比如，淋淋和被包养？学历造假？”
“……”
“请回答。”
王艳荣：“……”
“被告，你有没有通过不正当手段逼迫林惊羽女士签下显失公平的经纪合同？”
王艳荣：“……”
“被告，是否承认曾雇佣专业技术人员在网络上捏造不实音频，并以此造谣林惊羽女士？”
王艳荣：“……”
随着提问逐渐深入，王艳荣的表情愈加扭曲，胸膛剧烈起伏。
到最后，法官无奈：“被告你是有言语障碍吗？什么都不回答，你是在藐视法律吗？”
王艳荣：“……不是。”
法官：“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有通过邮寄死老鼠等手段，对林惊羽小姐进行一定程度的恐吓？”
王艳荣：“……那是 * 个塑胶玩具。”
法官：“你听不懂我的问题吗？我是在问你有没有恐吓原告？”
王艳荣：“……”
弹幕区的观众简直比在场的各位当事人还要激动。
——我靠我靠，全程沉默，自锤，是自锤吧？
——一个科普，面对不利己事实时选择沉默等同于默认。
——踩着林惊羽捧姚芝芝，绝了。
——又蠢又坏，骚到极点啊。
——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来出庭的哈哈哈哈哈。
——来之前不知道这么厉害吧，所以说做人还是得有文化。
……
然而无论法官如何质问，王艳荣都始终保持沉默，只在必要时刻按照律师的指示回答“没有”或者“不知道”。
眼看着就要陷入僵局，林惊羽的掌心紧张得冒出一层虚汗。
张律师却突然示意：“我方申请证人出庭。”
闻言，林惊羽一脸茫然：“证人？咱们哪里有证人？”
张律师笑得神秘莫测：“我提前准备了那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