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迂腐书生(75)

夜里,施傅兴靠着羽绒服和考间里自带的潮湿被褥睡了一觉。

即便这样,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隐隐有些流鼻涕。

简单吃了些食物,继续答题。

今天的考场依旧和昨日一般严格,施傅兴精神状态不太好,这种情况下,反而做题的速度快了些,用了比别人快一倍的速度答完卷子。

如此便放松下来,四肢坐的酸麻,少年人起身活动了下手脚。

外间巡检的兵卫听到动静,走过来。

等看到施傅兴并未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后,才警告几眼,继续巡查。

施傅兴松了口气,也是这个时候,他看到斜对面的瘦子偷偷拿出一张纸条。

见状,少年人的眉头皱起。

脑海中倏尔想起昨天见到的事情,再联想瘦子和那个丙字班考生是联保关系,施傅兴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对方怕是早就准备舞弊!

顿时把他气得不行,这种行为对其余考生很不公平,他希望有巡查发现,然而瘦子很警惕,来来往往的巡查几次经过,都没有人看见。

施傅兴抿了抿唇。

于是等某兵卫再次经过的时候,心中一横,少年直接举起了手。

……

考场里时间流逝,考场外,邬颜带着施父施母回到县城的小院。

两位老人是第一次陪考,紧张的不得了,坐立难安,眼看这样下去也不行,邬颜主动问起家里的事。

一提起家中事情,施母就变了脸,最近因为串串摊子,大房和二房关系越来越差。

亲兄弟明算账,现在三兄弟扯上利益,再重的情分也长久不了。

“林氏这个没脑子的,当初就不应该让老二娶她!看现在,她那娘家人干的叫什么事!”

原来,施家串串打出招牌后,很多人都只认施家串串,施母这人虽然抠,但有施父盯着,每天的菜和肉都确保新鲜,质量问题一直有所保证。

可林氏的娘家可没有这种觉悟,一开始还能用好材料,后面为了赚钱,直接用烂菜叶,发臭的猪肉、鸡肉。

以至于吃坏了食客的肚子。

食客哪里知道林家和施家不是一起的,只觉得都是施家串串。

“因为这,最近生意不太好。”

邬颜喝了口茶,有些奇怪:“娘说的不好是多么不好,赔钱?还是赚的少?”

施母讪讪:“往常能赚个三两,最近只能赚个二两。”

“怎么,二哥二嫂想要回去种地?”

“呵…呵呵,这倒不是,虽说赚的少了,但二两银子也比种地多。”

“那不就行了吗。”邬颜垂下眼眸,吹了吹茶杯中的水。

有些烫了。

这件事情让施父施母着急,但对她和施傅兴却没有多大牵扯。

当初摆摊便是为了赚些钱,让生活过的好一些。之所以带着大房和二房一起干,也是因为施三郎这些年对大家庭的亏欠。

现在她宁愿把串串方子卖断给他们,也不想与其有牵扯。

可能是施母自己的意思,也可能是二房让其来试探。

她的确有很多吃食,比如给施傅兴做过的肉夹馍、炸酱面、饼加里脊、汉堡包……但有又如何,就要给她们?

见邬颜表情淡淡,施母叹了口气,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

算了,老二家不想给分红,这事本就没有德行,她怎么脑子昏了来跟老三家说这事呢。

两日后,院试开门,施家人接到了满脸通红,发低烧的施傅兴。

第68章 修,铺子在西街

“哎哟, 这是怎么回事?”

施母扶住施傅兴,心疼地不行。

“没事,只是号舍太冷, 有些冻着。”

这话未说谎, 此刻的施傅兴还能站住,说明问题不大,反观其他直接从考场抬出来的考生, 别提有多惨了。

不光考试名额被撤, 有些甚至因为这个考试感染风寒, 伤了身子骨是小事,就怕熬不过去,连命都丢进里面。

“没事就好, 娘看见其他人刚从出来就倒地上,着实吓得不轻, 看来这段时间你媳妇把你喂的挺好。对了,考得怎么样的?”

一旁邬颜听到这话, 及时上前拉开施母:“娘,让夫君上马车,先回家。”

“哦对对对,先回家,老头子你别愣着啊,赶紧去请个大夫。”

急张拘诸一阵拾掇,马夫赶着马调转车头,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 晕晕乎乎的施傅兴突然爬起来叫停。

“再等一下。”

邬颜皱眉,她收回试探施三郎额头的手:“夫君还有事情?”

施傅兴只道:“把帘子拉开。”

邬颜不解,不过那边施母已经等不及地拉开, 外面经过的考生神态丰富,或哭或笑,或疯癫或持重,一幅人间百态的景象。

没有等太久,马车里的几人就看见考场里面走出来一排兵卫,最前面,压着一个带枷锁的考生。

施母哎了一声,拍着自己的大腿:“这是干什么啊?”

亲眼目睹这一幕,施傅兴松了口气,语气沉沉地说:“科举舞弊,戴上枷锁在考棚外示众,革除生员称号,严重者动用刑法,发烟瘴之地面充军。”

“嗬!居然这么厉害?”施母一惊,眼角的皱纹都皱成燕尾花。

施傅兴冷哼:“不止他,互保的五人也会一起连坐,三年内不得科举。”

施母一个农户,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本来还因为刑罚过重不忍,听说作弊的人还要连累其他无辜考生,登时不同情了:“呸!那可真是活该!”

又着急地问施傅兴:“三宝,你和他不是互保吧?”

施傅兴摇头:“娘放心,儿互保之人都无事。”

“那就好那就好。”

旁边,邬颜盯着戴上枷锁的那人看了会儿,越看越熟悉:“这人…好像是夫君的同窗。”

施傅兴哼了一声,没有回答,身子躺回去:“走吧。”

邬颜看他不愿说,只以为是施三郎不喜欢这种事情,放下挡帘,让车夫行车。

到了家,低烧转为高烧,施父回来了,却没有带回来大夫。

因为院试,大夫变得抢手。邬颜只能打了凉水,用冷帕子物理降温。

彼时施傅兴虽然高烧,但意识还是清醒的,他盯着面前的女人,眼睛一眨不眨:“颜娘。”

邬颜带着勾儿似的嗯了一声。

“颜娘。”

邬颜抬眼觑他:“夫君有什么事情,要喝水?”

施傅兴摇摇头,嘴唇是刚喝过水的湿润:“你怎么不问为夫考得如何?”

他娘一路上几次开口都被邬颜岔开,施傅兴可是都看在眼里。

邬颜好笑:“考都考了,结果已成定数。且问了还给夫君压力,颜儿就不问了。”

单是听着,便是一位非常善解人意的妻子。

施傅兴却抿住嘴唇,道:“为夫现在允许你问。”

“啊?夫君考的如何颜儿其实……”

“问。”

好吧,邬颜心想,感冒的人都这般固执吗?便顺着对方的心意:“夫君院试考得如何?”

施傅兴满意了,道:“今年院试并不难,考官出题稳重,不偏不倚,虽无法保证所做皆对,但上榜应无大碍。”

闻言,邬颜眨了眨眼睛,也就说,考试的题目施三郎都会做,他有把握考上秀才。

怪不得一直让自己询问考的如何,这是迫不及待想要炫耀了吧?

自以为明白施三郎心思的邬颜立刻真心实意恭喜了一番,又跑到外间将消息告诉了施父施母。

小院里瞬间充满了欢声笑语。

那可是秀才啊,考上秀才就能免除家中的徭役,以后见到知县也不用下跪,如果考得好,成为廪生,每个月还能拿到公家发的粮食 。

可把施母高兴坏了,恨不得立刻回荷花村宣扬一番,被邬颜拉住:“娘,夫君这般说也是怕您二老担忧,但如果提前告知外人,万一……可就不好了。”

被邬颜这么一说,施母仿佛当头浇了凉水,彻底冷静下来:“对对对,我老婆子可不能给三宝找麻烦,也就几天的功夫,等发案了,我和你爹再风风光光地回去。”

“串串摊不摆了?”

“那东西哪有三宝重要!”

邬颜有些头疼,不得不点出事实:“院试出成绩大概半月之久,这么多的时间,爹娘如果不去摆摊,岂不是让林家白白占了便宜,将施家串串的名头也抢了去。”

“要这么久啊?!”施母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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