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转千回还有眼里涌动的光芒和绝望,让她瞬间以为自己面对的是容齐。
天帝颇有些艰难的站起来,凡间容齐还有方才属于是他,又不是他的那些剧烈汹涌的记忆还有感情瞬间冲入他的脑海。
属于容齐的痴恋,还有长达几十年的等待,在此刻看见她的时候终于成真。
凡人一生的百年在天界看来,不过区区三个多月,但是就算是天界眼里的三个月,在容齐的身上,却是实实在在的日日夜夜,整整几十年的时光,远远比天界的几年刻骨铭心。
“启皇容齐?”润玉突然出声。
木彤眉头皱了皱,可是手里却没有半点迟疑,掌心的紫莲绽放的更加灿烂。
“彤儿,等等。”润玉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木彤手中的琉璃净火一散,她看向地上的天帝。
“他恐怕是这里的‘润玉’。”润玉道。
木彤看向润玉,润玉看着同样惊愕望着他的‘润玉’道,“我们怕是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他们不是回到了过去,而是三千世界的一个。
润玉也只是听说过三千世界本无穷,没想到自己和彤儿竟然还真的遇到了。
“平行世界?”木彤瞬间明了润玉的意思,她脸上也有些一言难尽,她将杀意一收,神色复杂的看着‘润玉’。
剧烈的情感冲击,还有那些记忆如同流水完全流入天帝的脑海里。
天帝过了许久,眼睛从几乎和自己完全一模一样的润玉身上挪开,看向木彤。当他看到她的时候,心脏处都似乎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动。
“容齐。”妍丽娇艳的女子嘴唇轻动,吐出一个名字。
天帝嘴唇动了下,木彤又一笑,“应该叫你一声天帝陛下了。”
她心里瞬息想了好几个法子,如果不是过去,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和他纠缠,不过她不相信他会不发疯。
尤其是锦觅成了个残废的情况下。
要不然干脆给他灌煞气香灰,什么时候她和润玉回去了,什么时候给他停了,那就少了许多的麻烦事。
“彤儿。”天帝眼里光芒闪烁,他不知是喜是悲。
润玉看到天帝的眼神,暗火腾起,他站在木彤的身前,隔绝掉天帝看向木彤的视线。
天帝冷不防被润玉这么一挡,他看向润玉,脸庞身量衣冠,甚至是脸上细微的神情,都完全是一模一样,他们面对面站着,如同照镜子一般。
“不如坐下来谈一谈。”润玉开口道。
璇玑宫的仙侍突然收到天帝的法旨,全数退出璇玑宫外,并且令增派一部分天兵天将把手璇玑宫宫门。
这道看似是天帝法旨,其实是木彤所下。
谈得来固然最好,谈的不来,那么就兵刃相见。
反正润玉也是天帝,而且润玉比‘润玉’的修为还要精进一些,再加上她的琉璃净火,若是真的谈不拢,撕破脸皮动手起来,吃亏的人不见得是他们。
清场之后,璇玑宫内外除却他们三人之外,再无旁人。
润玉挥袖幻出茶具,他将茶杯放置天帝的面前,一手牵住广袖,将茶水倒到他面前的茶杯里。
天帝低头下来,闻到茶水里散出的草木气息,脸色凝重了些。
那是他一贯喝习惯了的茶水味道。
举止动作,也和他毫无二致。
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人,一模一样的面孔,完全一致的喜好。他们两人如同照镜子,是真真实实完全相通的两人。
“我和彤儿不知为何会落入此间,扰乱了你的命数,着实不是我们夫妻二人愿意的。”
润玉拿捏着言辞,他持着茶杯谨慎的斟酌语句,“但是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所以……”
“夫妻?”天帝在充斥在脑海里的记忆里看到了这个自己的一切。
他们是夫妻。
容齐爱而不得的一切,原来竟然是润玉的理所当然。
他期待了,然后他得到了。
天帝握紧手掌里的茶杯。
天帝看向木彤,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沉默的坐在那里,她也没有看过来过。
她察觉到天帝的注视,转头过去看向一旁。
“如今天界经历过太微荼姚几万年的苛政,急需脱胎换骨,再也经不起大的风波。有些人身上担不起高位,却又在位置上兴风作浪为所欲为。也不为你所辖制,长痛不如短痛。”
天帝没有说话,他就着茶杯喝了一口。
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其中暗潮涌动。
润玉不动声色的看向木彤,“彤儿做了几百年的天后,时常代替我临朝听政,天界事务送到七政殿的,她也会处置批复。”
言辞之间,巧妙的占据高处。
天帝的心随着他的话动起来,天后。
原来真的是他的妻子,是他原本最亲密的亲人。
作者有话要说:原剧润玉过来之后,没有一点想到锦觅,这也是男人的心理之一:喜欢你的时候,恨不得天上月亮全是你的,眼里看到听到的全是你。不喜欢你的时候,不好意思,想不起你是谁了。小妹妹,请问贵姓?
巨蟹座就是这么个特质,分手之后,如果没有彻底放开,那么真的就是依依不舍,和电视剧最后演的一样,润玉还真是这个做派,说是太上忘情,但是电视剧最后大结局那里,眼里死寂一片,根本就是情伤太重,哪里有半点太上忘情的样子。可是巨蟹座还有个特点,一旦真的放开,那就是绝情到底了。彻底和前任划清界限,表示和自己毫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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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番外(二十七)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下界到凡间,并且历了一场劫。
但凡间的那一场红尘劫,对他来说甚至比过了当初他在笠泽作为鲤儿的一切。
知道绝望是什么样子的吗?
他是西启皇宫的六皇子,深宫尔虞我诈再常见不过,可他在那宫廷里,连亲生母亲都将他视作仇敌,他是她受辱三日三夜的产物,是她所有的耻辱,如果不是她急需胎儿来转移天命之毒,容齐根本不会被她生出来。
孩童亲近母亲乃是改变不了的天性,他是鲤儿如此,是容齐的时候也是如此。在笠泽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娘亲是他唯一的依靠。而在西启皇宫里,他毫无条件没有任何隔阂的依赖他的生母傅鸢。
那是他的生母,他唯一的依靠。他自小就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对他那么冷漠,甚至言辞神色里会透露出深刻的厌恶和痛恨,他不明白。他曾经见到别的兄弟姐妹对他们的母妃撒娇,他看到了,他很喜欢,他从来不知道对着母亲撒娇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生母的怀抱是什么感觉。
别的孩子认为理所当然的东西,到了他这里,却是全然陌生。
他在喝每月例行的那碗药的时候,对着傅鸢头一次撒娇,说药太苦了,不想喝。
傅鸢的神情似笑非笑,眼里满是阴鸷,说既然不想喝,那就别喝了。
他的痛苦因为他这一次撒娇而降临。天命发作的时候,似乎有千万条虫子从肌肤处穿透肌理往骨头里头钻,对一个孩子来说,那是一场痛苦至极的折磨。傅鸢在一旁对他的痛苦冷眼旁观,看着他痛的满地打滚,痛不欲生。没有一丝一毫救他的意思。
母亲的含义在他这里,在此刻便发生了惊天的逆转。
生母不喜欢他,不是因为他不乖他不听话,而是从头到尾,他在母亲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此次以后,他若是有不如傅鸢的意,傅鸢就会停了他的药,用天命之毒发作的痛苦来折磨他,控制他。
他不记得那次是因为什么缘故惹怒了傅鸢,傅鸢又一次停了他的药,那入了骨髓的痛苦将他折磨的满地乱滚。
年幼的他那时候实实在在的生出了死志。
他受不住这股痛苦了,与其继续忍受下去,倒不如一死了之。
可是人的求生欲却让他根本不能去寻死。
他想活下去。
谁能救救他?
傅鸢下定决心要给他一个教训,不让他有半点外援的可能,将宫殿四周的宫人和内侍都已经被清场,这里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