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立定定地看着他。

陆屿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准备?”

薛立看了看天色,说道:“现在就可以开始了,慢慢来你更容易适应。”

陆屿无所谓,由着薛立把自己抱去洗了个澡,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

陆屿的身体没被人碰过,到后面忍不住可着劲咬住薛立横在他面前的手臂。

到薛立细致地把准备工作都做好,陆屿垂眸一看,薛立都被他咬出血来了。

陆屿隔着衣物摸摸他结实的手臂,瞅着里面渗出的血问:“疼吗?”

薛立平静地说:“不疼。”

薛立把他放到榻上,替他盖好被子。

“我就在外面。”薛立说道,“等陛下走了,我会进来帮你再洗个澡。”

陆屿笑了:“你可真喜欢给人洗澡。”

薛立没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薛立没走到外面多久,傅怀明就来了。

傅怀明脸色不太好,许是有什么人招惹了他。

陆屿很难想象傅怀明坐在龙椅上的模样,这家伙以前让他看几页书都难,更何况是处理堆积如山的奏章。

可惜世事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是最不可能的事,偏就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陛下来了。”陆屿朝他笑。

傅怀明看见陆屿从被子里露出颗脑袋来,脸上还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迈步上前,一把掀开陆屿身上盖着的被子,困兽一般撕咬起陆屿的唇来,似乎想要直接将陆屿生吞活剥。

他不会给陆屿再骗他一次的机会,他就是要把陆屿关在碧缕宫里,哪都不许陆屿去,什么都不许陆屿做。

从今以后,陆屿只能待在碧缕宫乖乖等着他!

这是陆屿活该有的下场,陆屿只配这样的下场!

比起薛立的温柔细致,傅怀明完全就是只刚被放出牢笼、饿到极点的野兽,陆屿有好几次都觉得自己的咽喉要被傅怀明咬断。

他原以为世上已经没什么痛楚是他忍受不了的,最后还是疼得脸上满是泪痕。

这么疼的事,幸好他以前没尝试,要不然早没命了!

陆屿正想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忽听外面有人小心翼翼地往里禀报:“陛下,裴公子病了。”

傅怀明停了下来。

陆屿只觉身上一轻。

傅怀明起身穿衣服。

陆屿半合着眼,听着傅怀明穿衣服的动静。

很快地,傅怀明迈步往外走,脚步似是有些急切。

等外面彻底安静下来,陆屿又听到薛立的脚步声。

下一刻,他落入了薛立那熟悉的怀抱里。

陆屿没睁开眼,只笑着说:“你抱太紧,弄疼我了。”

薛立手下意识松了松。

接着把陆屿抱得更紧。

第4章

薛立将陆屿抱去洗了个澡,给他身上的伤处上了药,又默不作声地将他抱回榻上。

陆屿夜里睡得很沉。

第二日一早,陆屿被薛立抱到桌边用起来早膳,却看见外面飘起了雪。

他差遣薛立背着自己出去看雪。

薛立默然片刻,蹲到陆屿跟前让陆屿趴到他背上。

碧缕宫很冷清,除了他们之外没有旁人。傅怀明许是知晓薛立与他有仇,特地派薛立来监视他,顺便给他点苦头吃吃。

傅怀明肯定没想到,薛立竟对他挺好的。

陆屿也没想到。

陆屿手环抱着薛立的脖子,脑袋搁在薛立肩头,不知怎地又有些想笑。他问薛立:“昨晚那位裴公子,是你们陛下的心上人吗?”他语气很有些好奇,仿佛得知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八卦,“真想不到,你们陛下这棵铁树居然也会开花啊。”

薛立没答话。

那位裴公子据说在新皇被赶到偏远封地的时候遇上的,身体有些虚弱,心地却十分善良,新皇的心腹们都很是喜欢他,新皇更是直接把他接到宫中让太医悉心为他调理身体。

这些事,没必要让陆屿知道。

陆屿见薛立不答话,依稀猜到是怎么回事。他也没有再追问,声音仍是带着笑:“我看到外面有枝梅花开了,在你左手边,你背我过去,我要把它摘下来插屋里。”

薛立抿了抿唇,背着陆屿走入细雪之中。

冰凉的细雪落到陆屿脸颊,让陆屿觉得挺舒服。

梅花很快来到陆屿眼前。

陆屿抬手把那枝梅花摘下,自己凑近嗅了嗅,觉得挺香,又挪到薛立鼻前,笑眯眯地问:“香吗?”

薛立只觉一股冷香钻进鼻端。

香。

薛立在心里答完了,一语不发地把陆屿往回背。

“你别喜欢我。”陆屿趴在薛立肩头,用他清凌凌的声音对薛立说道,“我一直没娶妻生子,就是因为我知道我活不久。太医都说就我这情况,能活到二十多岁已经很了不起了,可不能再厚着脸皮赖在人间不走。你还年轻,一辈子还老长,可千万不要喜欢我。”

薛立没有说话。

陆屿继续说道:“你想想看,你们薛家是我带人去抄的,你的父兄都是我下令杀的。我们之间仇多深对不对?戏文早八百年就不兴写喜欢上杀父仇人了。”

“我没有喜欢你。”薛立终于开了口。

“那就好。”陆屿环抱着薛立的脖子,叹着气说道,“你知道的,我谁都不会喜欢的。”

薛立将陆屿背回榻上。

陆屿把花递给薛立,让薛立找个好看的瓶子帮他插好。

薛立默不作声地转身照办。

梅花插-入瓶中,散发着幽幽冷香。

薛立第一次见到陆屿那天,正好也是梅花开的日子。

当时他正被兄长欺辱,是陆屿的出现替他解了围。兄长一见到陆屿便忙着上前逢迎,压根没空再理会他。

那时候他噙着泪抬头看去,便见到了脸上带着轻浅笑意的陆屿。

后来他被父兄牵累,没入宫中为奴,本来已无半分生念,不想陆屿竟特意来看他。

陆屿要他活下来。

所以他活下来了。

薛立转身走到外间,双手缓缓攥成拳。

他当然不能喜欢陆屿。

陆屿在这世上无亲无故,如果有一天陆屿死了,总要有人将他下葬。

傅怀明恨陆屿,却又不愿意放陆屿走,甚至不允许陆屿接触任何人。

他只有一直恨着陆屿,才能留在陆屿身边。

陆屿,陆屿……

相比薛立的辗转反侧,陆屿却睡得挺香。

陆屿舒舒服服地休养数日,终于又能自己下床。外面雪已经停了,他坐在炉子旁看书,有些百无聊赖,邀薛立坐下陪他下棋。

薛立说道:“我不会下棋。”

陆屿说道:“我教你下啊。”

薛立坐到陆屿对面。

陆屿兴致勃勃地给薛立讲规则。

薛立学得挺快,两个人你来我往地下了起来。

下了两局,陆屿笑着说道:“你学得挺快,不像有的人,教他三天都学不会。”

薛立顿住。

他看向陆屿。

陆屿对上薛立幽沉的目光,笑吟吟地给他讲起过去那段往事:“你不知道吧,我跟你们陛下小时候就认识了。当时我爹是个穷酸书生,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死皮赖脸寄住在寺庙里,偏还特别讲究他那套规矩,我棋路稍微出格些,他就要拿戒尺打我。我老烦他了,就撺掇旁人找他去抄书,可算是清静了。”

薛立抿了抿唇。

“后来隔壁搬来个小光头,我闲着没事就教他下棋,结果这小光头太笨,怎么教都教不会……”陆屿语气轻松,还带着点儿怀念,“这笨得要死的小光头就是你们陛下了,你要不信,改天我把他光头的模样画出来给你看看。不过你看完可得马上烧掉,要不然他可能要砍你脑袋。”

毕竟谁都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黑历史。

陆屿正要再说什么,就见薛立忽然抬手扫乱棋局,起身远离了棋盘。

陆屿一顿,看了眼乱糟糟的棋子,慢条斯理地把多余的棋收了回去,摆出个未尽的残局。

很快地,傅怀明从外面走了进来。

傅怀明一眼就看到陆屿独自坐在棋桌旁,意态悠然地看着棋盘上的残局,像在思考破局之法,又像是什么都没想,单纯只是坐在那里打发打发时间。

傅怀明定定地盯着陆屿。

陆屿放下手里随意把玩着的棋子,奇道:“陛下怎么一大早过来了?白日宣淫怕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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