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皓远的食指碰到林疏的嘴唇上时，林疏整个人都僵了，语气中充满难以置信的缓慢道：“顾皓远，你是个变态吧。”
顾皓远可不管林疏此刻复杂的内心，放下手后就接过林疏手里提的小包，另一只手牵起身侧林疏的小手然后塞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替她取暖，拉着林疏向前走。
“变态就变态吧，反正现在你也跑不了了。”
“不是，我们不是在说正事吗？你忽然耍什么流氓”
顾皓远当然不承认自己只是单纯的见色起意，于是随口胡诌：“我那不是看你有点伤心，想安慰安慰你。”
神特么安慰，怕是安慰你自己吧。
林疏不想和他接着贫嘴：“那明天”
顾皓远直接打断了林疏的话：“明天不说也没关系，而且这不是你的错，如果硬要给你安个罪名，那就怪只有你才能入我的眼睛了。”
“至于赵盈涵，这事我知道，我以前也和她直白的说过。但是后来我不常看那些聊天软件什么的，所以不知道你说的她发的那些东西，但是这事和我有关，我会解决的。”
林疏侧头看着半侧脸沉浸在黑夜中的顾皓远，男生挺拔的身形和坚定的语气就不由自主的让人想相信他。
视线下移到他说完话后习惯性抿一下的嘴，嗯，刚才他是不是说过什么等会儿算账。
算了算了，他不提就当没有了，虽然这时候林疏心里感觉有一丝丝的遗憾。
第二天聚会
因为昨天的谈话，林疏默认为今天就不公开了，于是顶着胡亚安仇视的目光，无所畏惧的当着大灯泡拉住林烟肴的手，悄悄咬耳朵。
一推开包间的门，震耳欲聋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不愧是，隔音效果5.0评分的好地方。
林疏被吵的心跳都加快了频率。一进门就正对上了顾皓远的视线。
男生嘴角微翘，就像故意的一样朝着她挑了挑眉，神色暧昧就像故意勾引谁一样，在不断变换颜色闪烁的灯光下，平白让林疏的心跳更快了。
不过好巧不巧，顾皓远坐在中间偏右的位置，他的左边全是初中的男同学，包括一进门和林烟肴说了一声就走过去的胡亚安。
而右边，仅仅来了两三个的女生也只是坐在沙发边上，导致顾皓远身边正好空着。
林疏看着向自己招手的赵盈涵，忽然有种想逃离这个包间的冲动，忍住内心翻涌的歉意，强撑着笑也给赵盈涵打了个招呼。还没回过神，就被林烟肴拉着坐到了顾皓远旁边。
趁着大家的注意都没有转来的时候，顾皓远趁机拉起林疏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她的指尖。
林疏刚才的僵硬，他当然看懂了。女生刚从外面进来，手指还有些发凉，感受到顾皓远的动作后，也捏了捏他的手。就像在和他说，我没事。
顾皓远给林疏倒了一杯热水后低声说：“有点烫，先暖暖手。”
盯着林疏看了好几秒直到把人看脸红了之后才在旁边人锲而不舍的叫唤中转过身。
这边顾皓远刚转过身，林烟肴就嚷嚷着要去卫生间一个人跑了，留林疏一个人发着呆时不时摸一摸有点烫手的杯子取暖。
正愣神，林疏的肩膀被人揽住了。一扭头就看到凑过来的赵盈涵笑嘻嘻的脸庞，因为室内声音太大了，赵盈涵不得不凑到林疏耳边跟她说话：“林疏，老实讲，你和班长是不是有猫腻”
女生的语气太坦然了，坦然的林疏忽然有点无措，“啊，你，你胡说什么呢”
“那就是还没表白？”
林疏，地铁，老人，手机。
见林疏没出声，赵盈涵锲而不舍的说：“哎，你知道的嘛，我当时不是喜欢班长嘛”刚听到这林疏差点一句“对不起”就要脱口而出了，被赵盈涵下一句直接给堵了回来“我和你讲我当初就觉得他或许对你有意思，但是每次我在你面前一个劲提他我看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才和你说的我喜欢他。”
“结果当初我给他写情书的事不是咱班同学都知道了吗，简直，人生第一次尴尬的想撞墙。”
“但是他也算挺给我留面子的，班里幸好没人一个劲拿这事笑话我，至少表面大家都当没事发生一样。班长看到之后给我发了消息就拒绝我了，反正就拿学习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一通理由。”
“但是在班里他就像这件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就除了我能明显感受到他和我保持距离更加疏离而已。”
一直听到这，林疏都没明白赵盈涵要表达什么，因为这些事，至少初中还没毕业的时候，和赵盈涵关系比较好的人都知道，包括她。
当然重点在后面，她也知道。“就因为班长给我留面子了，我就更放不下了，结果后来初中毕业还老发些嗯，伤感文学吧，唉，又是往事不堪回首，都是些什么非主流文字。”
“但是实话说，班长昨天忽然给我发消息我还是心动了呜呜呜，我绝壁是个花痴我发现。”
林疏忽然蒙了，苍天，顾皓远到底怎么解决这件事了。
“他问我知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都蒙了，这话但凡提前三年问我都能侃侃而谈好吗。主要现在的话那我咋知道。我就和他说了，他说你现在的朋友他就知道我和林烟肴了。林烟肴又是个不靠谱的，哈哈哈哈你知道我看到这句话笑了多久，然后他就说还是想找找全面一点的信息。”
“啧，这话一说我就明白了好么，这么多年小说我能白看吗。这不就是对你有意思嘛，哎，你说他会不会今天给你表白啊。”
林疏一片空白的大脑被手里握着的水杯逐渐烫的带回了理智
“哈？”
赵盈涵对上顾皓远转过来的视线，眼里强装的笑意一瞬间褪去大半，低头错开视线，假装维持刚才的嬉笑“姑娘，保重。”轻拍了两下林疏的肩膀就和刚回房的林烟肴调侃了几句，回了原座。
毕竟谁都不知道，看到顾皓远发来的消息之后，赵盈涵哭了大半夜，原本准备同学聚会结束就表白的想法瞬间坍塌。但是赵盈涵认为不置可否，至少在这件事里，林疏是无辜的，而且当初林疏也知道是自己一直单方面喜欢顾皓远。
赵盈涵哭完之后，一个人抱腿坐在床上看着半夜的窗外，想着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导致哪怕林疏后来喜欢上顾皓远，也会碍于自己而感觉难受。所以今天刻意来和林疏说这样一番话，就是为了让这个自己挺喜欢的傻姑娘，不要因为别人而不敢去追求自己所热爱的。
毕竟，男人这种不靠谱的生物，根本不值得让自己和可爱的小女生撕破脸皮。
对，不值得。
哪怕是自己很喜欢的男生，只要不喜欢自己，他都不值得。
第十九章
同学聚会结束之后零零散散的都走得差不多了，路边刚好就剩下了活动组织者和被迫拉着不让走的林疏。
自从赵盈涵说完那番话之后，林疏一直心神不宁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包括人都走完了，顾皓远站在身前喊了她几次都没有听到。
感觉额前的刘海被拨乱了，林疏呆呆的抬头望着他，几不可查的一声：“啊？”
少女的声线在寒冬的风中被吹得含糊不清，连带着有点沙眼的眼睛也被风吹的出了点眼泪。
逆着光看的话，好像小鹿眼中盛满了碎碎的光。
顾皓远忽然感觉好像有只小猫在挠自己的心一样，不疼不痒，就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喉结微微滚动，弯下身和林疏平视。
“你，在想什么”
少女直愣愣的看着忽然凑近的人，眨巴几下双眼后，语音下沉又啊了一声。
“你”
“嗯”
“你真的，是认真的，喜欢我的吗？”林疏满眼的迷惑甚至眼底还有点小心翼翼。
那么多人喜欢的你，明明当初那么遥不可及，可是忽然间好像进展有点太快了。
今天赵盈涵的一番话好像才把林疏拉回曾经暗恋的现实记忆中，怎么想都感觉这段时间像做梦一样。
顾皓远看着面前说完话就不再抬头看自己的少女。
“记得昨天我说的吗”
林疏刚抬起头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就被人微微抬起，忽然唇上一片温热。愣愣看着忽然凑近的人，鼻息交缠，气氛暧昧。
昨天的那句“等会找你算账”在脑海里忽的想起，眼前就被一双大手覆盖，陷入黑暗，只剩下唇间的摩擦放大了全身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