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可能,你们两感情那么好!”
“对啊对啊,为什么要分手,谁提的分手,怎么这么突然就分手了,节前不还好好的吗?”
“会和好吗?要不你再和他聊聊,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她们三人在表达完满心的意外和好奇之后,又对我一顿寒嘘问暖。
——我伪装的有这么好么?回学校这么几天了,她们居然丝毫没有发现我的异样。
最后,在我指天发誓地告诉她们我真的没事后,我们才终于可以出发去吃饭了。
我们来到学校外的一家餐厅,各自点了自己想吃的东西就聊着天等着上菜。
就在我们忙着谈天说地的时候餐厅门口走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相互搂着。男的看身形觉得眼熟,女的完全不认识。等他们走到我们邻桌,我们才发现原来是高鸣和一个陌生女孩。
“哟,这不是冤家路窄嘛!哦哦,不对,是缘分未尽。”这时,高鸣也正好看到了我们。
吴慧看到高鸣先是一个快要翻上天的白眼,然后满腔嫌弃地对他说道:“哟,真是到哪儿都能遇上你啊,真够晦气!你这是……”吴慧把目光移向高鸣身边的那个女生,“带女朋友吃饭?”
“对呀,”高鸣放开女孩的腰,转而扶着她的肩膀,“我带女朋友吃饭,怎么样,我女朋友不错吧!”
“还行,”吴慧瘪瘪嘴,“不过嘛,和我们安安自然是没法比的。当然呐,安安你自然是配不上的,配这个女生嘛倒勉强能行。”
“你!”吴慧的话一下激怒了那个女生。
那个女生正要发作,高鸣却一把拦住了她,“别!别理她们!这群女的就是这么没素质的一群人,你何必跟她们一般见识。”
高鸣又转向我们,语气怪异地说道:“算了,我不是那种得不到就非要死皮赖脸追着不放的人。天下之大,我为什么要为了一支并不那么起眼的花而放弃其他那些绝美的花呢?我们以后最好就井水不犯河水,各不相干。若是不幸再次相遇,那就当不认识,没必要再互相攻击了。你们觉得呢?”
吴慧一听,立马就想拍案而起。我赶紧拉住她,对高鸣道:“我们本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如你所愿,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别脏了谁的眼睛。”
“还是你明事理。走,我们换个地儿吃饭去。”高鸣满脸堆着笑,拉着他的女朋友就走了。
看着高鸣离开的背影我又想起了孔然。上次高鸣对孔然挥出的那一拳在我心里始终是一个结,每次想到那天站在我身后忍着痛一言不发的孔然我就会难受上好一阵。至今为止,我始终没有找到自我原谅的借口。
“真扫兴,安安,你为什么不让我好好骂他一顿?”吴慧刚才的怒火没发出来,这会儿憋得她直跺脚。
我定定神,拿起茶壶给吴慧倒了杯水,“跟那种人多说什么,我们今天是来寻开心的,别让那种人影响了我们的好心情。”
“就是,”王嘉淇也安慰吴慧道:“今天安安过生日,别跟那种人废话浪费了我们宝贵的时间。来来来,上菜了,我们好好吃饭,吃了饭还要去唱歌呢!”
看着香喷喷的饭菜上桌,高鸣的事总算是过去了。我们四个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顿生日宴,然后就兴奋地奔向了KTV。
☆、一衣之恩
现在有一首歌怎么唱来着,“伤心的人别听慢歌”。可那天晚上,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的是,平时脾气火爆的吴慧竟最喜欢唱苦情歌。她那一首接一首的煽情曲,没一会儿就成功地把我给唱哭了。
趁着大家不注意,我悄悄地擦了眼泪,又借口说要再给大家点几瓶啤酒,赶忙钻出了包间。
我站在包间外面,心里的难受劲儿一下接一下地往上涌,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流啊流。
——温玲安,说好的不哭了呢?
——怎么,今天又找到理由流眼泪了?
——你明明……
心里还没抱怨完,我手机就响了,是陆铭宇发来的短信:温玲安,生日快乐!
亏了这个家伙居然记得我生日。简单的“谢谢”二字刚发出去,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徐子亮打来的电话。
看到徐子亮的来电我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在高中时期徐子亮都会在生日这天和我联系,然后亲自把大红苹果送到我们学校。
今天是我离开家到外地读书的第一个生日,也是我和徐子亮认识以后没有收到他送的生日苹果的第一个生日。
我努力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接通了电话,“喂。”
徐子亮:“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
我:“今天和宿舍同学一起出来唱歌了,刚没听到电话。”
徐子亮:“难怪……没啥事儿,我就跟你说句生日快乐,还有,今年的苹果我不能亲自给你送去了,但我发了快递,你应该很快就能收到的。”
快递?!
我以为今年我们相隔太远,徐子亮不会再准备苹果了,没想到……
不知道是不是徐子亮用心的生日苹果戳痛了近日来我那些强装坚强但实则柔软的神经,突然间我竟没有绷住,一不小心在电话里露出了哭腔。
“喂?安安,你在哭吗?”徐子亮果然听到了。
我用力地咬住自己的右手食指,想要把这波眼泪给憋回去。可电话听筒里偏偏又传来了徐子亮的声音,“安安,你怎么了,还好吗?”
完蛋,我彻底崩溃了。
我拿着电话任自己放肆地哭了出来,好像我必须要在这一瞬间把近段时间堆积的所有压抑、委屈和无所适从全都释放干净。
谁能云淡,何以风轻,我明明就很不开心,明明就很难过,我为什么要假装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放下了呢?
“安安……”
徐子亮的声音再度传来,我身体里的另一个我重新被唤醒。
——一切都结束了,没有谁值得你难过,温玲安,别撩起情绪强说愁。
“我……”
“什么?你说什么?”徐子亮发问的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过话。
我勉强抑制住伤心,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和男朋友……分手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柔却清晰的叹息,“什么时候的事?”
就,就国庆假期的时候,我回了橙市,本来,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却换来了,换来了分手。”
“你回橙市了?!”徐子亮突然提起嗓门儿,“你回来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啊,你不知道我在橙市上学吗?!”
我当然知道徐子亮在橙市上学,可飞奔回橙市的那天我眼里脑里心里好像就只有易云枫。
“我知道,可是,我……”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对,“对,对不起,我那几天……我……”
“算了,没事,我只是觉得你在不开心的时候应该想到我,我自认自己是你可以绝对信赖的朋友。”虽然徐子亮的话说的温柔,但我却觉得自己被狠狠地抽了个耳光。
“很难过吗?”徐子亮问道。
“嗯。”我只简单地应了一声。
徐子亮:“和张相珑毕业离开学校以后相比呢?”
我:“什么?”
徐子亮:“我知道,张相珑毕业后的那一年你也很难过,但和现在的难过一样吗?”
一样吗?我从来没对比过,应该……一样吗?
我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子亮接着说:“我觉得是一样的吧,都是失去了你心爱的人。只是那个时候你还太小,什么都不懂,但是现在,你懂了,这种难过就更加明显了。”
“可是……张相珑他……”我欲言又止。
“好了,安安,”徐子亮似乎知道我想说什么,“你爱张相珑,只是你不肯承认,或者,不敢承认,毕竟,那是一个女孩子一生当中最懵懂的爱。”
“徐子亮,我……”
“你别打断,听我说。”
我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当初我看到你跟着张相珑他们下楼,然后在楼梯口那儿跟他和解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爱上那个人了。当然,那个时候跟踪你我很抱歉,但,我不后悔。”
徐子亮顿了顿,我没有借此插话。
“不过,”徐子亮继续说道:“你也爱你那个男朋友,那是一个女孩愿意认爱以后最单纯的爱,这一点从你后来跟我说起他时的神情和语气我都能感受得到。一个人一生中本来就可能爱上不同的人,这不是什么错,你不应该为此有任何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