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替身从哪儿找的+番外(48)

“开始想起来一些了是不是。”迹殊同缓步走到床边,“别撒谎,你撒谎我会知道。”

苏慎冷笑了声。

他在沉默中阖上眼,不想回答迹殊同的提问。

可能是看在他受伤了的份上,迹殊同并没有再迫害他。

屋外有盆落地生根的不死鸟,以极强的求生意志繁衍后代,嫩芽如同花序绽放在叶片上,迹殊同安静坐在床边,视线放到阳台处的盆植上。

不死鸟的边上是仙人棒,水土肥沃,是以生长的挺拔。

沙漠植物生命力顽强,热衷于繁衍的那个死了还能重来。

这两盆都是苏慎喜欢的植物。

迹殊同想起他昨天晕过去前说的那句话,淡淡开口:“你恨我什么?”

不知道他是被折磨的狠了,还是忘了昨天说了什么,此刻静静的背对着他闭目养神,没有回答他。

迹殊同久久没有听到他的答案,于是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最好恨我,一直恨下去。”

比起冷漠和遗忘,他们之间哪怕只剩下仇恨也是好的。

就这么一直好好的恨下去,一辈子记住他,好的,坏的,都一并记住,永远都别忘记。

☆、第 59 章

水温逐渐转凉。

浴室水汽弥漫,从玻璃镜的倒影,可以看见淋浴下方坐着个人,他阖着眼,背抵着墙坐在地上,白色的衬衣被水冲的几近透明,紧紧贴在身上。

迹殊同撞开浴室的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匆匆走到苏慎跟前,微皱着眉翻看苏慎的身体四肢,查看有无伤口。

他没有自残。

迹殊同松了口气。

他抬手关了淋浴,水流声一停,房间安静的可怕,他几乎听不到苏慎的呼吸声。

就在他以为苏慎又在装死的时候,眼前这块木头一样的人蓦的轻笑了声。

迹殊同不悦的看着他,略带讥讽的开口:“你发哪门子疯?”

他睁开眼,眼里带着湿气,看了看迹殊同,又把视线挪开。

迹殊同探手揪住他的衣领,带着阴沉的语气开口:“你笑什么?”

苏慎羸弱的指尖搭在他的手上,长时间的绝食,使得他的面色既苍白又憔悴,仿佛下一刻就会虚脱。他没有拉扯迹殊同的手,只是轻轻放着,目光停在不远处的玻璃镜上:“迹殊同,你总是问我想起来没有,你究竟想让我想起来什么?”

迹殊同冷冷看着他:“你想起什么了,说来听听。”

苏慎却不肯再说,他阖上眼,白皙的面容上带着刺眼的讽意。

迹殊同有些气急了,“说话!”

他不仅不回答,脸上的笑越发的刺目。

接着苏慎感到背部抵到了冰冷的瓷面,迹殊同的手狠狠抵在自己肩膀上,他就像一只待解剖的动物,被钉在手术台上。

他即使没有睁开眼,也能感受到一道带着刺骨寒意的目光,盯在自己脸上。

过了许久,苏慎才开口。

他说出的话明明虚弱无力,却带着极度的嘲讽,让人不寒而栗又怒火中烧:“你以为我想起来了又会怎么样?”

“你不会是,还爱着我吧?”苏慎故作悲哀的看着他,脸色明明很虚弱,却像是此刻掌握主动权的人,“可我不爱你,十一年前你不就知道了吗?”

迹殊同的神色很冷静,手却紧紧攥住,他冷冷开口:“你是疯了吗?”

“完美的复制品……呵,迹殊同,你真是物尽其用。”苏慎的声音冷淡的传入耳中,“容怀患上解离症根本不是巧合,你把他逼疯了,他才更像,对不对。”

他确实想起来了。

“你恨我,巴不得我消失,各种明示暗示让我以为自己就是容怀,好让那个蠢货回来。”苏慎怜悯的看着他,“明白告诉你,那蠢货回不来了。”

迹殊同冷冷看着他:“你到底在说什么?”

“容怀之所以在二十岁的时候患上解离症,因为苏慎在二十岁那年也得了这个病。”苏慎笑了声,“他们两个都是被你逼疯的,迹殊同,你真本事。”

苏慎淡淡开口:“十一年前那蠢货长睡不醒的时候,我和你第一次见面,你问我能不能重新开始。迹殊同,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迹殊同抬起手,似乎想打他。

苏慎毫不避让的看着他,轻笑,目光却透着悲凉的意味:“看来我还要再更正一下,迹殊同,你没机会了,那个蠢货爱你,可他被你亲手逼死了。”

迹殊同的拳头落到了他的腹部。

暴戾的目光出卖了他的情绪。

苏慎吐了口血,他抬手蹭去开唇角的血迹,嘲讽着:“这么气急败坏,看来我全说中了。”

迹殊同闻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眉间紧蹙,神色凝沉。

鲜红色的血水不住的从苏慎口中溢出,他却是一脸不在乎的模样,冷静的和迹殊同对视,仿佛在无声中挑衅。

许久他蹲下|身,攥住苏慎的头发,叹了口气,“激怒我对你没好处,你到底想做什么,想让我放了你?我不可能放你走,你可以死心了。”

他拽着苏慎的头发把他拖进卧室,湿透的衣物在床上滚出痕迹,窗户没关,微风吹进来,苏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迹殊同擦干净了他唇角晕染而下的血迹,“好好待着,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别让我伤害你。”

☆、第 60 章

苏慎剧烈的咳嗽。

凄迷冷清的月光投在脸上,他的脸色比月色苍白。

刚擦干净的唇角,因为咳嗽,蹦出一星半点的血沫,他摊来看,掌心满是血迹。

迹殊同捉过他的手,目光一怔,眉头紧紧蹙着,面色凝重。

接着把他打横抱了起来,拽过衣架上的外套盖到苏慎单薄湿透的身上。

苏慎冷冷开口:“我自己能走。”

“闭嘴。”

他被安置在后座,冷汗不住的从额角滑落。

可这个人仍有闲情打趣。

“突然想起一些往事。”苏慎枕着自己的胳膊,望向车窗外,街市光怪陆离的光线照进来,他的表情看的并不真切,说话声也透着虚弱,“上次好像也是这么个夜晚,不过那时候开车的不是你…后来我在医院躺了快两个月,期间还发烧,吃不下睡不着的,还以为自己得死在医院。”

他们都知道上次指的是什么时候。

他能看到迹殊同的背影瞬间的僵直,甚至能感到车厢内蓦的紧凑的空气。

苏慎觉得可笑,迹殊同这个样子,倒像是在心疼什么。

但下手的不就是他自己吗,他又有什么可心疼的。

不过他笑了笑,“幸好我不是他。”

苏慎做完检查,伤的不严重,住院观察几天就好。

他在楼道抽了半包烟,回到病房的时候,苏慎已经睡下了。

苏慎不容易深眠。

安装在房间里的监控,可以看见苏慎每天入睡前的辗转反侧。

有时候躺了两三个小时才能入睡,即使睡着了,因为一点动静,也会蓦的惊醒。

在一周前,他去苏慎的房间,这人只是听见推门声就蓦的睁开眼。

理智并没有跟上动作,他在看着自己,没有清醒,目光却带着警惕。

迹殊同抬手想摸摸他的脸,这人在他靠近的一瞬间躲了开,犹如惊弓之鸟。

他想开口,心口却闷得说不出话来。

苏慎躲开后,背靠床头,双手拥着膝盖,目光凉凉的放向窗外,他或许会躲避,但他不会反抗。

大约他已经明白,反抗毫无用处,末了还会落一身伤。

可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迹殊同皱眉看着他。

苏慎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他骨子里的矜傲只遵循一个法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那之后,他派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在监控前守着他,如果苏慎在镜头前消失半小时以上,要马上通知他。

这段时间的幽闭没有使他一直沉沦,这人敏锐依旧,很快从蛛丝马迹中总结出自己的命令,所以才会在浴室里说出那些话。

病床上的人面色苍白依旧,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睡觉时总缩成一团,即使在不太冷的天气,被子也裹得紧紧的。

迹殊同这才发现他挑衅自己的目的。

看来苏慎宁可住在医院也不想回到那个房间。

他有些悲哀的认识到这点。

&……&……

没有饥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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