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无常镇上的夜市。”楚晚宁忙拉住他的衣袖,“你别瞎胡闹,大晚上的打打杀杀成个什么样子。”
“夜市?”墨燃依言停下,但还是蹙眉,“什么玩意?本座怎么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无常镇有夜市?”
“你没听说的东西多了去了。”楚晚宁瞥他一眼,“你之前成天窝在房里搞珍珑棋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听说这东西才怪。”
墨燃不吱声了,只是偷偷地用余光观察着楚晚宁的脸色,见他脸色如常,才小声道:“晚宁。”
珍珑棋局那东西就别提了。
那真的是黑历史,黑的不能再黑的黑历史。
“嗯?”
墨燃最不想要的就是他像过去一样冰冷疏离的对自己:“…你还睡得着吗?”
楚晚宁一口酸梅汤差点咽不下去:“…我能不能睡着,与你何干。”
说完后他不动声色的退后,离墨燃远了几分。
因为按踏仙君平时的习惯,这话一出口就是要和他求/欢/上/床/的意思。
楚晚宁按了按眉心,他真的不想在身上带病的时候跟墨微雨做那档子事。
“本座睡不着。”墨燃眼睛亮了几分,好似夜空落入星辰,“正巧外边又有夜市,本座带你去无常镇玩吧,就当散心了——如果你也睡不着的话…”
他含着浅笑,言语间是不自觉流露的温柔。
楚晚宁无意间瞥见他的笑颜,一时愣住,许久才反应过来,低头轻咳一声,佯装掩饰。
墨燃对他了解极深,一看他这副样子便知道他是默认了,于是笑将起来,下巴抵在他颈窝上,抱着他轻轻的晃,眸光微亮,似星辰落入夜空。
“师尊师尊。”
“嗯?”
“…就是想叫叫你。”
“晚宁晚宁。”
“嗯。”
“就是想叫叫你啦。”
“楚郎宝贝儿…”
楚晚宁听了这让人头皮发麻的称呼,顿时脸黑:“不会说话就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就是想叫叫你嘛——”
作者有话要说:我:踏娇娇又在撒娇了,可怕可怕(溜走)
楚晚宁:(沉默)……习惯就好。
☆、【无常镇】夜游
“夜市灯如昼。”墨燃撩起竹帘一角,指着外边的花灯给楚晚宁看,“本座念的这诗应不应景?”
楚晚宁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墨燃说的果然没错,外面百灯齐放,热闹非凡,阵势全然不输白天。
“应景是应景,但诗念错了。”楚晚宁就那么靠着窗朝店家买了个花灯,“是花市灯如昼,不是什么夜市。”
“啧。”墨燃满不在意的翻个白眼,“意境到了就行了呗。”
“对文字要有敬畏之心。”楚晚宁拍了一下墨燃的手。
仅仅这一个动作,就把帝君弄得无比惊诧。他像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似的:“…你拍我干什么!”
在现在的踏仙君心里,哪怕之前楚晚宁已经对他说过喜欢,但由于前几年两人之间的温情实在太少,所以他对楚晚宁这样亲近的动作还是会下意识地惊慌失措。
但惊慌归惊慌,内心里却暗爽。
甚至想要将眼前这个人就地正法。
“什么干什么?”楚晚宁又拍了一下,这次的力道要比上一次大些,“你买东西不付钱的吗?”
墨燃:“………”是他想多了。
当初为了避免楚晚宁拿钱贿赂侍卫逃跑——虽然这不像晚夜玉衡会做出来的事,但防患于未然还是必要的。所以他就把楚晚宁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拿走私藏起来——最甚的时候他还把楚晚宁质地好些的衣服全部拿走私藏,转而给楚晚宁穿一个铜币就能买三套的那种粗衣……
也难怪楚晚宁会让他付钱。
楚晚宁的全部身家,早都已经是他的了。
楚晚宁是他的人,逃不掉,离不得,永生永世都只能和他在一起。
想到这里,踏仙帝君竟有些满足地笑起来。
他一边笑掏出一把金叶子递给楚晚宁。楚晚宁接了,又用看弱智的眼神回头瞥他一眼,然后才在店家不耐的视线中付了钱,将花灯买回来。
店家见了金叶子,立马眉开眼笑,忙把楚晚宁看上的那盏芙蓉镂金花灯递到他手里。这花灯用料不凡,工艺美观,也确实值这个价。
“要是白天来买,会便宜很多。”踏仙君把帘子合上,把灯从楚晚宁手里拿过来细细端详,“至少能砍一半的价钱。”
“…你会要那么便宜的花灯吗?”楚晚宁问。
他记得上辈子他们隐居后,踏仙君可是连个街头饭馆都不愿意进的,总是嫌弃这嫌弃那。真正喜欢到街头饭馆体验人间的,反倒是墨宗师才对。
“你这是给本座买的?”墨燃晃了晃灯,灯火照的他眼眸亮堂堂的,好像落了星光。见楚晚宁点头,他更是忍不住笑起来,往日阴郁的眉眼间此刻满是笑意,两池梨涡浅浅,似盛着两池梨花白。
时隔多年,踏仙君竟露出了和少年时一样的纯澈笑容。
“本座记得前面有条河。”他看着花灯,满心满眼都是抑制不住的欢喜,“我们去放花灯吧。”
楚晚宁没说话,良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我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想改wen名。
总感觉这个wen名太过怨妇,不符合我小甜文的主旨。昨天试水了下另外一个名字,又嫌太长…
唔…
我废了…
各位能给点建议吗…取名废真的好难qvq
☆、【无常镇】晚夜
【*这章师尊第一人称视角】
1 .
墨燃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偏要拉着我下车,说是步行去河边放花灯。我嫌他事多,可他偏还振振有词的道什么“心诚则灵”之类的话,又反过来教训我,说我这样的臭脾气,若是天上真的有神,那么绝对没有神明愿意庇佑我。
我只觉好笑。
他说的不错,我的脾气着实不好,这我承认。要是说比不过墨燃,那我也承认——但仅那墨宗师。如果是和踏仙君比脾气…那完胜的肯定是我。
——至少提到我的名字,还无法止小儿夜啼。
但若是反过来,提到“踏仙君”三个字,还有哪家小孩敢乱哭乱嚎?在上辈子的坊间传闻中,踏仙君最不喜欢的就是哭哭啼啼的小孩子,要是小孩子敢在他面前哭,就是要砍头的。
所以小孩子们听到踏仙君这个名头,十个有九个是吓得连哭都不敢哭的。而当小孩子听到我的名字时,他们充其量只是缩到大人背后,再怯怯的露出一张小脸问:“听说书先生说…楚宗师的爱好是把别人的腿抽断,是吗?”
——这还都是上辈子时,我和墨燃一同游历时听闻的。当时和我一起听到这段故事的是墨宗师,按理说墨宗师要比踏仙君沉稳些,但他听到时也是笑的趴在桌上,起都起不来。
“成个什么样子。”我瞪他。
他那时却只是笑,黑到发紫的剔透眸子眨也不眨,就只是盯着我笑。直到我被他盯得实在不自在,开始骂他傻子的时候,他才收回视线,悄悄地问我:“师尊可还记得…当初死生之巅,师尊的外号是何?”
我低头想了片刻,旋即阴沉沉看着他道:“小寡妇。”
墨燃的脸色僵硬了一瞬。
我则继续阴着脸把下句话补全:“因为一天到晚都穿白衣服。”
“……”墨宗师沉默半晌,委委屈屈地递过来一罐甜豆奶,道,“师尊我错啦,你别生气…”
“你哪只眼睛见着我生气了?”我接过豆奶,小口小口的喝。因为是现磨出来的,豆奶还冒着些热气,热乎乎甜丝丝的,十分可口。
“两只眼睛都见到啦…”他又黏黏糊糊的蹭过来,“还有师尊,我要说的外号不是这个。”
“那是小白菜?”
“不是。”
“大馒头?”
“…也不是。”墨燃抬手擦了擦我的唇角,上面不自觉沾了些豆奶,“师尊听我说完嘛。”
我点点头。
“师尊以前住的红莲水榭,其实在私下里被死生之巅弟子…是称作红莲地狱的。”墨燃趴在我耳边小声小声地说,“门徒们都说那儿是修罗场。还曾经流传过一段戏言,戏言的由来是你曾经把一位妄图偷看你洗澡的女修打断了腿……”
“所以现在就到处流传我爱把人抽断腿?”我当时是十分生气的,“简直胡言乱语…还有那流传的戏言,你也给我念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