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宰大人的宠妻日常+番外(22)

作者:北寄生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下可把梁锦惊到了,怎么可能是妓/女呢?就算纳妾,谁家会纳一个娼/妓?这何从抚原来也不是个一般人呐……!

“她从前在江宁,一出堂就震惊四座。”何须问仿佛并不觉得羞愧,反而像是荣光一样:“不是所有客人她都见的,白银千两才能与她近身。”

这可是大京烟花之地的魁首也没有的价格,梁锦忍不住追问:“后来遇到你爹,倾心于他,从良嫁给他做妾了是么?”

他这样,像个巴巴等着听故事的孩子,让何须问忍俊不禁,像对着个孩童说话一样温柔:“没有的事,是我父亲,私自扣住了她,强行替她赎了身,把我们关在他的一处私宅里,直到我娘郁郁而终,父亲才把我接回了何家。”

“……我这位岳母大人,可真是位奇女子!”梁锦兜着下巴感叹,见何须问疑惑的打量他,便有些警惕的问:“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现下知道我娘本是娼/妓,还称她为岳母?”

知道他疑惑什么,梁锦直言不讳:“她是你的母亲,不论她是什么人,都是我的泰水大人!再说,你母亲能在江宁有这么大名气,该不是一般寻常女子。”

刚说完话,就听见华浓来了,与无所事打了个招呼,便进来行礼:“少爷,少夫人。少爷,到时辰该换衣服了,一会儿还得到老夫人院儿里去接人呢。”

梁锦刚酝酿好的一腔柔情被生生打断,拉着脸生气:“怎么还要我去接?一个府里住着这么点儿路,没长腿自己不会走过来?”

华浓甚少被他说句重话,现下听了,僵在哪里,唯唯诺诺的说:“是老夫人吩咐的,奴婢也没有办法……”

何须问方才听梁锦发了这一通脾气,只觉着他跟个小孩子似的好笑,走上去扯了下他的袖口,仰起头哄小孩子似的:“快去罢,别误了时辰。”

这一扯教梁锦心猿意马,贪心不足的央求:“你陪我到前边儿换衣服……”

今日要不说是梁锦大喜之日呢,真是求仁得仁,连这么无理取闹的要求都得到了回应,顿时也不觉着让他亲自去迎谭青瑶有那么难受了。

美滋滋的随便丫鬟们摆弄,给他好一阵穿戴。何须问就坐在桌上看着他,发现梁锦这身喜服似乎跟他们大婚时的不一样,都是红色,但今日这身更繁琐一些,应该是老夫人的意思……

如今,他终于体会到李氏的话,若你只略过这世间一片灰败,那什么都无趣,但若你着眼去看这形形色色,那就连一株野草都有他本来的颜色。

第17章

纳妾

梁锦心里好笑,原先还担心何须问为着纳妾的事不理他,见如今这光景,这事儿根本不至于放在心里,何须问若不在意,那他也不在意。

穿戴好去了老太夫人那边,一看,嚯!那才叫一个红火!真是恨不得连门窗都刷上红漆。

老太夫人和梁老太师,梁郝李氏都在,见了他,忙招手叫他到跟前儿:“如今这才是正儿八经的成婚呢!我的好孙儿,你可别辜负了青瑶,早点给我生个重孙子,你也好专心读书啊。”

“儿子”和“青瑶”两个词挂上边儿,教梁锦一阵恶寒,面上却仍是要过得去:“孙儿谨遵祖母教诲!”

像上次一样,有丫鬟婆子好几人,簇拥着穿着红装盖着盖头的谭青瑶上厅里来。老太夫人抓起她的手,喜笑颜开的说了好多吉祥话。

句句落在梁锦耳朵里都是不中听,觉着自己真是吃了大亏!穿了两次喜服,心境都是一样的烦躁。回头真是应该拉了何须问,重新再拜一次天地,让他也体会体会那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的澎湃。

时辰到了,花轿抬着谭青瑶,又吹吹打打的往梁锦院儿里去。

按着道理,是要领着谭青瑶去给何须问敬茶的。

梁锦也随着坐在上位,看谭青瑶盖着盖头行:“青瑶见过少夫人,请少夫人用茶。”

谭青瑶蒙着盖头,脸色却不是很好。想着自己是个嫡出的小姐,却要给一个不受宠的男妻敬茶,实在不痛快,但想着来日方长,便罢了。

何须问接过茶来喝了一口,打着官腔也说了两句准备好的吉祥话,这礼就算是成了。

待两人被簇拥着去了进了东厢时,何须问才换了衣服。

长生在一边耷拉着脸,无所事难得的过问一句:“长生,梁家世代簪缨,你也看见了,连娶妾都要去官家小姐,你最好心里有数些。”

这冷眼冷眼语长生可受不了:“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嘲讽我!”

无所事不去理会她,只叫她退下去。

如今天长,酉时刚过才点了灯,何须问坐在烛下看书,恍惚想起自己洞房花烛夜那天。

那天夜里,梁锦不耐烦的掀开了盖头,后来又不自觉的放低姿态去询问他,这些日子里,他也一直万事将就着自己,哪怕他没说过,可何须问也觉出来了。

因着不懂,所以他放下书问无所事:“你说,心悦一个人,该是什么样子的?”

无所事被她问得一怔,心里发虚:“……奴婢想,应该,就是像大少爷对您罢。”

“他……对我?”何须问想要确认:“你是说……他心里爱慕着我?”

“少爷。”无所事放下手里的针线,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大少爷从小锦衣玉食,金尊玉贵。可他在您面前,从来都是用尽心思小心翼翼。”

何须问蹙着眉思量着她的,又听她笑着说:“您从前不同他说话,他一日里也要编了八百个由头来主动同您说话,您要是回他一句,他开怀得似要去点炮仗。我想心里有一个人,大概就是如此罢……”

“可我……”何须问摇摆着:“我并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他的。”

“少爷,奴婢心里想着,若真爱慕一个人,该是不求回报的,只要看着这个人每日没有烦忧,便会心满意足了。”

话里的酸楚,何须问没有听出来,只考量着她这话,这样一份莫名的情感,哪里就有她说的这样至伟?说得不像个人,倒像庙里供着的菩萨,普照万世不求报答。

梁锦在东厢这边,看着谭青瑶蒙着盖头坐在穿上,那样子跟何须问不大一样。

当初何须问在喜床上坐了一个下午,跟个佛像一样端庄,好像丝毫也不觉得困顿。再看这个谭青瑶,哪里有点闺秀的样子,两个手指绞着块儿红色的手绢儿,上面还绣着两个蠢得升天的鸳鸯。

透过盖头,梁锦都能想到她那张含羞带臊的脸。果然,他厌烦的将盖头接去时,谭青瑶正半低着头,脸上带着羞怯又艳俗的笑。

她今儿特意少涂了些胭脂,在周遭淋淋漓漓大红色的映照下,显得艳丽又清绝,连梁响罄都一直夸她。她想,梁锦该是喜欢的。

谁知梁锦直在心里翻白眼,看都懒得看她,冷冷的问:“你,知道自己以后在这院里的身份么?”

谭青瑶错愕:“……我从今往后是表哥的妾室,自然是要好好伺候表哥,为梁家传宗接代的。”

“传宗接代”这几个字,从来没像今夜一样,在梁锦的心里激起一阵反胃,他辗转想到街上的野狗,圈的猪羊,连带着此刻的谭青瑶,也像个没有□□的牲畜。

梁锦徐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握着盏,冷漠又高高在上:“你虽也是官家小姐,还与我梁府沾亲带故,可今日,你既已给了我做妾,就应当守着做妾的规矩,也不要你日日去给少夫人请安,但要你尊他,敬他,不可与他顶撞,更不可丈着老夫人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望你有自知之明,不要贪婪的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谭青瑶怔住了,她不是没有想过会受到少夫人的下马威,只是万万没想到,这样的冷言冷语来自她的夫君,她的夫君会像个主人一样对他下命令。

来了梁府这些日子,偶有见他,都是挂着笑幽默风趣的和人说笑。就连对着他那个男妻,也是和颜悦色温声细语的,怎么到了她这儿,他像变了副模样,叫人看着胆战心寒。

她自小也是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淅淅沥沥的竟然哭了,握着手帕去蘸面上的泪珠。

“你觉着委屈?”梁锦看戏似的看她:“嫁人为妾,都是要受着委屈的,你是女儿家,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言下之意,是有委屈也只能受着了,不能抱怨也不能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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