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在乎自己的对不对?
心脏难受得像要裂开,他伸出手捂住左胸口,一阵微弱的跳动从指尖传来。
忍不住,还是忍不住。
好想去见她。
这两天,为了怕再刺激到她,他生生忍着没有在她面前出现。
可是从程隐口中听到她名字的那一刹那,他所有的克制和隐忍还是瞬间倒塌。
他要去见她。
他猛地起身,拿过一旁西装外套和车钥匙。
他追回过她一次,这一次,一定能再把她追回来的!
顷刻间,办公室里便没了人影,只剩下头顶一盏孤零零的白炽灯,还有依旧闪烁着的电脑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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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屏幕上显示的歌名,阮朝夕皱了皱眉,伸手按了下一页。
《梦醒时分》
《听说爱情回来过》
《分手快乐》
《我爱你那么多》
……
全是些伤心的苦情歌。
她喝了不少酒,脑子里有些昏昏沉沉,下意识一直往下按,好像跟点歌机器杠上了一样。
苏锦夏坐过来,“朝夕,怎么还没点好呀?都没歌了。”
阮朝夕眯着眼看她两眼,“都是些不想唱的歌!”
苏锦夏盯着屏幕看了看,突然笑开来,“你是傻的吗?你点进伤心情歌这一类了。”她替她退出界面,随手选了几首热闹的歌,突然又凑过来,黏黏糊糊问,“朝夕,你怎么突然就跟小狼狗分手了呢?”
阮朝夕眸光一滞,慢慢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她上周刚做了新的美甲,小女生最喜欢的爱心款,她发给明婉看的时候她还笑,说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
后来江宴回来,她问他好不好看,他看着她笑得温柔,“昭昭挑的,什么都好看。”
他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可所有东西都不一样了。
突然,手背一凉。
她还没反应过来,苏锦夏就惊呼一声,“朝夕,你怎么哭了?你别哭你别哭,我不是故意问的。”她说着,手忙脚乱摸出纸巾。
阮朝夕回过神,深吸口气朝她笑笑,“没事。”说着,接过纸巾擦掉眼泪,再抬头时,仿佛又恢复了今晚上那个没事人儿的模样。
向安然听到这边动静,不由皱了皱眉,看着阮朝夕的模样暗暗叹口气。
这段恋情,阮朝夕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认真。
她是不是……应该找江宴谈一谈?
万一两人之间真的有什么误会呢?
苏锦夏酒量不如阮朝夕和向安然,此时已经喝的醉醺醺,因为刚才说起阮朝夕伤心事的缘故,心里过意不去,一直抱着阮朝夕道歉。
向安然见她样子,无奈挑了挑眉。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她看向阮朝夕,“要不今天就到这吧?”
阮朝夕也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心思,点点头,问她,“你怎么来的?”
“开车来的,我叫个代驾,先送你们回去。”
阮朝夕没推辞,看着向安然站起来,去一边给代驾打电话。
这时,苏锦夏放在茶几的手机也响了。
她已经醉得不清,倒在沙发上,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
阮朝夕本来没管,可不一会儿,手机又响了。
她瞟一眼,看清上面的备注,略一迟疑,替她接通了电话。
第158章 送阮朝夕回家(二更)
“锦夏。”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清隽的声音。
“季老师,是我,阮朝夕。”
季青临愣了愣,“朝夕?你跟锦夏在一块?”
阮朝夕“嗯”一声,“夏夏喝多了酒,不知季老师方不方便过来接一下她?”
苏锦夏跟季青临的关系虽然有所进步,但近段时间好像又卡在了那里。作为好朋友,她不介意推一把。
季青临是真君子,让他送夏夏回去,只有夏夏占他便宜的份。
电话里的季青临微微一愣,很快应承下来,“好,地址给我。”
把地址发给了他,向安然那边也打完电话过来了,“代驾十五分钟后到。”
“季老师等下会过来接夏夏。”
向安然挑眉,“他知道夏夏在这?”
“刚刚打电话过来了,我接的。”阮朝夕朝她狭促一笑,眼里好像又恢复了些神采。
向安然见状,越发坚定了要联系江宴问个清楚的想法。
代驾到后没多久,季青临也到了。
接到他的电话,考虑到阮朝夕的身份,向安然让她先在包厢等等,自己扶着苏锦夏下楼跟季青临汇合。
顶层。
程隐盯着三楼走廊上的监控画面,给江宴打电话,“她们准备走了,你到了吗?”
“在后门。”
“向安然先扶着苏锦夏下去了,阮小姐还在包厢没出来,你要上来吗?”
“不用了,有情况再通知我吧。”
向安然把苏锦夏交到季青临手里,给阮朝夕打电话,“我这边OK了,我去结个账就上去。”
“我已经下来了,直接后门汇合吧。”
向安然道好,转身进到酒吧,叫了服务员来结账。
阮朝夕戴上鸭舌帽,往后门走去。
到了后门,还没来得及开口,保镖就一脸恭敬地替她推开了门,丝毫没问什么。
阮朝夕以为是酒吧服务好,没放在心上,点点头走了出去。
酒吧后门外是一小片停车场,阮朝夕没打算走远,在路灯下停下,正要去包里拿手机,突然扫到不远处一辆熟悉的宾利慕尚。
她皱眉。
江宴跟踪她?
紧紧盯着那车看了几秒,只是夜色太黑,看不清江宴到底有没有在里面。
正要收回目光,车门突然开了。
江宴果然从车里走了下来。
她怔了怔,转身就要去拉酒吧的后门。
手指刚碰上门把手,身后就传来一声带着颤意的呼声,“昭姐姐……”
她五指一蜷,不打算理会,只是手上用力一拉,发现门居然没拉动。
难道这后门,只能从里面开?
没道理啊,之前向安然下来接她的时候还从外面拉开了。
还没想明白,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身后,她抿了抿唇,垂眸掩下眼底的波动,转过身去。
江宴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没动了,他穿着白衬衣,黑色西装裤,只是那衬衣有些皱巴巴的,好像没有打理一样。他的头发也是乱蓬蓬的,刘海胡乱贴在额前,整个人由内到外散发出一种颓丧的气质。
阮朝夕没见过这样的江宴。
她别开眼,不去看他红红的眼尾和眼底的渴求,“你跟踪我?”
“不是,我没有。”江宴的声音有些哑,带着无措的急惶,“我……程隐说在这里碰到了你朋友……我……我想见见你……”
阮朝夕见不得他这模样,更听不得他这声音。
每每这时候,她总是会心软。
指甲在掌心掐了掐,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又凉薄,“江宴,我那天说的话,你没听到么?”
看着她冷淡的面容,江宴眼底闪过通红的偏执。
他多想就不管不顾地将她搂入怀中。
可是他知道,一旦自己踏出那一步,他们就真的没可能了。
他必须给她足够的空间和自由。
“昭姐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什么事都告诉你,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他哑着嗓子,眼眶红红。
说话间,像是不自觉般朝她走了一步。
高大的影子罩下来,阮朝夕闻到了他身上陌生的烟草味。
她抬眸,直视着他,“你从没告诉过我你抽烟。”
江宴长长的睫羽一颤,缓缓覆下来,“抽烟……止疼,也止空虚。跟你在一起后,我就没再抽过了。”
阮朝夕一阵头疼,下意识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昭姐姐不舒服吗?我……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朋友等下会送我。”阮朝夕拒绝了他。
江宴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他看着阮朝夕,怔怔的,眼睛里像是没了色彩,“昭姐姐以后都不理我了吗?我们以后,就只能是陌生人了吗?”
阮朝夕一阵恍惚。
自从确定关系,他就很少叫她昭姐姐了。她知道他其实介意两人姐弟恋的事,所以一直在刻意弱化他在自己面前的弟弟形象。
可眼前这样的江宴,让她突然又想起了在洛杉矶时那个沉默又粘人的少年。
她想到那段年少的时光,想到江宴偏执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