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骄忽然就听不到背景音乐了,只有前辈的声音。
“等下吃冰淇淋,要不要?”“要的。”
呼吸间,就把落在最里面的泪珍珠顺利取到手中。
就当顾骄要抬脚离开时,有什么东西爬上了他的脚踝,阴湿黏腻的触感。
挣扎的后果就是,小腿抽了筋。
……
穆子绥最后还是把顾骄横抱了出来。
顾骄靠在他怀里蔫巴巴,气息又乱又急,湿湿热热的让他脖子痒。
当离开鬼屋的门在他们面前自动打开,视线所及之处又变得安全起来。
原来鬼屋后面连着的是水族馆。
交了任务后,导演表示还有两组没出来,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顾骄被穆子绥放在两侧供休憩的长椅上,揉着他的小腿肚。把抽筋部位揉开的过程又痛又爽,顾骄没了骨头,靠在穆子绥身上哼哼唧唧。
他还是心有余悸,忍不住问:“前辈难道不害怕吗?”
穆子绥摸了摸他的脸蛋:“大人不会害怕。”
顾骄傻乎乎反驳:“我也是大人。”
小笨蛋。
穆子绥没再说话。
他其实很讨厌无脊椎动物,不巧的是,鬼屋里很多这类元素。
不过他发现顾骄在身边的时候,那种讨厌就变得微不足道。到后来顾骄哑了嗓子、带着哭腔往他怀里钻,穆子绥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心猿意马。
他就听顾骄这样哭哑过一次,丝丝缕缕的,抓着人心痒。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能天天听到。
和鬼屋比起来,水族馆之行可以称得上温柔至极。透过两侧玻璃能看见错落的礁石和珊瑚,拱形穹顶也是蔚蓝色的波光粼粼,置身其中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巨大的海龟翻着肚皮从他们头顶游过。鳐鱼张开两翼,姿态是那么从容。翱翔蓑鲉的胸鳍像羽扇一样张开,红褐相间的条纹鲜艳瑰丽。千姿百态的海洋生物让人眼花缭乱。
顾骄从鬼屋的阴影里恢复了精神,看到鲸鲨缓缓游过,还把手放在玻璃上,假装摸到了。
幼稚死了。
他干完幼稚事还要左右看看,确保没被人看到,再嚣张地冲穆子绥吐舌头。
穆子绥面无表情地,忍住想要亲他的欲。望,捏了捏他的脸。
再往前走是两面很长的石墙,墙中嵌着很多方形、圆形的玻璃缸,高低大小都不同、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有跳跳鱼、会倒游的反游猫、鲟鱼……
水母馆里是最梦幻的地方。海月水母,宛若一抔月影在海里摇晃,灯光在水里变幻着色彩,美得不真实。顾骄看得出神,嘴边带着一丝笑意。
光与影在顾骄脸上交汇,微笑的线条轮廓优美仿若绝世名画。
——他有种不自知的美。
穆子绥凝视着顾骄生动的表情,心里柔软一片。
“前辈……”顾骄发现了有趣的地方,回头要讲给他听,就撞进穆子绥如海般沉静的眼神。
他一下子忘了言语。
只是这样静默地,望着彼此,在像星空一样繁盛的光点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睡着了555
穆穆是盯妻狂魔!
骄骄是小甜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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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小星星
穆子绥洗完澡出来, 顾骄已经趴在床上打了好久的游戏。
拍综艺算是难得的放松,不用像剧组那样,回去之后还要为第二天的表演做准备。
趴着的姿势对脊椎和内脏都不好, 穆子绥坐了过去,摸一把他的腰:“坐起来玩。”
“等会。”顾骄被摸到腰,敏。感地抖了一下, 却还是盯着屏幕, 手上动作不停。
全场死的只剩下他一个, 在争分夺秒拆对面高地。
等到小兵点掉高地最后一丝血, 出现了胜利的界面, 顾骄才从后台把游戏关掉。
他翻了个身对着穆子绥,因为刚刚得胜,脸上还带着浅浅的酒窝。
穆子绥在他看。
视线一经交错, 就把人拉回水族馆哗啦啦的水声中。那时万千光影流转, 两张脸忽明忽暗。就像离水的鱼,周遭的水声撩动着, 想要靠近彼此的渴慕疯狂滋长。
再一点一点,被压回心里面,成为镜头底下无声的喧嚣。
所以只有他们的时候, 大可从容、大可放肆。
被搁置的喧嚣, 重新在纠缠的目光中摇摆蔓延开来。
穆子绥手撑着,覆到他身上。
两个人离得那么近。
亲吻是最自然而然的事情。
顾骄垂下睫毛,闭着眼睛和穆子绥接吻。
他们的窗子正对着海,一下一下的拍岸声格外明显。
白天先是在鬼屋里面受惊吓, 又拍了一天节目,顾骄精神有些困乏,在被窝里紧紧挨着穆子绥。穆子绥一方面知道他害怕, 绝口不谈鬼屋的事情,另一方面又对小朋友的粘人十分受用。
他很喜欢抱着顾骄,从后颈开始,顺着背脊一路抚摸到腰肢。再隔三差五的,落一个吻在耳边或者别的地方。
“水族馆好不好看?”
“很美,”顾骄想起一些旧事:“小时候和家人到海边旅游过,但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还是翻相册看到,妈妈告诉我的。”
穆子绥亲一亲顾骄的唇角。他赠予顾骄的吻一贯恰到好处,此刻正是种无言的温存,让顾骄情绪复又安稳下来。
顾骄有点想家了,还有妈妈。
他这个年纪本该最不知愁,肆无忌惮、无所牵绊。
穆子绥是见过十五岁的顾骄的,在舞台上,熠熠生辉。
无意看完演出的第二天,顾骄那个剧组的公众号上邀请爱好者,参加表演体验课。他在这座城市漫无目的,无从打发时间,就去了。
校服下的少年身形单薄,一放学就背着书包到练习室来。
他在同龄人中很惹眼,有小女生扎堆在后排讨论、或者偷偷看他,大胆些的跟他说话。顾骄理都不理的,女生贴上来他都先退半步再说话。
当演示给报名参加体验课的观众看时,他能自然而然去牵其他人的手、对视和说台词。结束时和他搭档的小演员还红着脸没从剧情里面缓过神,顾骄就很直接地说:“你刚才台词念错了三处。”
那个时候顾骄还不到他肩膀高,虽然还没抽条,身形比例却预示着以后又是个天生优越的衣架子。眉眼间皆是蓬勃又冲撞的少年意气,偏偏还带着被娇养出的矜贵。
但一涉及到表演,顾骄就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穆子绥后来许多拍mv的小技巧,多半是那次看顾骄看会的。
穆子绥记住了顾骄,是一个很特别的小朋友。
他翘了一个礼拜的课,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无所事事。
他去听教堂的钟声、鸽子扑棱棱飞远。广场上有流浪歌手在吹萨克斯,人群在夕阳里来来去去。他记住的那位很特别的小朋友,和同学背着书包路过。过了一会又一个人跑回来,在歌手面前放下了什么东西。
流浪歌手生意冷清,边吹边瞄了一眼下午唯一的收入——是一颗硬币大小的小星星。他气不打一处来,将之视为小孩子的恶作剧。
他正准备把这个碍眼的小东西从盒子里扔出去,面前停了一个人。
“给我吧。”穆子绥掏出几张钱。
流浪歌手不觉得世上会有天下掉馅饼的好事情,翻来覆去抛着那颗铜制星星,试图看出什么端倪。但无论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毫无亮点的小物件。
他把东西丢给穆子绥:“哥们,你买这个干吗?”
穆子绥掏出纸巾擦了几遍,小小的、铜制的星星被越擦越亮。在夕阳的余晖中,默默地绽放着属于自己的辉光。
他把宝物妥善收进口袋:“买梦想。”
“神经病啊。”
穆子绥没有和那人计较。
他刚刚做出了决定——要去摘星。
摘他自己的,音乐的梦。
……
每次穆子绥跟顾骄讲起这段,顾骄总要红起脸,非常害羞地捂住他的嘴:“不要再说了!”
“这样捂嘴巴是没有用的,宝宝。”穆子绥会逗他。说话间唇擦过顾骄的掌心,弄得他因为痒意缩回去。
顾骄很明白穆子绥的意思,眼神羞答答又凶巴巴,蛮不讲理扑上来用嘴巴堵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