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开始因为紧张劈了一个音之后,由于她天生出色的音色。
台下的反响很激烈。
一曲毕,甚至前排有老人站起身来给她鼓掌。
她脸微微红了,深深鞠了一个躬,走下台来。
这下她是真的能松一口气了。
她坐回座位,前面一排的奶奶甚至转过身来,握她的手。
“念念啊,唱得真好,奶奶年轻的时候可喜欢这首歌了。”
姜念也跟着笑,和老人们聊了几句。
台上节目继续,老人们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走,转了回去坐正。
姜念垂下嘴角,收起笑容,右手指下意识地摸了摸了自己的衣服。
……
顾深泽上台的时候,摸了摸姜念的头,对她笑:“好好看着。”
等到帷幕拉开,姜念才知道,顾深泽的表演居然是皮影戏。
在没有任何人帮助的情况下,他一个人操纵着两只人偶,动作幅度正好,活灵活现。
如果不是透过光影,姜念确定台后确实是顾深泽一个人在操纵着。
她简直疑心这是一场专业的皮影戏匠人的表演。
老人们比她更激动,一阵阵掌声几乎没有停过。
姜念慢慢笑了,故事很简单,只有简短的几分钟,却让她心服口服。
比起她那首赶鸭子上架的歌,这个表演的意义重大得多。
……
表演结束之后,姜念跟顾深泽一起又跟老人们玩了猜谜游戏。
录制结束,姜念回到房车,却被梁鑫叫住。
“姜老师,你去一下老人们的休息厅吧。”
姜念:“又有什么临时安排吗?”
梁鑫挠挠头:“去了就知道了。”
姜念走回去,推开门,看到聚集在客厅的老人们。
电视机旁坐着抱着吉他的顾深泽。
姜念摸不着头脑,朝他走过去。
顾深泽放下吉他,看着她笑了。
“老人们想再听一遍你的歌,你再唱一次?”
老人们听到顾深泽的话,都点点头。
姜念却眨眨眼睛,忽然有种直觉。
她艰难开口:“你是不是……”
是不是知道我介意自己没有唱好?
是不是特意给我制造一个弥补的机会?
她把话吞在肚子里,没有说出来。
顾深泽拍了拍她的肩。
“不是。”
“快唱吧。”
顾深泽的吉他响了起来,随之是他的轻轻吟唱,在帮她开头。
姜念这一遍唱得很顺畅,顾深泽偶尔还会帮她轻轻和声。
老人们也随着音乐节奏,摇晃着身子。
姜念心里湿漉漉的,感动到想哭。
一曲毕,又与老人们说了会话,真诚地致谢,两人离开。
姜念看着前方顾深泽背着吉他的背影,唇角渐渐扬起。
她从来没想过,原来真的会有一天。
有这么一个人,懂得她所有的小心思小情绪,并且会贴心地照顾她那糟糕的完美主义与“玻璃心”,却不嫌弃她做作。
他悄悄保护着自己在意的所有的感受,企图给她最好的体验。
姜念忽地很想回去告诉十年前的自己:
快点长大吧,以后你会遇到一个特别优秀的他。
他叫顾深泽。
作者有话要说:顾深泽:我不得对得起“顾老师”这个称呼?
☆、妄念
姜念回到酒店,先回了房间给严凌薇打了电话。
她掩藏不住兴奋与高兴,跟严凌薇仔细讲今天的事情。
严凌薇非常不理解:“你就这点出息?不就是让你再唱一遍,怎么了?”
姜念耐心解释:“你想啊!我本来就因为那个劈了的音很难受,就一直心里很别扭,但我没表现出来啊。”
“得了,你不就想说,他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姜念抱着手机摇头:“重点不是这个啊!”
“怎么说,是我自己心里难受,很介意自己没发挥好,就算你猜到了,会给我创造机会,让我再唱一次吗?”
严凌薇倒是回答得干脆:“那肯定不会,我顶多安慰你两句。”
“对啊!你是不是就会觉得‘这有什么啊,不就没唱好吗,至于那么难受吗’?”
“确实嘛,没唱好有什么关系,多少专业歌手在自己演唱会还唱破音了呢。”
姜念扬起嘴角:“对嘛,我的别扭的心理,他不仅猜到了,还能切身理解!”
“这就相当于我跟人吵架没发挥好,事后抓肝挠心在那难受,他直接把人抓回来,让我重新吵一局。”
严凌薇这回彻底被姜念逗笑了,笑声一阵阵从听筒传来。
话都说不完整。
“你是想笑死我,这叫什么事儿。”
“行,你们家顾深泽做得不错,下次我也学着,你吵架吵不过人家,我肯定把人给你抓过来。”
姜念微嗔:“有什么好笑的!”
而后又意识到这一段的重点。
纠正严凌薇:“谁说他是我家的了,跟我没关系。”
严凌薇轻嗤了声,直接不理会姜念的“掩耳盗铃”。
……
姜念在床上打着滚,钟梦洁来敲她的房门。
她也不嫌讲得累,又趴在床边,小声跟钟梦洁讲了一遍。
钟梦洁心思细腻一些,立刻懂了姜念兴奋的点。
点着头:“天啊,这也太心动了吧。”
姜念眉眼弯弯:“是吧是吧。”
才不像严凌薇说的,很难理解呢。
钟梦洁也很兴奋,八卦之魂立刻燃起来了,追着问:“念姐,那顾老师是不是在追你啊?”
“你对他也有好感?”
“天哪这件事太加分了,这门亲事我准了!”
“我看你被叫进去,我还以为是导演找你们,早知道我也进去看了!”
姜念:……
忽然后悔对钟梦洁讲这件事了。
她语焉不详:“没有啊,他就是比较细心,可能他自己也是个完美主义者,懂得我纠结的点吧。”
“再说了,录着节目呢,不得展现一点个人性格魅力吗?”
几句话打发不了钟梦洁,她还想再问,姜念直接将她送出了门口。
说自己要休息了。
-
但姜念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觉,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对顾深泽道过谢。
她蹑手蹑脚走出房门,远远看见顾深泽的房门并没有关上。
她走过去,扣了扣虚掩着的门。
没有回应。
这才注意到一阵水声,看来他在洗澡。
姜念收回手,打算晚些时候再来。
却一眼看见顾深泽的戒指静静放在桌面上。
是他一直戴着的那枚戒指。
姜念舍不得收回眼,脚步也跃跃欲试。
就看一眼,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最终好奇心打败了紧张感,姜念蹑手蹑脚走到桌前。
拿起了那枚戒指。
顾深泽房内只点了一盏床前灯,暖黄的灯光只能照亮一角。
这枚戒指设计挺特别,但是姜念除了看出来很贵以外,什么也没看出来。
她失望地放回戒指。
却因为放下戒指的角度正对着床头灯,她依稀看到戒指内圈似乎有东西。
她眉心一跳,拿起戒指,转了个身,对着灯光细细查看。
看清楚了内容,呼吸却停下了。
她忽然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一下又一下,有力而清晰地跳动着。
她摩挲着戒指的纹路,热意蹿上眼头。
戒指内圈,刻了两个字母。
JN。
姜念。
一个慵懒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姜老师作案有点生疏啊——”
“被我抓个正着?”
姜念回头,眼眶红着,手里拿着那枚戒指,目光停留在顾深泽身上。
顾深泽一怔,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什么。
勾了勾嘴角,伸出右手轻捧着她的脸。
似有若无的触碰。
“瞒不住了?”顾深泽在整理她耳旁的发丝。
声音轻飘飘的,像羽毛在挠姜念的心。
他转过身,在柜子里找着什么。
又走回来,看着红着眼失神的姜念。
笑得温柔,从她手里接过那枚戒指,穿过一条链子。
而后低着头,将那枚戒指穿过姜念的发丝,戴在她脖子上。
姜念的目光没离开过他,却没有出声。
她闻着他身上沐浴过后的清香,眼眶更红了,眼泪似乎立刻就要流下来。
于是顾深泽弯下身来,靠近她,扶着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