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想起一件事,毫不客气地嘱咐苏晚道:“我还带了一位朋友,是我的一位师姐,刚好碰上你了,到时候你替我多照顾照顾她,她第一次来,可能有些紧张。”
苏晚本想拒绝,犹豫了一下还是明白苏灵的用意。他和家里关系不好,也许廖夫人看不上他的朋友,让自己多看顾也是无奈之举。
“那她叫什么?”苏晚问。
见苏晚答应,苏灵松了好大一口气,让苏晚觉得似乎有点猫腻。苏灵说:“她叫叶瑾,应该是从前边进来的,到时候你帮我去接待一下,将她的位置调到你附近就行。”
这其实好办,原本苏晚就给柳浅雪留了一个位置,只可惜她父亲自己不来,也不让她来参加宴会,位置就空了一个,换一个人没那么麻烦。
等等,谁来着?!
“叶瑾,叶氏医馆那个叶瑾?”苏晚惊道,同时心里暗暗将自己的一身装扮都回忆了一下,因为做寿不可见白,手臂上的纱布已经摘了下来。她确定自己今天比孔雀还美,才放下心来。
苏灵一听,失笑道:“你也认识她?那就好办了,不用我带你去认人。”
“的确认识,还见过几次,我的手就是她给治好的。”苏晚不惜在任何人面前说自己未来媳妇的好处,可谓是妄想癌晚期了。
“哦真好,那我走了。”苏灵不甚在意地挥挥手,偷偷溜到延誉堂混进人群里,虽然腰背挺得很直,但苏晚从他的背影还是看出了一点搞笑的成分。
原来是个闷骚的憨批,苏晚如是评价自己的堂兄。
不过,还是要谢谢苏灵给自己带来的这份大礼,正想着一会儿要怎么装作巧合地去搭讪,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苏晚扭头看过去,见倚晴的右手飞快地藏到身后,想也不想就指责她:“你干嘛?”
“我干什么了?”倚晴面无表情地反问,似乎不明白苏晚在说什么。
苏晚用完好的左手捏住不疼的部位,撸起袖子,仔细观察了右手。原本好的差不多的右手突然多出了几道青紫色的淤痕,她觉得自己这胳膊真是多灾多难。不过,苏晚却不生气,而是委屈巴巴地呜咽道:“你弄疼我了。”
倚晴上前一步,看到了那可怕的痕迹,赶紧捧着苏晚的手吹了吹,说:“我……我不知。”
“行了行了,赶紧给我涂药吧,一会儿还要见人。”苏晚不耐烦地说道,却没想到这句话反而惹恼了倚晴,她眼里露出一抹愠色:“我不会,你让叶神医给你治去。”虽然倚晴生气了,但手还是尽量小心地扶着苏晚的胳膊。
苏晚一愣,突然温柔地笑着拿下倚晴的手,往她身边贴了上去,轻轻搂住了她。将脑袋怼在倚晴的身上,苏晚不知带了多少分诚意地开始道歉:“我错了,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吧,没了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倚晴低头看她,轻轻抚摸着苏晚已经有点乱的头发:“行了,回去给你涂药。”
苏晚赶紧把脸抬起来,嘿嘿一笑,然后变成鬼一样的妆容吓到了毫无防备的倚晴。于是两人只能回到幽兰居,重新化了一个妆,并且倚晴拒绝了苏晚打算用粉来掩盖手上淤痕的提议。
做完了这些,外面传唱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开始有宾客入场了。苏晚不能走太远,只能跑到女眷那边,躲在屏风后面偷看。
来的不仅是苏丰谷的生意合作伙伴,还有她父亲苏丰钬的一些门修。苏丰钬是齐兴门的长老之一,苏灵和苏信跟着他修炼,也是入的齐兴门。
苏丰钬没来,和他交好的几位长老却不得不来。中年男人说话声音都大的离谱,苏晚压根就不想听他们在聊什么,但还是一股脑地钻进了她的耳朵。
苏丰谷说道:“梁兄,怎的不见你将令郎带来?”
那位姓梁的叔叔客气道:“有心了,言儿正在闭关,小清在外历练,准备今年的比试。”
苏丰谷回道:“梁兄好有福气,小清也是个上进的。”
梁叔笑了下,谦让道:“不敢,连他大哥都比不过,更别提你家里的那位了。”
这话说的是苏灵,虽然苏晚看不到苏丰谷的脸色,但她可以想象到,现在应该比自己莲池里的荷叶还要绿,所以她赶紧转了过去,强迫自己不去注意那边的谈话。
一般女主躲在屏风后面这种戏码,最后一定会被发现的,然而轮到苏晚却什么也没发生,甚至叶瑾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眼睛不知看向何处,完美地无视了她的存在。
“叶大夫,这边!”苏晚觉得自己像黑市里的线人,在对什么奇怪的暗号。
叶瑾好一会儿才辨认出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脸上焦急的神色转瞬即逝,恢复成了那副云淡风轻,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似乎还有一丝的喜悦。
因为是参加宴饮,叶瑾换上了一身华美的衣服,衬得她的皮肤分外好看,眉眼如画,苏晚差点就看呆了,甚至有些惶恐不安,担心自己配不上她。
不过苏晚还是没忘记苏灵的嘱咐,先表明自己是受了托付:“我三哥,就是苏灵,让我来带你,跟我走吧。”
也许是叶瑾长得太出淤泥而不染,苏晚甚至不敢像对待白琴和柳浅雪那样,一上来就牵手拽胳膊的,只好不尴不尬地伸手指路。增加一点手部动作是为了避免肢体太过僵硬,在女神面前实在太紧张了。
“是苏灵让你来找我的,那么……”叶瑾顿了下,犹豫片刻才接了下去,“那么你就是她的妹妹了?”
这话问得让苏晚十分尴尬,因为她才说了是三哥,可见叶瑾并没有听自己说话。但她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备胎的四字真言——舔就完事。“苏灵是我的堂兄,苏信是我的同胞哥哥。”苏晚介绍道,还贴心地说明了另外一位家庭成员的关系。
至少她在关心我的家人,这是件好事,苏晚执行着舔狗的第二条定律——给自己塞洗脑包以及女神干什么都是有理由的。
“苏信是你的哥哥?”叶瑾重复了一遍,又问,“那他现在在哪?”
苏晚尽职尽责地当一本十万个为什么,耐心地解答:“他在前厅接待宾客,你跟我去偏厅那边,应该是看不到他了。”
“原来如此。”叶瑾道。
苏晚感叹了一句:“我们家人少,只能这么安排了。”
路途很短,两人很快就到达宴会厅,并在廖氏的指挥下落了座。长这么大,苏晚还是第一次这么细心地照顾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担心她太过拘束,不停地让丫鬟给她倒酒布菜。至于为什么是让别人来做,当然是因为她手还没好,自己都顾不上。
叶瑾动作优雅地吃着东西,席间并不说话,时而侧耳倾听苏晚向自己介绍面前的食物,然后看着她别扭地用左手吃饭。没练习过左手拿筷子,苏晚只能用勺子吃点切成块状的东西,坐在她左边的倚晴好几次看不下去,用筷子喂了她几口。同桌的都是些小辈,所以也没人理会她的失态。
宴饮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了,苏晚贴心地给叶瑾准备好了马车送她回去,一番下来叶瑾终于不再是冰山脸,还冲着她笑了好几遍。
瘫倒在床上,苏晚叹了口气:“我可真会给自己找罪受。”
目睹了这一切是倚晴立刻给予了肯定:“确实。”
不过苏晚觉得这都值得,叶瑾除了冷了点,真的是非常优秀的一个人,从她的学识、谈吐、上进心以及样貌,都是许多人上赶着求娶的,就算她不是另一个女主,苏晚也表示自己是追定了。
不过,她似乎忘了什么非常重要的问题。
第17章 痴心错付
随着宴会结束,冷清下来的不仅是当天的苏府。苏信得了廖夫人的授意,拎着苏灵回了门派继续修行,整个苏府霎时空了一半。
之后柳浅雪上门来道谦,并带来了她父亲准备的礼物。本来是一句话的事情,只是这件事她父亲办得实在不妥当。在百江城有一个说法,生日宴只能设在当天或提前,无论如何是不能推迟的。而柳员外这种做法,无疑是在挑衅。
“我知我父亲这件事做得不对,我已经劝过了,但他就是不理会我。”子女不言父之过,然而对于苏晚,柳浅雪是以真心相待的,有些事情没必要藏着掖着。
礼物已经被廖夫人一脸复杂地收了,苏晚并不在意这些,劝道:“那都是父辈之间的事情,于我们无关。对了,那天梅花社是不是又搞什么幺蛾子了?”这件事是苏晚从王婆那里听来的,能传到王婆那里,应该不是什么能跟诗社沾上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