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言在飞机上不仅没睡,还要了红酒喝,这会两只眼睛熬得通红,大衣不如平日妥帖平熨,神态略显颓废。
当问道她身上熟悉的气味,许诺言脊背蜷缩,将她推上玄关柜,紧紧拥住。
他果然喝了很多的酒,身上酒气浓郁的让她直皱眉。
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莫名的,这个吻比以往更苦涩,直到让她尝到几滴咸味。
再睁眼,平日在商场西装革履当着严肃面具生活的男人不见,只剩下双眼盈盈,泪流满面的拾荒者。
她的眼睫微颤,恍然察觉自己受不了这一幕,小手举起试图抹掉那两行泪痕的时候,被他中途拦下,宽大的手反握,紧紧圈住她的五指,攥在手心。
“哭什么?”她问。
“心疼你。”他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肩,握在手心。
艾楚楚失笑,“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你无父无母,只剩下一个我,但我对你一点也不好,这还不够心疼的吗?”
艾楚楚心如击鼓,“说这些做什么?”
许诺言却已经摇头,重新抱住她,声音低的不像话,“明天我们去领证吧?”
艾楚楚的背脊一僵,但来不及说话,他的脸庞就又压了上来,吻住她,直到他开始喘,才依依不舍放开她。
是不是所有男人喝多了都是这样泼皮耍赖,不虔诚认错反而倒打一耙,把自己做的恶事推得一干二净。
正当她思绪怔忪时,听见他故作严肃正经的语调:“你不答应,我这辈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你许诺言家大业大,有赚不完的钱,什么女人找不到?”
“家再大,心就容得下一个艾楚楚!”
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脸上挂笑,却也忍住笑,骂他花言巧语,“果然啊,喝多的人说话最好听。”
醉酒后的许诺言舌头变硬,说话也没有清醒时利索,斗不过嘴,只好在身体上惩罚,他见肉就咬,张嘴啃下她比豆腐还嫩的肩膀,恼羞成怒。
但最后误算,雄狮也会失手,酒精麻醉了行动能力,连最基础的传教士姿势也做不了,兄弟高翘,却只能用眼睛解馋,最后抵不过困意,沉沉睡去。
艾楚楚耳边平缓连绵的呼吸声如同催眠曲,弄得她也被困意席卷,失去意识前不忘给他盖上被子,实在是这人睡觉不穿衣服的习惯太差。
翌日。
艾楚楚起的比天还要早些,窗外响起的一声闷雷让她记起北城最近似乎有雪,不比这南方阴冷多雨,一日如四季变幻,引得人发烧感冒。
艾楚楚小心翼翼捏起腰上强健结实的手臂,掀开被子下床,咳嗽压抑不住喉咙,所幸没吵醒宿醉的雄狮。
从酒店出来,艾楚楚顺着导航找到一家药店,清早开张,仿佛赶年底业绩的医生拉着她开了上百块的消炎感冒胶囊,够她吃一年。
从药店出来,感觉到手机震动,看到来电显示才恍然想起自己还有一约。
“有件事我等不及要立即告诉你,我在A城,方便见一面?”
是傅进爵。
第39章 未删减内容在【晋.江.文.学.城】 ……
艾楚楚对A城不是很熟悉, 傅进爵让她在原地等的时候,她顺便到街边的茶餐厅买了些早点。
傅进爵来的很快,司机下车为她打开车门, 傅进爵正襟危坐在后座里, 眼神随着她坐下从文件里望过来。
看到她手里的早餐,他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表, 剑眉微微一动,问道:“没吃早餐?”
“不是。”艾楚楚转移话题,“你在电话里说有急事要告诉我,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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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言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他睁开惺忪的睡眼环视一圈室内,房间里没有人, 但身旁的枕头塌陷说明这张床昨晚明显睡过人。
下床跨过地上散落的衣服, 许诺言喊着艾楚楚的名字径直走进洗手间, 下巴上的一圈青胡茬让这张英挺的五官更加凌厉成熟。
路边, 许诺言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艾楚楚正坐在长椅上吃粢饭糕和凉透的豆浆。
“什么时候回来?我叫了早餐。”
一口凉豆浆喝进胃, 艾楚楚感觉背脊钻风,昨天还觉得这里比北城要温暖许多,此刻却如跌进冰窟一般寒如百骇。
“我已经在机场。”
那头一阵沉默。
许诺言试着让自己的语气轻快一点, 笑笑说道:“怎么走这么急, 丁正不是说你还有……”
“许诺言。”
艾楚楚打断他的话,或许是油腻的粢饭糕有些反胃,导致她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
自从陈明辉去世后,陈诗整个人瘦了一圈,学校里,只有好朋友小月察觉了她的焦虑和神伤。
今天表演课老师难得一见的提前下课拖了课堂, 陈诗跟朋友相伴从教学楼里出来,一边吐槽着学校食堂做饭的大师傅最近爱手抖,做出的饭菜离海的味道越来越近,一边商量着要去校外的后街吃午餐,听说新开了家冒菜馆。
小月是唯一知道陈诗私事最多的人,作为闺蜜,也难免会为她担心,“那位丁少,还没把钱包还给你?”
陈诗轻轻摇了摇头,“算了,我不要了。”
小月从兜里摸出棒棒糖,撕开包装递给她,自己也吃一根,“也是,那种阔少还是少接近的好,反正也不是真心对待。”
提起丁正,陈诗脑中就闪过一个影,想起那日从机场分别,丁正特意拦下她说有时间就来学校找她。
正出神地想着,当脑中人变成眼前人,陈诗心中一颤,腹诽说曹操曹操就到,当面错过,岂不好笑?
目送走从副驾下去离开的女孩,余光一顿,偏过头对上了她的眼睛。
丁正轻抿的嘴角一勾,靠在座椅上的腰也坐直,推开门朝她走去。
阳光不错,他灰黑色的大衣熨烫的妥帖平整,公子哥气质在校园中鹤立鸡群。
“好巧。”
丁正目光从上到下扫过,陈诗面相虽说没有她姐那般人人见了都要被美貌惊艳的面相,但她五官小巧皮肤白皙,头上一顶咖啡色八角帽,一身过膝的白色羽绒服,偏偏能衬出与众不同的气质,不知是为谁下凡。
丁正收回邪念,盯着她半开玩笑,“翘课?”
陈诗下意识小声反驳,“是提前下课了!”
“哦。”丁正单手揣进大衣兜里,不等说什么,下课铃声突然回荡在校园里。
他笑笑:“正好,上车,带你去吃午饭。”
陈诗闻言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摇头,“我跟我朋友已经约好了。”
丁正这才仿佛注意到她身边的人,看向她,“没事啊,那你们一起。”
说完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主动扯走了陈诗手里的包,径直大步往自己车的方向走。
“诶。”陈诗反应迟钝,等想要去追的时候他人已经坐进了车里。
……
小月打量高级餐厅的环境,趁着丁正去洗手间的空挡赶紧倾身跟陈诗低语:“要不我先走,你们先吃?”
陈诗赶紧拉住她的手腕,“我们一起走。”
正计划着要溜走,黑顶落下一片黑影,丁正拉开陈诗身侧的椅子很自然地坐下,看着对面的李月笑笑,把手里的巴掌大的袋子放在她面前,“送给你吃。”
李月看到他把袋子推过来,下意识摇头摆手,“不不不。”
丁正笑:“别紧张,见面突然我也没有准备什么名贵的礼物,这只是一些糖果,圣诞节到了,报答你这些日子对诗诗的照顾,她身边的朋友不多。”
李月知道他指的是陈诗父亲去世,脸上的假笑变僵硬,只好没有再推脱,“谢谢丁少!”
丁正闻言低头笑了笑,戴上手套,拿起腰圆锤用力敲开他手一般大的珍宝蟹壳,再拿剪子绞下蟹腿分开蟹肉,最后放进陈诗的盘中。
这个动作他做的流畅自然,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见陈诗一动不动,他才笑着说,“虽然不是吃蟹的季节,这珍宝蟹是从阿拉斯加空运过来的,味道不错。”
他看向李月,“我就不给你剥了,你随意吃,想吃了可以跟陈诗过来,记在我账上就可以。”
说完他又问道:“下午有课吗?”
“有!”
“没有。”
陈诗和李月同时回答,丁正稍稍愣了一愣,扭头看向陈诗,眼中有笑意,似乎是恍然大悟一般,“你不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