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总,我以前倒不知道您还有这种嗜好呢,乘人之危?”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简玉衍话中带刺。
这会儿,即使是夹枪带棒,云商也没有反驳的力气,身体越来越难受,特别是简玉衍的到来,所以才说他非常讨厌Alpha,他们那可恶的信息素总能轻易击碎自己的理智。
“简老板倒是个明白人,我不光喜欢乘人之危,还喜欢染指有夫之夫,看不出来吧。”
尹温纶看了眼窝在自己怀里软绵绵的云商,本来憋了一肚子话,但只好偃旗息鼓:
“云商现在身体不舒服,先送他回酒店休息。”
“好好好,尹总吩咐,我们岂有不从之理?”
尹温纶冲他笑笑,拦腰将云商抱起,大踏步前往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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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很疼,像是要裂成两半。
嗓子也疼,身体发冷。
云商慢慢睁开眼睛,入眼便是一片深红。
心里咯噔一下,恐惧感霎时袭来。
他猛地坐起身,看了看周围,才发现原来是红绒窗帘。
他释然地松了一口气,起身下床。
双腿一阵发软,便又直直跪倒在地。
这是哪里,自己昨晚怎么来的?怎么感觉像是喝醉酒断了片一样,丧失了部分记忆。
看看手机,无事发生。
云商去卫生间洗漱一番,打算不管是哪先去找婆婆。
一出门,看到整齐划一的房门,以及昂贵的羊毛地毯,云商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婆婆举行寿宴的海景酒店。
但是刚迈出一步,对面赫然传来一阵奇异的香气。
浓烈的木质调夹杂着海盐气息的香水,那种过于浓郁的程度就好像在刻意掩盖什么。
定睛一看——
本世纪第二不想见到的人正恬不知耻站在对面冲自己微笑。
“身体好些了么?”对方笑眯眯的模样令云商浑身难受。
一大早看到尹温纶的脸就如同见了乌鸦,晦气!
不想搭理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云商扭头就走,刚走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鞋子踩在地垫上的摩挲声。
一回头,又双叒对上一张明媚的笑脸。
“拜托,大清早看到你这张脸真的很影响感官。”
尹温纶并不恼,耸耸肩:“那我和你不一样,我看到你就觉得心情愉悦。”
“吐了,别跟着我,我走了。”
尹温纶倒在后面委屈上了:“你看,我就说你清醒过来肯定会骂我。”
“什么?”云商愕然。
什么时候,他们还有过这种对话了?是自己丢失的那段记忆里发生的事?
等等!
在自己不清晰的记忆中,好像是在昨晚婆婆公然宣布自己是她孙媳妇之后,因为受到某尹以及某简信息素的刺激,自己去海边透气,然后……后面的事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不是吧不是吧!
通过“清醒过来肯定会骂我”这句话来看,当时说出这句话的语境至少不会是针锋相对的,甚至有可能是……热烈的……
“我昨晚说什么了。”云商一把抓住尹温纶的袖口,语气是少见的慌乱。
“不记得了么?”尹温纶笑着握住云商的手,扯开,“真是少见的风景,连我都被震惊到了。”
“能不能少说废话,我到底说什么了!”
尹温纶微微俯身,眼睛笑得如昨晚见证羞耻过程的月牙,他看着云商,半晌,像是调戏一样:
“说了什么呢,我也不记得了。”
后面那一句是唱出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嘴上笑嘻嘻的,但在转身的那一瞬间,笑容却瞬间消失。
其实如果有可能,尹温纶倒希望昨晚不要听到云商那一番发自肺腑的哭诉。
这样心里也不会留下疙瘩。
云商也不敢再去细想,虽然他不喜欢尹温纶,但也知道这人不是那种嘴碎的,也不怕他到处乱说。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婆婆,跟她老人家好好道个歉。
打给婆婆的电话响了一声便很快被接起来,云商张口先道歉:
“婆婆对不起,我昨晚不知道……”
“没事。”婆婆温柔地打断他,“我听玉衍说了,说你好像被信息素刺激到了,身体不太舒服,就安排你在酒店睡下,我们就先回来了。”
婆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慈蔼。
“那,他还有说什么么?”思忖半晌,云商还是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婆婆不解:“说什么?”
“就是……我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婆婆想了想:“他倒是没说什么,就说你不舒服,还说一会儿去送你回学校。”
说话间,身后猛的多了一道阴影。
云商回头,就看见满脸黑气的简玉衍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后。
“我已经见到玉衍了,那我先挂了,有时间去看您。”
挂掉电话,云商刚要说什么,就见简玉衍不耐烦地皱着眉头,一张嘴,语气不善:
“一大清早觉也没睡好就让我奶奶撵过来送你回学校,你可真是个麻烦精。”
“你能讲讲道理么,是我想来的?”
“赶紧的,别磨叽。”
极不情愿跟着简玉衍出了门,本以为赶紧上车二百码回学校了了,谁知道简玉衍直接把自己带到了酒店一楼大厅。
与其说是大厅,不如说饭厅更合适。
“两份蟹黄包,两杯纯奶,两份广式甜点。”简玉衍娴熟地报着菜单。
刚说完,忽然又想起什么:“一份蟹黄包,另一份换成牛肉的。”
“不回学校么。”云商可没那个闲情逸致和简玉衍坐一起共进早餐。
“先吃东西,起码把自己喂饱了,瘦得竹竿一样,看着都心烦。”
虽然语气很冲,但不免还是从中听出了丝丝关心。
“我觉得你不应该叫玉衍,和你性格不太搭。”云商认真道。
简玉衍从手机中抬头瞥了他一眼,似乎是懒得搭理他。
“应该叫擒虎,或者捉龙。”云商说着,还讨巧地嘿嘿笑了声。
“你下一秒就要挨揍你信吗。”
说实话,云商不信。
从昨天他对奶奶的态度就能看出,其实这人是个典型的耙耳朵,表面看着凶,被老婆骂两句就怂的要命,榴莲都能跪碎一车。
而且这人临时把蟹黄包换成牛肉的,云商猜,大概是因为蟹子偏寒,对孕夫不太友好。
吃过早餐,又被简玉衍逼着吃了两块莲蓉糕,他这才大发慈悲放过自己。
车上,简玉衍沉默开车,不发一言。
只是他开车时候眉头会一直蹙着,看起来就像考驾照一样严肃,倒是有点好笑。
“其实,我有件事想问问你。”思前想后,云商觉得或许能从他的嘴里得到有关昨晚发生过的事情的一点蛛丝马迹。
简玉衍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肘靠着方向盘,手指抵在下巴上,冷冷瞥了云商一眼:
“说。”
“那我就直接问了,我昨晚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或者奇怪的事。”
“你做的奇怪事还少么。”答非所问。
“那我有没有和尹温纶做什么奇怪的事。”
“我又不是你们的跟班,我哪知道。”
得,云商算看出来,跟这人就算说破大天也说不出两句明白话。
“虽然这话我说不合适,但现在特殊时期,我也不想讨论你和尹温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昨晚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家的人了,你最好悠着点,要是被我奶奶听到什么风声不开心了,我饶不了你。”
“奶宝。”云商撇撇嘴。
“你说什么?”这人一听,立马像炸了毛的猫,只恨不能一爪子挠过来。
“不是么,莫名其妙被拉过来给你们讨开心就罢了,还要事事顺从,人家尹温纶找我办事好歹还给钱,你呢,动不动还威胁我。”
简玉衍冷笑一声:“你们这些贫民窟出来的劣性O都一个德行,金钱虫子,离了钱就活不了。”
关于这件事,云商说过很多次,绝不和钱过不去,只要他给钱,随他怎么说。
说话间,车子驶入大学城,到了门口,云商刚要下车。
“你宿舍在哪。”简玉衍并没有停车开锁的意思。
“不用,我走回去就行。”
“都说了别磨叽,宿舍在哪。”
云商深吸一口气:“进门直走第一个路口右拐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