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要留下阿伽裔的孩子。"果然,宫容一走,刑博舒便憋不住心底的疑问了。
"那不是阿伽裔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
刑博舒摇摇头,并不能接受这个答案,"你以后会有很多的孩子,而孩子的雌父不应该是那样的人。"而且,如果你想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稚子无辜。"阎洋直视着面前的雌虫,平静的回道,心底里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那或许是自己唯一与这个世界有直接联系的纽带了,从他知道阿伽裔有孕开始,他就没打算放弃那个孩子,而他的雌父是什么人其实在阎洋心里并不重要。
见刑博舒还想反驳自己,阎洋却是不想再听,干脆直言,"回去吧刑上将,当年的真相你已经清楚了,没有你想的什么误会,我说过了,当年的事情本就是我咎由自取,所以让你白操心了,在法律上我还是没有娶亲的权利,以后也不会有。"
当年阎洋与阎上尉放言要干脆挑起战争吞并泰雅,哪知阎奇泫并不想打这长久的战争,只想为了国民快些恢复和平,也是因为如此,阎洋认为雄父没有远见,这才决定自己铤而走险,这才犯下大错。
所以,当年的事情,阎洋一样有责任。
见雌虫哑然,阎洋转身便走。
"我本来也没想嫁人。"半晌,刑博舒方才开口道,语带挣扎,看着雄虫的背影一双星眸泛起亮光,"我当年与您退婚,便是因为不想嫁人,我想好好当兵,我从小便有个目标,便是像我曾爷爷那样,当上元帅。"
"可是您的出现改变了我的想法,我想着与您在一起,结婚也不是不行。"望着越来越远去的雄虫,刑博舒着急道,生怕那人听不见。
"我会等你的,殿下。"
只见终于传来了回音,"回去吧,别等我。"
新皇登基,二皇子阿珂弗被派到偏远的地方自立为王,阿伽裔虽然仍住在自己的府邸,但细看时,其实已经与以前大为不同。
阎洋一进大门,一排的侍者便朝他拥了上来,看上去与以往并没什么不同,但雄虫朝其他的地方一望,偌大的府邸冷冷清清,怕是全府的下人都已经到自己身边了。
他直接走到卧房,看着宽大的床上鼓起一个大包,阿伽裔皱着眉头,显然睡的并不安稳。
阎洋干脆在床边坐了下来。
感受到床上的变化,雌虫登时睁开了双眼,望着阎洋平静的眉眼,讽刺一笑,"雄主,哦不,阎洋殿下,是来看我这阶下囚过的有多凄惨的吗"
"等你生下孩子,我便走。"阎洋单刀直入,半点不拖泥带水。
孩子,阿伽裔伸手抚上还很平坦的腹部,"难得啊,阎洋殿下竟也会为我这下贱雌虫动这恻隐之心。"
闻言,雄虫皱眉,因为阿伽裔的话语着实刺耳。
"您可知,若是在当年,阎洋殿下会怎么做"雌虫突然用力的按住腹部,看到阎洋当真变得有些着急的神色,只觉有趣,"当年在亚伦军营,有一个倒霉的军雌怀了您的孩子,肚子大了,瞒都瞒不住,您发了好大的火,也是,这么卑贱的雌虫怎配给你生孩子,你把他推倒在地上,对着那脆弱的腹部猛踩数脚,这才生生的把那孽种堕了。"
阎洋闭了闭眼,显然也回忆起了这个本不该属于他的片段,被强行堕胎的军雌,后来因为失血过多,没能抢救过来。
"我不是他…你和孩子,我都会保住。"他默默道。
阿伽裔奇怪的看了阎洋一眼,嗤笑一声,"你现在承认了,不愧是阎洋殿下,当真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阿伽裔甘拜下风。"
阎洋突然笑了起来,见状,雌虫神情难看的闭了嘴。
"我们半斤八两啊,阿伽裔,当年,你不也骗的阎洋好惨,虽然我不是原来的阎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但是我一见到你,我的脑子就嗡嗡的疼,一直有人在告诉我,就是他就是他。"
他抬手摸了摸阿伽裔的脸,似是想要细细观察他的五官,"我本来也想过个平平淡淡的生活,是你们逼我的,逼得我只能扮猪吃老虎。"
看着雌虫的表情变得愤恨起来,阎洋似乎还嫌不够似的,干脆把头埋在他的腹部,似乎想要听到胎儿的心跳声,"我的孩子,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第 69 章
阿琪司登基后的不久,太上皇布库索带着自己的两个雄虫,到专属的山庄颐养天年,不再过问国内事了,而二皇子阿珂弗也被安排到偏远的国土自立为王,唯有三皇子阿伽裔,从未听闻有过其他的消息。
那日在婚礼上众目睽睽几百架的拍摄直播,已将三皇子阿伽裔的所作所为全部直现在全国人民眼前,直到今日还有百姓当作饭后谈资,且乐此不疲。
但怪就怪在,在新皇登基之后,阿伽裔似乎也在人民的视野中消失了,二皇子封了王,他在首都的府邸已被收回,但阿伽裔的却没有,这不由得又让众人有了许多其他的猜想。
有人说阿伽裔事情败露后亚伦前来发难,却不想造成国际纠纷,所以私下解决了。
有人说阿伽裔其实已经作为皇室的弃子被囚禁起来,当年的事情高层早就知晓,如今败露急需顶罪羊堵住亚伦发难的口罢了。
还有人直言阿琪司其实早就看弟弟不爽,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时机,所以趁此机会将其暗杀了。
久而久之,才不过几月光景,民间竟已有了小野史,专门写这些皇室里的恩恩怨怨,阎洋也幸运的加入他们库里斯家族,成为一个小配角。
这天,阎洋坐在沙发前读阅着这些民间小本,只觉分外有趣。
高大的雌虫坐在沙发的另一旁,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他的腹部已然隆起,像个小西瓜一样扣在腹间,将那里原本分明的肌肉纹理都纷纷溶解掉。
阿伽裔也不说话,只用宽大的手掌一下下的抚着肚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阎洋翻页的手默默放缓了速度,抬眸望着眼前人依旧精致的眉目,怀孕后的雌虫少了几分煞气多了几分柔和,让他总是频频侧目。
他没有交过女朋友更没有照顾过怀孕的女人,所以有时在阿伽裔身旁有些手足无措,幸好这位孕夫先生也不是什么难伺候的主,他难就难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会强忍着,几月前的孕吐也是,生生比怀孕前还要瘦了,倒真是令他慌了许久。
许是与皇位错失交臂,阿伽裔越发沉默,阎洋总是在想,这人必然有所打算吧,他又准备在什么时候卷土重来呢,只是,那都是后话了,他也并不准备在此事上发表什么意见。
阎洋也不知自己是为何留在斯里,他明明可以先回亚伦,孩子出生以后再接走便是了,完全没必要与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有多余的纠葛,但他没有,或许是骨子里身为z国人的责任感告诉他不该就这么不管不顾吧。
"嗯…"沙发上的雌虫突然闷哼一声皱起眉头,阎洋已经习惯性的走到他身旁,蹲下,细细给那正在痉挛的小腿上按摩着。
"我早跟你说了要多走走,晚上我陪你去散散步吧。"他叮嘱道。
闻言,阿伽裔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了雄虫一眼,并没有回话。
这段日子,他们之间的身份好似来了个大逆转,伺候的人成了被伺候的,雌虫不像个雌虫,雄虫也不像个雄虫,府邸里的侍者们要不是亲眼所见,是怎么也不会相信会有一个像阎洋殿下这样的雄虫的。
不过在阿伽裔身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连民间的野史也不敢这么编,从最有希望登上皇位的皇子,一国将军落到如此境地,却还有一个雄虫不离不弃,这怕是在不幸中上帝给予的天大补偿了吧。
睡前,阎洋看着阿伽裔喝下睡前的牛奶,方才让候在一旁的侍者退下,他看着明显刻意给自己冷脸的雌虫,微微一笑倒不觉得在意。
只见阎洋直起身子,便把身形高大的雌虫抱在怀里,他们头挨着头,也不说话,就这么一动不动。
雄虫身上传来的温度不知为何对于阿伽裔来说无比滚烫,他有些受不了的挣了挣手,但终究没敢太用力。
"你的冷战对我来说太小儿科了,阿伽裔。"感受到雌虫那轻不可闻的抗拒,阎洋开口道。
"……"
"你应该说两句狠话,比如你这个两面三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