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之和郭煦阳的说话声越来越模糊，他耳边只剩下了席穆浅浅的呼吸声。
之后，褚星沉像被点了哑穴似的，再没出过一次声。
晚上七点，四个人去食堂解决了晚饭，又一起约着去学校外面商业街的网吧里
打了一晚上游戏。晚上十点多，才从网吧出来回宿舍。
回了宿舍借着三个舍友洗澡的功夫，褚星沉上微博和读者说明了下今天断更的原因并保证明天双更。发完微博回了十几个他眼熟的读者的私信，看了看时事热点，就听见席穆叫了他一声：“星沉，我好了，你去洗吧。”
“哎，好。”
退出微博，拿了睡衣进浴室，草草冲好澡，套好衣服，没等头发干就爬上床。然后又被席穆从床上揪下来擦头发，直到头发半干，才放他回床上。
他坐着刷了会儿抖音，摸了摸脑袋，感觉不到湿意了才躺下睡觉。
☆、假期
在学校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九月底。
周五，褚星沉和郭煦阳上完课去食堂吃完饭就回宿舍了。
宿舍只有席穆一个人在。
他见褚星沉两人回来了，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朝褚星沉走过去，接过他的包放在桌子上，把他摁在凳子上，揉了揉他发顶，问：“吃饭了吗？”
“吃了。你没吃？”褚星沉拉下他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
“吃了。卓子去开会了。明天就放假了，你国庆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
“那我们一起去昆明吧。”
“啊？！”
“怎么了？”
“…唔，行…吧。”
“你这么不情愿？”
“没有。你订票了吗？”
“没，等着问你呢。”
“那我订吧。”
“好。”
郭煦阳听到他们在谈国庆，一边往书包里拿东西一边道：“穆哥，你要去昆明啊？”
“对啊。”
“星沉好像就是云南的，你可以顺便去星沉家拜访一下。我要不是和我女朋友约好了去三亚，我肯定跟着你们去昆明。”
褚星沉头往后仰了仰，“下次放假再去呗。女朋友重要。”
“嗯，不过兄弟也同样重要。”
“难得啊，你没见色忘友。”
“我是那种人吗？那肯定不是。”
“对，老郭最讲义气。”
——
三人又胡乱聊了些，直到郭煦阳女朋友打电话来才结束这小男生之间的茶话会。
郭煦阳女朋友叫刘霖，他俩是一个高中的，据说还是女方先表的白，但当时正值高二关键期，郭煦阳考虑了一晚上答应了，前提是上大学了再恋爱，当前以学习为主。刘霖答应了。
他俩学习成绩都很好，没有意外地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但不同专业。郭煦阳法学专业，刘霖会计学专业。
褚星沉见过郭煦阳女朋友，还和她一起吃过饭。刘霖个子一米六左右，剪着齐耳短发，双眼皮大眼睛，皮肤白皙，是一个很可爱的女生。性格也很讨喜，对郭煦阳好得没话说，而且在感情里知分寸、懂进退，她知道怎样做会让男生更喜欢她，在该撒娇时撒娇，该强硬时强硬。郭煦阳每每说起刘霖，眼睛里就溢满了笑意。
他们宿舍三个单身汉，就郭煦阳一个有对象。所以四个大男生出去吃饭什么的，都不介意叫上刘霖。刘霖也很知趣，不会带上其他人。就是他们三个电灯泡有点亮。
方卓之加入了校学生会体育部，这一个月都在学生会泡着，偶尔有时间了才和他们出去吃个饭、喝个酒。
褚星沉什么也没参加，他觉得浪费时间。席穆是单纯懒得应付。
这一个月，褚星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和席穆待在一起。席穆性格沉默，但面对他的时候话会比平常多很多，而且席穆很喜欢揉他发顶，每次他都会忍不住伸手去捉那人在他脑袋顶上乱扒的手。
席穆手指尖的温度很低，有点凉，但手心却是温热的。他的手摸起来不像女孩子的手一样软乎乎的，反而有些生硬。但褚星沉很喜欢。
相处的时间越多，他们的距离变得越近，褚星沉就越清楚的知道他喜欢席穆。
郭煦阳出去陪女朋友了，宿舍只有他们两个人。褚星沉安静的打字，席穆坐在他旁边，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静静地看着，谁也没有说话。
脖子侧边突然被一抹温热碰了碰，褚星沉背脊僵硬了一下，连带着敲错了一串字。
席穆亲了他脖子。意识到的时候他都不敢转头看席穆，只听得到自己心跳声越来越剧烈。
他想问，但他又不敢问。
活了两世，加起来上百年，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太过小心翼翼，就怕这喜欢哪天就不见了。
好在沉默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方卓之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
“你干嘛老跟着我，你一个学生会长那么闲吗？”
“不闲。但对你，我有时间。”
“……”
卓子回来的真是时候。褚星沉心里庆幸了下，呼了口气。把席穆脑袋推开，站起来走过去一把揽住了方卓之的肩膀，开玩笑道：“舍得回来了？”
“我也想回来啊，都是他，啥事都要我去做。你说说，活动部的事我去帮就算了，我一个体育部的，他居然让我去宣传部帮画画，过不过分，你说过不过分！这简直是在侮辱我。”
褚星沉顺着方卓之手指的方向打量了下此时靠在席穆床边的那人。身高一八五往上，染着白色头发，断眉，眉眼犀利，穿着一身黑，浑身一股子痞气，看起来就跟混混似的。
“……”这真是学生会长？
“真是学生会长，别怀疑。”那人看了他一眼，道。
“咳，卓子，介绍一下？”
“就一地痞流氓。”
“梁庚。”
“褚星沉。他是席穆。”褚星沉用手指了指正坐在他桌前乱动他鼠标的人。
“嗯，我知道他。法学专业第一。”
“噢，你们聊。我继续码字去了。”
这边褚星沉一走，那边方卓之就被拽着出了宿舍门。
他刚坐下，席穆的脑袋又靠上来了。他推了推——
“别动。”
好吧，我喜欢你，你怎么样都行。
之后席穆倒是没再做出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安安静静的看他写文。
码完明天的章节，设置好发文时间。他往右下角看了一眼，发现快十一点了。郭煦阳已经回来了，方卓之还没回来。
席穆见他写完，捉过他的手放在掌心里慢慢地帮他捏着酸疼的关节。
他放松的往后靠了靠。码字什么的，太费手了。
“好了，去洗个澡早点睡觉吧。我订了明天中午十点的飞机。”
“哎，不是说我订嘛。”
“谁订都一样。你订酒店吧。”
“不用订酒店，我爸妈在昆明，到时候去我爸妈那就行。”
“可以吗？”
“可以啊，有啥不可以的。我去洗澡。”
“嗯。见你爸妈我要不要买点东西去。”
“…不用。”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褚星沉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恰巧碰到方卓之从外面回来。他看了一眼，问：“卓子，你嘴巴怎么那么红，你吃辣椒了？”
“…没…没，我，咳，我洗澡。你快去睡觉吧。”
褚星沉码了一晚上字，实在是太困了，倒也没有细想。爬上床没几分钟就熄灯了。
他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七点，褚星沉准时的醒来。爬起来洗漱好，出卫生间门就看见席穆坐在他桌前吃早餐，他的桌子上还放着两个包子一个饼一杯粥。
他走过去拿了个包子啃，含混不清的说：“你怎么又起那么早。”
“习惯了。怎么样？包子合胃口吗？”
“好吃。”
“吃完收拾东西，收拾完咱就走，车我已经提前叫好了。”
“嗯嗯嗯。”
——
吃完东西，把笔记本装书包里，拿了充电线耳机，装了两套衣服背着包就走了。
到了机场，取完票和登机牌，安检完在候机室等了半小时就登机了。
他俩的座位是挨着的，褚星沉坐里面，席穆坐靠走道的位置。
过了三个多小时，飞机在长水机场落地。褚星沉背着包，拽着席穆的手臂往出口走。
他们在机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说了目的地之后，褚星沉给他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他回来了，还带了个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