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支吾吾半天, 脸都涨红了, 试图转移话题:“不许喊我小宝!小宝是你能叫的吗!”
季逢雪眨了下眼, 弱小可怜无助地看向夏母:“阿姨......”
“你凶小雪做什么!”夏母立马帮忙教训夏临夏。
夏临夏:“......”输了输了, 是我输了。
这就是朵黑心莲, 表面看起来高洁清冷,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 夏临夏算是把她看透了。
最终, 还是夏父打破了尴尬局面,看了看伤药,问:“要不你妈留下来照顾你几天吧。”
夏临夏正想答应, 就听她亲妈立即拒绝:“我不要, 我要回家追剧。”
夏父又建议:“那就请俩保姆过来。”
“我觉得不行!”夏临夏强烈反对, “行了行了, 多大点事, 我自己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你们赶紧回去看电视吧,可气死我了。”
“可我们不放心啊。”夏母适时表现出哀伤的情绪,“你可是我们的宝贝。”
夏临夏:“呵,是吗?我不信。”
夏母:“嘤嘤嘤。”
夏临夏:......宁才是影后吧?金扫帚影后。
现在就陷入了死循环, 夏临夏强烈反对陌生人来照顾她, 宁愿自己在家挺尸,可夏母不同意。夏母希望有人照顾她,但表示自己更想回家追剧,至于是什么剧一定要回家追也不可得知。
双方僵持不下, 季逢雪说:“我来照顾她吧,”
话音刚落,在场三个人齐齐看向她,夏临夏刚想反对,夏母就抢先一步握住了季逢雪的手:“太好了,还是你照顾她比较安心,那小宝就交给你了,我们先走啦。”
临走前,夏母又偷偷和夏临夏说悄悄话:“你态度好点,人家愿意放下工作来照顾你,就应该心存感激,知不知道?”
夏临夏人都麻了,只想让她们赶紧走,敷衍地点点头:“知道了。”
夏母:“不要总是吵架啊,小雪真是不要太好,你可能不能因为那点事就把人家给甩咯,再不行那都是你自己选的人,听到没有?”
夏临夏:“知道了知道了......嗯?您说什么?夜太黑我听不见。”
夏母骤然拔高音量:“不要跟小雪分手!听见了吗?”
夏临夏:“......宁是谁亲妈呢?”
“当然是你的。”夏母吼完一嗓子,舒服了,转头冲季逢雪温柔一笑,“那小宝就麻烦你啦,辛苦辛苦。”
“没事。”季逢雪莞尔一笑。
夏母一顾三回头,嘱咐道:“小宝,好好听小雪的话啊,听到没有?也不要欺负小雪,不然你别想回家。”
“好,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现在太晚了。”季逢雪送他们走向门口。
三人走到门外,夏母才拉着季逢雪走到角落,叹了口气,道:“小雪啊,我真的不是不想管她,是因为小宝以前也摔过一次。”
刚说完,夏母的眼睛就又红了起来,低着头走到一边去了。
夏父拍了拍她的肩膀,沉重道:“小宝以前被绑架过。”
季逢雪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以前我们都在忙工作,很少时间在家,她哥哥也在学校上课,家里就一个保姆照顾她。后来保姆伙同别人把她绑架了,然后她一个人逃跑,从二楼跳了下来,万幸外面是草地,才没受到致命伤。”
“后来她妈妈就辞掉工作了,但还是很内疚,最怕看见她受伤。”
“我明白了,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她,叔叔阿姨不用担心。”季逢雪说。
夏临夏在客厅里转着轮椅,手法相当熟练,显然是位轮椅老手了,见季逢雪推门而入,看了一眼后面,问:“他们回去了?”
“嗯。”
“终于走了,我觉得我妈要是再多看我一会就要哭出来了。”
“你看出来了?”季逢雪倒是没想到,她这么细心的人都只觉得夏母表现得过于乐观,压根没看出来悲伤的情绪,这没心没肺的人竟然看出来了?
“压根就不用看,我还不了解我妈么。”夏临夏特自豪地说。
季逢雪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洗澡。”
夏临夏一下就萎了,撇撇嘴:“你不会还真打算留下来照顾我吧?赶紧回去,我这一个人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答应了你爸妈的事,我就得做到。”季逢雪说。
“我真没啥事。”夏临夏从轮椅上站起来,表演一下金鸡独立的绝美姿势,“你看看,是不是挺……啊!”
话未说完,她就差点摔一跟头,手忙脚乱地扶住轮椅,才挽救了另一条好腿。
季逢雪无奈地把她扶起来:“你就别折腾了,小心落下什么后遗症。”
听到这话,夏临夏就乖乖地坐好了。可是她很少带人回家,更别说是一直看不顺眼的季逢雪了,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季逢雪显然也有些茫然,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也没有照顾过伤残人士,只能照着自己的想法来。又怕一个没照顾好,既把夏家二老的玻璃心给整碎了,又对不起夏临夏的千万粉,责任重大啊。
一时间,两人都安静了下来,夏临夏主动找话题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你刚才和肖羽然都聊了些什么?”
啧,好像更尴尬了。
“你想知道什么?”季逢雪问道,“想知道我还喜不喜欢她?”
“对。”夏临夏没有否认,她很想知道这个答案,无论是作为契约女朋友,还是作为朋友……等等,季逢雪在她心里已经是朋友了吗?
陷入沉思。
“我不知道。”季逢雪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眼神放空,想到刚才那一幕,淡淡地笑了,“她去年跟我说她恋爱了,我花了半年时间去屏蔽她的消息,回老家休息了一段时间,又过了半年才重新拾起我的事业。刚才见到她的时候的,我们其实一年没见过面了,但还是像老友一般很自然,我觉得这感觉很奇妙,我竟然还能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你明白那种感觉吗?”
“我不明白。”夏临夏耿直道。
“……”
“不过我怎么觉得你像在说和朋友间的事?和朋友不就是就算几年不联系,再见面也不觉得尴尬吗?相反,我要是见到我那几个狗屁前男友,我当场就把他们打死!”
“……”
季逢雪沉默片刻,觉得倒有些道理,她对肖羽然的感情更多来源于自我感动,自己一头猛扎进去,然后就像完成任务一样,想要和这个女生在一起,所以一直心有不甘吧。
但今天在台下见到肖羽然的那一刻,她突然像回到了五年前,但是她明显感觉到,肖羽然对她的吸引力减弱了不少,甚至不愿再多分点注意力。
“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她肯定会遇到她的良人的。”她说。
夏临夏翻了个大白眼。
“你想说什么?”
夏临夏:“你个傻逼,白瞎你几年大好青春,给人家铺桥又修路,带她见识了花花世界后,人家怎么可能还看得上你,何况你还过气了。”
季逢雪挑挑眉:“你在为我说话?”
“女人啊,就怕没脑子。”夏临夏感叹道。
季逢雪莫名其妙被教训,竟气笑了:“你管得倒挺宽,怎么,你刚刚那么凶的在肖羽然面前喊我名字,该不会在吃醋吧?”
“我吃个鬼哦,你算哪块小饼干!我呸,我呸呸!”夏临夏骂骂咧咧,舌灿莲花,“我告诉你季逢雪,你做梦去吧,这辈子我都不会吃醋的,只有别人为我吃醋的份!我夏临夏是谁?会为别人吃醋?真是笑话哈哈哈……嗯?你要推我去哪?”
“好了,赶紧去卸妆洗澡吧。”季逢雪懒得和她瞎逼逼,再不制止下去,今晚是没法休息了。
她推着轮椅进洗手间,依然阻挡不了夏临夏的口嗨:“我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肖羽然她眨下眼,我都知道她在打什么小算盘,姐可是人间过绿器,专治她那种茶艺大师!只有你个大傻逼才会为爱痴狂,为爱傻逼。”
砰——
季逢雪把人推进去,黑着脸关上了门。
夏临夏颤了一下,把原来想说的话都憋了回去,然后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思路从一个方向跑到了另一个方向,她终于意识到了今晚最大的难题!
她受伤了,行动不便,季逢雪来照顾她,理论上是说得过去的。
可是!她和季逢雪的关系有这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