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天机不可泄露啊,金子老道万万不能收。”真元推脱说。
“先前小子多有得罪,但是谁入住那院中,对小子来说至关重要,还请真人明示。”向亭晚行了一礼说。
“不可说。”真元闭上眼说。
“男的女的?”
“男的。”
“可是爹爹娶回来的?”
“不是。”
“多谢道人。”只要不是爹爹娶回来的便好。
“小公子,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一生是福是祸,全握在你自己手里。”老道一甩拂尘,便要离开。
“道人留步。”向亭晚说。
“还有何时?”
“我有一疑问,想请道人解答。”向亭晚说。
“这是另外的价钱。”老道比了个手势说。
最终那锭金子还是到了老道手里。
“古籍上有一说法,临死前,将心中挂念之人鲜血滴在身体,会有印记随着转世,这话可当真?”向亭晚问。
老道不懂情爱,思忖片刻心爱之人与挂念之人应并无区别,随即开口:“自然当真。”
“可有人成功过?”向亭晚一脸热切。
“我从未见过,但幼时听恩师说起,有人凭借印记找到过前世恋人,可那是那人已是耋耄老者,而他转世的恋人却刚刚重获新生。”
“太好了,太好了。”向亭晚兴奋地在原地踱步。
老道笑着摇摇头,多得是痴儿怨女,善始善终的能有几个,来世,只不过是对今生遗憾的一种慰藉罢了。
向亭晚近几日心情大好,吩咐小厮填了井以后,向亭晚发挥了小媳妇本质,把府里上上下下打点的十分妥帖,虽不及向府气派,但是别样的温馨,冬日里,窝在这样一个房子里,会让人舒服的不想动弹。
向亭晚拿着一壶清酒,坐在躺椅上慢慢摇着,向秦离家半月有余,天气阴了半月,今日难得晴天,向亭晚觉得自己再不晒太阳就要发霉了。
阿诺抄着手坐在一旁,公子不知何时爱上了喝酒,是不是便要小酌几杯,将军酿的梅花花酒,几乎要被他喝完了,这将军回来,该如何向他交代啊。
向亭晚喝完一壶,正要续上,阿诺抱起酒坛笑着说:“公子,您别喝了,西园那真元道人不是说要收拾出来吗?这都拖了好些日子了,今日阳光正好,咱不如就把那西园收拾了吧。”
“不收拾,谁住谁自己收拾。”向亭晚有些微醺,眯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着阿诺。
阿诺被那一眼看得面红耳赤,这小公子,面容清丽,气质出尘,但一双桃花眼生的含情脉脉,阿诺垂下头,不敢再抬起来。
向亭晚看着阿诺红红的耳尖,轻声笑了笑,“退下吧。”
阿诺脚步凌乱地走了出去。
想爹爹了。向亭晚看着天上的云朵心里想。
这不过晴了半日,云又多了起来,估摸着夜里又得起风。
向亭晚起身练了一套棍法,暖了暖身子,吃过晚饭后,又拎着一壶酒去了浴池。
“最后一壶酒了,喝完就没了。”向亭晚晃着白瓷瓶百无聊赖地说。
温泉的热气催着酒气发作的更加彻底,向亭晚觉得身子热得很,温泉水也变得滚烫,浴室便穿上里衣,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风推门出去。
一阵凉风铺面而来,有冰凉的触感轻轻地扑在脸上,竟是下雪了,小雪纷纷,地上已经落了薄薄一层。
初雪。
向亭晚笑着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仰头喝了一口白瓷瓶里的酒。
向亭晚伸出一只手,单薄的身子早在寒风中凉透了,小小的脆弱的雪花,落在那冰凉的手心里,久久没有化开。
“是初雪啊。”向亭晚看着天空。“向秦,你失约了,你说过要陪我看初雪的。”
孩子软软的声音,含着化不开的委屈。
向亭晚喝了一口酒,转身就要回屋里。
踏进门的一瞬间,向亭晚鬼使神差地转过身。
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满天大雪里,静静看着自己。
“军营的事情刚处理完,我便策马往回赶,行至途中,便下起了雪,怕回家雪会停,便弃了马,施展轻功赶了回来。”向秦站在院中语气平静地说。
向亭晚脚尖轻点,跃起身,稳稳地落入那人的怀抱。
那人浑身滚烫,细听呼吸有些急促,用轻功赶路,想必是累极了。
向秦被小小的人撞了满怀,扑面而来的不是稚子特有的香甜,而是混着梅花的酒香,向秦被着香味迷了心神。
“你身上好凉。”向秦伸进向亭晚薄薄的里衣中,抚摸着那冰凉的脊背。
“爹爹给我暖暖。”向亭晚俯在向秦的肩头。
向秦把向亭晚放到地上,一只手接过向亭晚手里的白玉瓷瓶,将那瓷瓶放到向亭晚的嘴边,向亭晚殷红的小嘴微微张开,向秦便把那酒灌了下去。
那来不及吞咽的酒,便顺着向亭晚的嘴角滴落,滴到了向秦的手背上,向秦轻轻舔了一下手背上的酒,好甜,甜到了心里。
向亭晚仰头看着向秦,看着向秦伸出舌头舔了手背,看着向秦把晃了晃空掉的白玉瓶,随后扔到了雪地,神色有些懊恼。
爹爹想喝酒,可那是最后一瓶了。自酿的梅花酒,想喝要等到明年了。
向亭晚没有多想,伸出手拉着向秦的衣襟,迫使那人低下头后,便嘴对嘴地将含在嘴里的那口酒渡了过去。
向秦愣了片刻,随即轻轻吮吸,将那酒吮吸的一滴不剩,随后立即站起身子,伸出手轻轻地揩了一下嘴角。
“阿秦。”向亭晚仰头看着眼前的人。
“进屋吧。外头冷。”向秦面色如常地牵起向亭晚的手,将人拉进浴池。
温热的泉水迅速地温暖了向亭晚冰凉的身体,向亭晚有些依恋地靠在向秦的肩头。两人对都没有开口,仿佛刚刚那一幕没有发生。
许久。
“兔肉很好吃。”
“虾也很好吃。”
“你做的菜味道很好,我全部吃完了。”
向秦自顾自地说。
“我洗的衣服也很干净,我若没有给你洗衣服,今日你穿什么回来?莫不是要趁着夜色光着屁股回来。”向亭晚笑着说。
“那岂不是被人看了去。”向秦笑着说。
今夜两人氛围有些不同,许是喝了酒,便放肆了一些。
向秦累极,开在沿边假寐了过去,向亭晚看着水雾中的垂眸美人,向亭晚回想起刚刚嘴上温热柔软的触感,心中便起了别样的心思。
就看一眼。向亭晚心想。
向亭晚深吸一口气,猛地沉入水底,顺着那结实的胸膛,小腹一路看了下去。
只是一眼,向亭晚大惊地呛了一口水,挣扎地从水里钻了出来。
“怎么了?”被惊醒地向秦一把把人捞起。
“脚滑,呛了一口水。”向亭晚红着脸说,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儿臂,莲藕,茄子,这些东西。
“笨。”向秦刮了一下向亭晚的鼻尖,随手扯下架子上的一件外袍披在身上,便从水里起身,“回屋睡吧。”向秦朝着向亭晚伸出手。
向亭晚将自己小手搭上,一接力,便从水里跃进向秦怀里。
向亭晚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算了,不看也罢。
“怎么喝酒了?”两人裹着被子脸对脸看着对方。
“想你。”向亭晚说。
“那前些日子去了营地,怎不派人通传一声。”
“想着不打扰你,你早些处理完军务便可早日归家,可回了家以后心里又不满足。”向亭晚说。
“你去看过我,我知道了。”向秦说。
“你怎么知道?”向亭晚有些惊喜地说。
向秦的手在被子里,抓着那挂着铃铛的脚腕说,“听到响了。”
向亭晚笑了笑。
夜深了,两人都不舍得睡去.....
“阿秦,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今夜的雪是我看过的最美的雪。”向亭晚眼睛亮亮地看着向秦。
“明日梅花开了,我教你酿酒。”
“好...”
☆、自虐
清辰,雪停了,后院的梅花开满了枝头,一层薄薄的雪铺在上面,盖住了娇嫩的花瓣,却挡不住满园的幽香。
向亭晚挎着竹篮,在枝头飞跃,枝丫上的积雪纷纷落下,这院中仿佛又下了一场雪。向秦站在树下,看在枝头上的人,移不开眼睛。
“爹爹,这些够吗?”向亭晚跃下枝头,捧着竹篮仰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