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
闻老师已经要打人了啊喂!
叶延结束了采访后,拒绝了岳山和刘导的晚饭邀约:“我们助理和经纪人都有事,今天正好关与月也结束通告回宿舍,两小孩在家我不太放心。”
他挥了挥手,姿态随意自然,没有丝毫的谦卑或是清高:“下回我们来,一定再一起吃顿饭。”
“行。”岳山嘱咐了几句:“那你路上小心,回头记得转发微博。”
今天录制结束了,晚上《惊魂一笑》官微就会艾特他们,先预热宣传他们来参加节目的事情。
叶延应下,捏着自己和时川河的房卡就走了。
时川河一早就收拾好了行李,他只需要去把他的行李箱拎着就行了。
飞机虽然延误了,但正好到他这就能赶上。
叶延推着两个行李箱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守着他的郭昀:“有事?”
郭昀掏出手机:“那个,叶哥,我想跟你换一下联系方式。”
大家现在都在一个圈子里,保不齐以后也还要遇到,所以叶延也没拒绝。
只掏出了手机说:“我扫你吧。”
郭昀站在他面前,因为叶延指纹开锁的原因,没有瞥见他的屏保。
但叶延打开微信后,他微信置顶是一个备注为“小刺猬”的。
一看就是爱称。
尤其对话消息还停留在了一句“早安”上。
郭昀不知道是不是他女朋友,但他觉得更像是……
郭昀垂下了眼睫,默默的打开了自己的二维码。
他本来还想和叶延互换电话,但叶延的手机正好响了起来。
叶延抱歉的笑了下:“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下次见。”
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还接起了电话:“白姐。”
“我们这边打算和《惊魂一笑》配合一下炒热度,所以后天录制团综,到时候和《惊魂一笑》第七期的播放周一起放团综。明天会有人送服装过去,你记得收一下。”
“ok。”
叶延直接上了自己叫的车前往机场。
在车上,他看着飞速掠过的树木高楼,掏出了手机打开备忘录。
他的脑子里有一瞬的放空,最终敲下了两句——
【你像从窗缝中偷溜进来的月光
恰好落在了我心上】
.
时川河通知了红叶疗养院那边自己会迟一点到,可以不用等他先进行手术。
然而时川河人到红城才坐上提前安排好的车子赶往红叶疗养院时,那边就有人给他打了电话。
“不好意思,请问是时川河时先生吗?”
时川河不需要她多说,从背景的嘈杂和哭喊声中就能分辨出来了:“我是,我在路上了。”
他顿了顿:“但是现在堵车,我待会会转地铁尽快赶到的。”
“好的好的,麻烦您了。”
时川河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后,轻轻的出了口气。
红城的天是不夜天。
即便是晚上,四处也是灯火通明的。
巨大的荧幕广告,不灭的高楼明灯。
所有的一切都是热闹的。
但在这份热闹下,也有人只能守着空荡,常年有些阴冷的病房。
去听别人描述这个世界。
“三少,到地铁口了。”
“好。”时川河拢了拢自己在飞机上换了的外套,直接下车。
他压了压帽檐,提了一下口罩,便没入了人群之中。
等时川河赶到红叶疗养院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径直前往后面的住院部,轻车熟路的摁下了最高层的按钮。
电梯开门时,他也听见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走开!你们都是怀人!走开!”
时川河被吵吵的头疼,但还是不得不走过去。
他远远的就看见一脸沧桑红了眼眶的岳叔,便轻轻喊了声:“岳叔。”
岳叔扭头看向他,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三儿!花花偷听到我们说要做手术,现在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
被医护人员围着的女人穿着病服,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摸来的棍子不断的挥舞。
她的左边膝盖上已经有点见了红,看得时川河的脸沉了沉。
但好在在看到时川河后,女人瞬间就丢掉了棍子朝他跑来:“时哥哥!”
她一把扑进了时川河的怀里,迫使时川河不得不伸手接住她。
女人就像是一只受到了极度惊吓的小鸟,终于扑腾着找到了自己的窝。
她紧紧的抱着时川河:“你怎么才来呀?”
时川河没力气把她抱回病床上,只能说:“你先松手,我们回房间说。”
“好呀!”女人松开时川河,立马就有人推了轮椅过来。
女人也不抗拒了,直接坐在了轮椅上:“我要哥哥推我!”
医护人员小心的看了眼时川河。
这个护士是新来的,不明白为什么病患会对一个浑身散发着冷气,还把自己包装的密不透风的人有这么大的安全感。
反正要她她就会害怕。
因为总感觉这要是说错了一句话,对方就会化作冷漠无情的杀手毫不犹豫的一刀要了自己的命。
时川河伸手接过了轮椅,推着她往病房走:“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闹?”
他语气有点冷:“你不想出去玩了?”
“……可是他们要砍了我的腿!”女人不满的回头看向时川河,她的嗓子早就在刚才的那一场“战斗”中嘶哑了:“他们都是坏人!哥哥你什么时候能带我走啊?!”
时川河淡淡道:“岳华琪,你看看你的膝盖。”
岳华琪低头去看,就见病服上面沾了血迹:“……出血了,难怪好疼。”
她吸了吸鼻子:“哥哥,我要吹吹。”
时川河没理她,正准备组织小孩子思维能听懂的语言说教,就听岳华琪又用委屈巴巴的声音说:“而且哥哥身上有女人的香味,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岳华琪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了:“哥哥以后是要娶我的,不能喜欢上别的女人。”
“哦。”
时川河没有像往常那样说“好”,反而是极其冷漠的回了句:“我喜欢别的男人。”
跟在他们身后的岳叔和医护人员:“???”
正沉浸在自己未来的新郎好像属于别的新娘子了的岳华琪瞪大了眼睛。
只有六岁思维的她根本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最终她只能抹了抹眼泪说:“那我原谅你好了。”
“嗯。”他俩一个敢原谅,一个就敢接受,时川河见她走出了阴霾,便说:“你要换一条腿了。”
岳华琪又无法理解了:“啊?”
新来的护士看不下去这个交流,忍不住想要跟时川河说不能以这样的方式跟岳华琪这样的病患讲话,就听时川河说:“这条腿丑,换条酷一点的。”
岳华琪委屈巴巴:“可我喜欢好看一点的。”
时川河面无表情:“我喜欢酷的。”
岳华琪扁了扁嘴,就在新来的护士以为她又要哭了的时候,她露出了个笑容:“那我就换酷一点的吧!这样哥哥就可以多喜欢我一点了!”
时川河推她到了手术室门口:“那你跟不跟医生走?”
他语气冷淡,大有几分你不进去我就把你头拧下来的杀气,听得新来的几个医护人员头皮发麻,心道这家属稍微有一点恐怖了。
结果他们十几号人都没震住的岳华琪乖巧的点了点头:“那哥哥,你要一直陪着我!以后要经常来看我!还有还有!”
她冲时川河打开了手臂:“要抱抱!”
时川河往下腰去,他还没碰到她,岳华琪就先扑了过来,将他抱的死死的。
岳华琪还笑眯眯的在他耳边说:“下次哥哥要带哥哥喜欢的男人给我看!”
时川河:“……”
带来跟你比谁更像六岁吗?
等岳华琪被推进去后,岳叔也松了口气。
他看向时川河,心里难免有些愧疚:“三儿,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没事。”时川河没什么表情:“吴老怎么说?”
岳叔听到这话,就忍不住叹气:“花花她还是没有恢复的迹象……她还是一直把自己困在美好的六岁。”
时川河基本能看出来了:“别急。”
他不是很会安慰人,只能说:“等花花姐她换了义肢后我打个申请带她到附近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