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徐汀兰亲自挑选的房子,花了不少心思装修,格局好位置好交通方便还是学区房,他们怎么可能看不上?
老两口小两口纷纷点头。
“不错不错,这房子不错!我们睡那屋,儿子媳妇睡这屋,孙子睡那间小的,太合适了!”
顾朔风斜唇一笑,“那就把这房子给你们好了,咱们现在就立个字据,房子将来归你们,王建飞必须得在离婚后三天内跟我领结婚证,怎么样?”
所有人都一致同意,只王建飞稍微迟疑了下。
“字据就不必了吧?都是自家人,谁还能不信谁?”
老两口觉得有理,刚想点头,小两口却不放心的赶紧插话。
“咱们当然是信得过陈小姐的,可人家陈小姐不是不放心咱嘛,咱就给人立个字据怕啥?横竖不就是写几个字嘛。”
老两口明白儿子的用心,这是有了字据心里更踏实的意思。
王根生道:“行,那咱就立个!”
王建飞去书房拿了纸笔,他主笔,先拟了个草稿,全都通过后,这才认认真真抄了两遍,几人全都签了名,还像模像样地按了手印儿。
只有顾朔风和王建飞心里清楚,这字据根本就没有法律效力。
可他们还是要立。
王建飞打得算盘是,给家里人个定心丸,家里人就能全力支持他和陈希瑶,他也就能顺利拿钱离婚办公司飞黄腾达。
而顾朔风的目的则不止这一个,她有一个、两个、三个……足足四个目的!
一、给他们吃下这定心丸,让他们乖乖配合王建飞,或者说是配合她。
二、避免他们跑去徐家骚扰捣乱。
三、他们是王建飞的家人,和王建飞是绑定的,看死了他们,也方便将来一块儿刷徐汀兰的爽感值。
至于四……
呵呵。
王建飞的存款可都是徐汀兰的,只要回这些怎么够,多少得收点利息吧?
他们老家的房子虽说不值几个钱,可好歹还有十几亩地呢。
耕地不允许买卖?呵,不要紧,他们会卖的。
王建飞把那字据一式两份,一份给了自己老娘,一份递给顾朔风。
顾朔风没接,懒洋洋站起身来,拎起身下的针织小开衫朝一边甩了两下,自己坐过的那面贴在胳膊上,挨沙发的那面朝上,示意他把合同放进小开衫。
王建飞不明所以,听她的放在上面,顾朔风左右包了两下,把那合同包好,这才抱着开衫回头瞟向他们一家子。
“既然你们让我来冒这个风险,那你们就都得听我的,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
一致摇头。
“那好,接下来我说的,你们可要听清楚了……”
交代完该交代的,顾朔风抱着小开衫离开,王建飞以为她忘了挎包,捡起来赶紧给她递去。
她瞟了一眼,“脏死了,扔了吧。”
王建飞拎着那挎包僵在原地,一家人脸色都有点儿难看,都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是嫌他们一家脏呢!
老二媳妇儿是唯一一个没注意到画外音的人,她的注意力全被那包吸引了,王建飞丢下包去送顾朔风,她一个箭步上前就捡起来了包。
“她不要我要!”
至始至终搞不懂状况的七岁的大侄子一脸茫然地上来扯了扯妈妈的衣角。
“那个姐姐为什么要用衣服包着字据啊?”
赵喜凤铁青着脸,没好气地怼出一句:“她嫌那合同脏呢!嫌咱们都签过字都摸过!叫她作!我看她能作到什么时候!”
二儿子在一旁安慰道:“别气了妈,等她嫁过来还不得任你收拾?”
赵喜凤这才稍稍顺了口气。
等着吧,今晚的气儿老娘都给你攒着,早晚加倍让你个悍蹄子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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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睡了一夜,一大早赶到医院,老爷子刚吃了饭扎上针。
主治医生说,这是最后两瓶液体,输完就没有事儿了,下午想走可以先出院,明早可以再办出院手续。
徐汀兰彻底放了心,问老爷子要不要提前回去,老爷子当然是要了,他这一住院,一家子都跟着忙活,早回家大家也早省心。
老太太坐在床边笑着拍了下腿,“那敢情好,我等会儿走了就不来了,直接做一桌子在家等着你们,就是得麻烦范师傅多跑一趟了。”
范师傅就是张总派来负责接送老太太的司机。
范师傅笑道:“不麻烦,刚好我也想蹭一顿。”
几人又说笑了几句,范师傅先送老太太回去了。
芝芝陪着老爷子输液,徐汀兰提早先去准备出院手续,明早直接排队报销退款就可以了。
刚跟主治医生说完,手机突然响了。
是王建飞。
徐汀兰微微蹙眉。
按了静音,没接。
这时候打过来,大概又是想让她去见他爸妈吧?
屏幕亮了一会儿,灭了,刚灭,第二通电话又打了过来。
徐汀兰再度按成了静音,不接。
要不是怕漏了陈希瑶的电话,她真想直接关机省心。
第二通断了,没再打过来,不等徐汀兰松口气,叮铃咚隆,一条短信跳了出来。
【我妈已经知道陈希瑶的事了,昨晚用我手机把她诓到了咱们家,狠揍了一顿,衣服都扯破了,还见了血,我让她披着你那件米白色的小开衫走了,你不会生我气吧?】
什么?!!!
徐汀兰的血液瞬间凝固,她按了按心口,想都没想就给王建飞回拨了过去。
王建飞只当她是接受不了自己的衣服被顾朔风穿走,也没多想,按照顾朔风走前的交代,吐沫星横飞的把昨晚的事夸张扭曲了一番。
顾朔风拎包砸了他们一家,被他说成是他们一家夺了她的包轮流把她砸了个遍。
流鼻血的当然也说成了是顾朔风。
还特别声情并茂地描述了顾朔风走时那衣不蔽体的凄惨模样,说自己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才给她翻了件衣服披上。
徐汀兰听得一阵眩晕,下意识靠在了走廊绿墙。
“你说她……被打的很惨?”
“对!都见了血了,真的!你等着,我给你拍张照片你瞧瞧。”
电话挂断了,不大会儿一条彩信发了过来。
徐汀兰盯着屏幕的短信提示,好半天才缓缓探指点开。
图片打开的非常缓慢,从上而下一点点显露,先是肮脏的垃圾桶边缘,再是白花花一团纸边儿,再是红的发黑的血迹。
徐汀兰目不转睛地看着,肩头靠着廊壁,手蜷成一团抵着唇鼻,待图片整个加载下来,她只觉得眼前一阵的眩晕。
血!
那白花花的纸团下全都包着猩红的血!
她不敢想象顾朔风昨晚到底经历了怎样惨烈的遭遇,更不敢想象她当时有多无助多可怜。
王建飞一家的彪悍她是早见识过的,尤其是大年初一就叉着腰跟邻居对骂了一上午的赵喜凤,她更是印象深刻。
陈希瑶虽然聪明,可秀才遇见兵,有理永远都是说不清的,她那细胳膊细腿的,拿什么跟他们一家的蛮横抗衡?
抵在口鼻的手换了位置,按在了胃口,徐汀兰突然胃部一阵的痉挛,说不出的恶心难受。
王建飞说他们是用“给钱”的借口把陈希瑶骗过去的,换句话说,陈希瑶是为了她才……
手机突然响了,依然是王建飞。
徐汀兰缓缓攥紧手机,强烈的憎恨在心口蔓延,这是她这辈子第二次感受到这种感觉,上一次是王建飞气到老爷子病危的那个晚上。
她突然就冷静下来,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沉稳接起了电话。
“看到了没?那是第一次擦的,后来又流了一次学直接就盆洗了。你看我爸妈对你好吧?一听说她是破坏咱们感情的小三,真的是拳打脚踢一点儿都不带客气的!”
徐汀兰笑了,笑声说不出的怪异,听得对面的王建飞心里一阵发毛。
“你,你笑什么?”
“我在庆幸。”
“庆幸什么?”
“庆幸你是真心爱我的,跟陈希瑶只是逢场作戏,不然昨晚被打的可能就是我了。”
王建飞干笑了两声,听出了她话里的讥讽。
“我怎么会打你呢?我顶多就是吓唬吓唬你。我也绝对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陈希瑶好歹跟了我一场,我原本也不想这么对她的,可你也知道,我一个人也拉不住我们全家呀是吧?我爸妈可都是向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