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按时吃药吗?”缓了半响,火焰问。
北玉洐恩了一声,像是要舒服的睡着。
火焰不由的勾了一点唇角,“以后再痛别忍着,来找我。”
北玉洐捏紧了手指,垂目间,睫毛有些湿了。
他有些难过。
楚辞的话果然没有错。
不管这个是东绝焰主,还是阎罗太岁。
是好的,还是坏的。
是被自己伤过的,还是没伤过的。
他骨子里都舍不得他受伤,舍不得他痛。
可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可惜这个道理,北玉洐现在才懂。
他越发愧疚难过,像只受伤的幼崽朝着火焰怀里更深处埋,蹭的金瞳全暗了。
“你今日有些不同。”
北玉洐便问:“哪里不同?”
抬眸间是洁白的脖颈。
暖灯下的消瘦锁骨十分精致。
月公子是好看的,火焰曾觉得这个人的每一处,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长得,所以他受不了北玉洐给的诱惑,不管那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他没回答他的话。
在此刻,他突然有些不想打破这表面的和谐。
反正过不了多久,自然会败露。
不去质问,北玉洐态度的转变后隐藏着什么。反正这个人是北玉洐,这个人现在在他的怀抱里。
这就足够了……
“带金链子吧,师尊。”火焰眯着眼,在他脖颈间亲吻。
北玉洐的呼吸有些乱了,双手揪着他的衣领,摇摇晃晃。
火焰继续道:“我那日说的话是真的,真想给你打一条金链子,套在脚脖上,日日夜夜锁着你,让你永远陪着我。”
他说出话的那样轻浮。
带着试探。
以为又会引得北玉洐恼怒。
撕破北玉洐的平静温和。
结果只见莹白的眼尾含了红,像是春情的粉色桃尖,凑近他耳边,低低道:“好。”
理智轰然倒塌——
蜡烛燃尽,一室的绮丽暧昧。
☆、红鸢的挑衅
楼澈觉得。
最近自家主子的心情有些好。
虽然面上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不耐烦模样,但他动怒的时候少了,也不会动不动就杀人。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玉洐君。
北玉洐每晚都来看火焰,往往是天色昏沉时,他便从回廊尽头出现,提着一盏暖灯,一个食篮,清秀的面容淡薄,眸色也是温软的,四周都是浓重墨色,唯独他泛着莹白,美得像是一幅画。
这幅画走到了他的面前,问:“怎么了?”
楼澈这才反应过来,猛然有些不好意思道:“啊,没事,主子在里面。”
北玉洐便轻轻点头,推门进去。
听见推门声音,火焰蹙着的眉便会舒展些,面上仍旧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头也不抬。
北玉洐像是习惯了他的无视,自顾自提着食篮走上去,问:“晚饭吃了吗?”
火焰便不耐烦的应一声。
北玉洐就自然而然的走上前研磨,他视线从来不看桌上那些机密的图纸,只轻轻扫在火焰面上,专注而温柔。
半响,火焰放下轴卷,视线斜在食篮上面,嗤笑道:“又做了莲子羹?”
北玉洐点头。
火焰:“不是说过,我不爱吃了。”
以往这样的语气,总会换来北玉洐难堪脸热,但他现在像是摸准了火焰的脾性,只轻轻道:“我做了好久,手都被烫伤了。”
果然,这人蹙了眉,拉过他的手腕细看,莹白手背微微有烫红的痕迹,像是玉兰染了粉色。
他嘴上还是抱怨着:“真麻烦,让你不要做了。”却转身进了里间,拿出一盒烫伤膏,“自己擦。”
北玉洐弯了眼,拿过膏药,道:“好,晚上回去擦。”
“什么晚上?现在擦。”
火焰在心里恶狠狠的想,这不算关心。
只是看不惯北玉洐如今的羸弱模样罢了,毕竟他现在灵力全无,若是有事,也是麻烦……
于是将人揽过来。
他坐着,北玉洐站着,手递到了他的眼前,火焰蹭了一块乳白的软膏,轻轻揉着洁白手背上的红痕,末了还像哄小孩似得,小心的吹了吹。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此刻有些太温柔,火焰有些懊恼,随即不耐道:“都让你不要做了,尽给我找麻烦。”
北玉洐明媚的神色便淡了些。
温软的眉眼,仿佛落上层层晦涩的尘埃。
火焰心中一疼,又忍不住将人拉下来,去吻他的眉心。
两人的亲密动作,多数时是火焰主导,时常都是急切和暴虐,很少能有温柔的时刻,然而随着两人最近心平气和的相处,这样的温情时刻也多了起来。
火焰不讨厌这样的温情。
每当这种时刻他焦躁的内心都会得以平静,寻得片刻的安宁。
月公子无疑是好看的。
他的五官最出彩的是眸,眸像是湛蓝的海,含着九天的月,所以很少有人能从他的眼睛里移开视线,从而去注意他别的什么部位,而从这个角度从下往上看北玉洐……
火焰却只能留意到他的唇。
不是嫣红的颜色。
北玉洐的唇很淡,薄而软,唇珠圆润,仿佛能含化,让人想到一亲芳泽这个词语。
他亲过北玉洐很多次。
然而却没有像这一刻这样认真用眼神描绘过他的唇形。
让人觉得口干舌燥。
北玉洐注意到他的沉默,于是问道:“怎么了?”
他张口时微微启唇,嗓音清润,露出一点湿润的舌尖,洁白的贝齿。
火焰将他拉的更低,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北玉洐不解,“什么故意的?”
故意勾引他。
故意这样诱惑他。
让他无心再做其他的事。
如果是这样,北玉洐成功了。
书案上的图纸被挥飞,接着放上去瘦弱的青年,温软的白无力俯首,火焰边亲他边无可自制的发疼,像是要控制不住了。
“师尊,你太瘦了,你要多吃些。”火焰喃喃。
北玉洐现在已经不会躲他了,有些纵容的环着他的颈,任由他为所欲为。
“恩……”
“师尊,我很早以前就想抱你了,很早。”外衣被拉开,露出一段雪色。
亲近的时候,火焰总是下意识躲避北玉洐的目光,或是遮住他的眼,或是不敢看他,他怕在北玉洐眼中看到一片清明的目光,或者是憎恶。
毕竟这段感情,从始至终,沦陷的只有他而已。
他从前曾以为,随着时间推移,他对北玉洐的感情会淡化。
但这些日子里,他又觉得他高估了自己。
他没办法克制对北玉洐的渴望,哪怕对方只是轻轻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翻译到火焰眼里,都会变成,来抱我,来摸我,来占有我。
北玉洐只是轻轻的示弱。
就能让他欲罢不能。
他讨厌这样容易被掌控的自己,又嫉妒。
为什么北玉洐要去看别人?
为什么要喜欢别人!娶别人!
快要发狂。
想到这里,手下的动作不再温柔,变得更加大力急切,他让北玉洐握着他,狠声道:“这样你舒服吗?你喜欢吗?”
你会觉得恶心吗?
火焰不敢问。
当然是不舒服的,火焰太凶了,北玉洐感觉自己又要被捏碎了,于是摇摇晃晃,破碎着喊:“你慢一点,慢一点。”
他们两没有做到过最后。
每次都是堪堪在危险边缘就停下。
北玉洐的身体弱,受不住,也根本做不到最后,而火焰……好像也不敢做到最后,他怕北玉洐真的恨他。
但难免会不满足,一次又一次。
夜更深重,终于喘息声也渐渐停了。
第二日。
北玉洐醒的时候,浑身酸痛,他被火焰在书案上压了半夜,桌子太硬,火焰咬的也太凶,身上好一片青青紫紫。
干净衣服放在床头,这里是火焰的寝殿,火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
北玉洐穿上衣服,洗脸时铜盆里的水波照耀,仍然能看出他眼尾的红痕,带着春意冉冉。
他控制不住的有些苦涩。
我们这样又算什么?
他在心里想。
走出大殿,正好碰见楼澈,这人见了他停下脚步,道:“月公子,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北玉洐:“不劳烦了。”
楼澈却很善解人意般,坚持道:“不麻烦的,正好有些话想跟月公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