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种坟地位列仙班/列仙奇闻录(24)

她道:“他身上一点灵力都没有了,你们这样,会把他打死的!”

谢杳惊愕地抬红肿的一双眼:“师兄怎么可能会没有灵力……”

宗主一张方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却还是端着架子道:“死了也是我徒弟,与你一个粗鄙贱民有何干系。拦住她!”

唐谷雨身上血腥气重得很,血还在不停流着,顺着衣衫淌到地上。

白露不了解宗门的规矩,亦不清楚宗门声威的重要性,更无法理解宗门背后的利害关系。但她不傻,她明白自己今天一把唐谷雨带走,肯定就要与碧霄间结仇了。可,眼下唐谷雨都伤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宗主显然不会停手。要是真打完了那一百棍,唐谷雨就算不死,一身修为也很难保存了。

结不结仇哪里有唐谷雨的命重要。

眼看两列十二位天师就要上前,白露下了狠心,两个人的灵力交在一起无比强大,顿时外面响起修士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大堂门颤了两颤,轰然倒在地上。

登时数百活尸涌入堂中,宗主、谢杳并十二位天师措手不及。白露趁着他们打斗的功夫,费力带着唐谷雨朝山下离去。

山腰处云气缭绕,白露负着比她高比她重的唐谷雨,累得满头大汗。突然一把剑挡在白露面前,“停下。”

白露循着寒光凌冽的剑望上去,僵住了。

挡在她面前的,正是那对双生道士里,高个子的那个。

“青仪师兄是我碧霄间的人,惩罚没结束,你不能擅自把他带离。”他拿剑指着白露道。

完了……她刚才已把所有祭炼过的活尸都派去拖住宗主和天师了。现在是白天,鬼也没法召出来。

她还扶着个唐谷雨,手都腾不出来,哪里打得过这个道士啊……

她讲理道:“若是我不把他带走,只怕你们青仪师兄就要折在今日了。”

她静静注视着他,心说他既然是唐谷雨的师弟,应该,也不希望唐谷雨死罢。

对方嘴唇一开一合:“死了就死了。”

白露蓦地睁大眼。

“死了,我就少一个竞争对手。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带走我的好师兄呢?何况,”他的脸色有些阴沉,“昨日你在莲花台下如此羞辱我胞弟,真是出够了风头啊,我胞弟可是被同门嘲笑了一晚上。”

完蛋。旧怨叠着新仇,他就是成心来找麻烦的。

白露脸色难看,眼看着对方出剑,正思索着对策,忽然眼前一阵缭乱,簌簌花瓣从空中落下。一根开满花的树枝挡在面前,将这一剑挡了回去。

要是腾得出手,白露真想揉揉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余毒未清产生幻觉了。

刚刚,是一根梨树枝帮他们挡去了一剑?

白露伸了伸脖子,顺着梨花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栈道微微晃动,梨树枝自然飞入迎面而来的人手中,在氤氲中化为一把雕花宝剑。

来者一身淡紫色轻薄织锦,袖上绘有水流纹,踏过栈道从袅袅岚烟中款款走来。他双目眼尾低垂,眼角一颗泪痣,给一张清雅的脸平添几分愁态。

白露记得他。她第一天来人间的时候,他帮她结过账。

许清明。

这几日见惯了一身清冷素白,白露觉得自己的审美都被唐谷雨带偏了,以致于现在看到许清明这一身花里胡哨的华贵衣衫,非但不觉得羡慕,脑袋里还骤然蹦出一个词儿:花蝴蝶!

花蝴蝶飞身上前与双生道士打斗,挥剑之余还不忘扭过头有礼有貌地朝她温和一笑,嗓音里亦带了几分笑意:“姑娘似乎遇见了些麻烦。”

白露心底暗道佩服佩服,打架的时候还跟空跟人家说话,嘴上道:“是啊,多亏了公子。”

花蝴蝶的目光往唐谷雨身上稍作停留,又移回白露脸上,善解人意道:“姑娘若有急事,便先离开罢。此处有我。”

她虽不晓得为什么许清明会突然出手帮她,但眼看唐谷雨气息奄奄,她也没心思与他多寒暄。扶稳唐谷雨,千恩万谢道:“好。你家住哪?大恩大德,事后我一定登门拜谢。”

花蝴蝶道:“姑苏,寒山街头,枫晚桥畔,许府。”

白露愣了一愣,寒山街头,枫晚桥畔,那个位置的许府,不就是她去除过邪祟的地方么……

既然许氏夫妇是阿清的爹娘,阿清也叫许清明,那面前这个许清明是……何许人也?

现在的情形容不得她多想,于是又道了声谢,便下了山。

接下来的一路还算顺畅,不过穹窿山距离她的许宅尚有些遥远,是故待她回到许宅时,已过午时了。

白露刚把唐谷雨小心翼翼放下,他衣襟里便游出一条银白色的小蛇。她惊喜道:“阿清你没事啊?”

阿清眼泪汪汪地说:“我没事,但谷雨哥哥有事。”

白露有些奇怪,“你们之间又没交集,他有事,你哭什么?”

“你的衣服上被淬了毒,我躲在你的袖子里,与你的衣裳有接触,因此我也中了毒。但我的鳞片厚,中毒没你深,昏迷的时候还存了几分意识。”他抽抽噎噎。

“所以呢?”

“所以,他做了什么,我都感知到了,”他说,“你不省人事的时候,他直接把你抱回房拿灵力把你身上的毒逼走了,也顺道救了我。我醒来之后,他正为了你的事要去找宗主和天师们,我觉得你受了委屈,就应该讨回公道,便缠在他身上跟着他去了。他与老宗主和天师们争执起来之后,宗主罚他,他怕我受牵连,一直把我保护在怀里,我一点伤都没受。”

阿清的声音带了些哭腔,“他救了我的命啊呜呜呜呜呜……”

白露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道:“他人很好。”

阿清还在难过,“谷雨哥哥会不会有事啊?”

“不会,”白露笃定道,“你放心,我会让他恢复如初的。”

唐谷雨被罚得太惨烈,背上已是不能看了,衣裳血肉银钉都黏糊在一起,她只得拿剪子一点一点地剪去他背上的布料,有的布料都黏在肉里,只能强行分离开来。

忽地手一抖,挑出一枚……她映着光线看了看,不,是半枚银钉。

扎在身体里的银钉,再被棍棒打到直接折成两半……她心惊肉跳,唐谷雨怎么熬得下来!

一枚银钉、两枚银钉、一块衣料、两块衣料……挑着挑着,她又挑出一既非银钉又非衣料的块状物。映着光线辨认了半天,终于辨认出来,居然是一块木屑。

白露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她第一次,清晰地对宗门感到厌恶。换个词来说,是恶心。

她握住唐谷雨的手,把唐谷雨的灵力都还给了他。

有了强悍的灵力的支持,他身上的伤迅速开始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眼见唐谷雨愈来愈干净愈来愈完整的背,白露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刚才,她把他的衣服剪了。

她脸色难看,那他醒来以后,穿什么……

第23章 立夏·三

于是,白露的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风姿绰约、风华绝代,俊到看一眼就能让人做个春梦的唐谷雨,直挺挺立在街头,穿着露背衫的画面……

白露摇了摇脑袋,仿佛都能听到自己脑袋里的水声了。

不成不成。唐谷雨的背,怎么能被别人看!

她给他掖了掖被子,掰着手指头算钱。首先得赚钱给唐谷雨买些草药,其次要给他做身衣服,最后他的身子不晓得要养多久,这期间得给他买些有营养的食物……算着算着,白露觉得,自己发家致富的路可能就断送在他身上了。

不过,念及唐谷雨这人的好,她心想累死累活外加破点财,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白露自诩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

与此同时,窗子被风吹开,阳光斜照入牖,金灿灿的窗台上多出一团阴影。

阴影背朝夕阳,摇了摇尾巴,四条小短腿一弯,跳下了窗台,朝前走两步,又一弯,蹦到了唐谷雨枕边,朝她奶声奶气一叫:“喵嗷~~”

嚯,它居然一路跟来了。

白露在它脑袋上揉了一把,毛还挺顺,想必平时没少被打理。

于是,她对唐谷雨的认知又深了一层。想不到这个表面上很冷漠的男人,竟是撸猫的一把好手。

且,他的品位也有些清奇。

猫分黑猫白猫花猫橘猫。唐谷雨平日里总是一身白,卧房里的器具也大多是白的。显然,他对白这个颜色有着令她难以理解的执着。白露甚至怀疑,唐谷雨待她实诚且宽容,是不是因为她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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