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路回现代前那些年(80)

作者:阿来来来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狼群拿利爪拖拽残肢,回到深山不复出。

英姑好容易带来伤药,一回来却看到此处遍地狼藉。

“怎么回事,”她急得头都能冒火,“什么时候姓任的私兵来这边,还弄得遍地内脏肠子擦地?”

英姑又向树上绑着的蒋飞英一瞥,只见蒋匪首两条腿只剩下一条有肉,另一条被野兽啃得只余森森白骨。

他虽在那喊疼,性命却无大碍。英姑不再理他,安心在秦月影的伤口上敷药。

白氏赶到后懊悔不已,秦月影却没空听她谢罪:“我时候不多了,你将这封信给长公主。另一个则是我手上的桃木手串,也是姐姐留下的。”

“县主务必保重贵体,”白氏接过这两个物件,“只是奴婢只能先做其一,又该先送哪个?”

秦月影没什么力气,轻声道:“第一个。第二个只要信得过的人便足够。”语毕,她合眼昏睡过去。

不多时,崔姑姑命人抬着顶轿子来“接秦县主”,却将小轿趁夜深扔在山林中。

素心一行人旁观许久,看到此时忍无可忍,连丫鬟都直骂崔姑姑妖婆。

她插着腰道:“说是给人疗伤,却将伤者扔在这渺无人烟的荒野,不就是想害人吗。”

素心咳了几声,对轿夫道:“我们快过去看看,指不定人还能救下来。”

秦月影再醒来,看到的是一张有些熟悉的脸:“你是木匠家的小桃?什么时候都出嫁了……”

素心按住她流血不止的伤口:“还是失了太多血。你们去将药匣取来,女冠怎会不懂医术,即便是皮毛也够用了。”

丫鬟在轿中取出养胎的温补之物与药匣,除黄岑、阿胶、石菖蒲外,还有仓术等物。这些日子无论拿什么药材补身,都徒劳无功。秦县主身上的血混着艾叶的气味,竟也没叫她难受。

此时明月高悬,四周雾气弥漫。在云屏山是如此,在雾灵山亦如此。

刻不容缓之时,云绮还是没等到月影。璎珞愁眉苦脸的,不过很快就见到黛黛夫人带着小菱来了。

小菱磕磕绊绊地道:“白婶婶给我戴上手串,让奴婢带话过来‘她晚些到,你们先走,大不了又是六年’。小菱求黛黛夫人过来,就是为的你们能顺利回去。”

云绮脸色发青:“我明白了,想回去找她也打不过黛黛夫人。”

黛黛微微一笑。

她只好拉着卫瑜向那虚无之地走去,小菱一咬牙也跟上了。他们再看到的却不是明月,更不是安阳县或影视城基地。而是……

卫瑜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太阳,以及数百里外才有的沙滩与海水,惊得说不出话。这时寒风彻骨,比起立秋更像正月。小菱冻得直打喷嚏,与空中响起的怪声混在一起,

“喂喂喂、嗯,喂喂,咳!”

云绮呆滞地看着天,反应过来后大声呼喊:“海警看我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海警显然听见了,抚慰的话里还混进同事间的闲谈。

“哎呦,这里租一次皮艇四十,三次一百呢。这回可好,直接把游客扔在岛上,我就说他记性不行。”

“别废话了快过去,一会儿人冻傻冻坏算谁的?谁知道在那那多久了。”

云绮见他们收到求救讯号,这才放松下来。

她回头对那不明状况的二人大声说:“到家啦,现代!”

后续(结局)

云绮推开书店的门,看到店长果然在看店。

她熟络地道:“明明是春节,这家图书馆还在营业啊。”

“我这不是在补贴家用,”店长在柜台噼里啪啦地打字,“自由职业哪有带薪休假。图书借阅年卡还有大半年,这回你那几位朋友先免费看。下回再来,怎么也得办周卡了。对了,没几天超市就关店。你也多买些年货,不然开门也得涨价。都说过年挨宰别动火,说声恭喜发财。屁话,发财的是超市又不是我。”

店长在电脑屏幕后探出头,显然是给好奇心勾得心痒:“云绮,你那两个朋友怎么那么爱看书,还是平时没什么人看的历史相关。你男朋友就算了,十多岁的孩子不是爱看小说漫画才对?她看的书我都看一会儿就烦,就是温习历史也不用看得那么细。”

云绮随口回了几句:“这小不点家里管得严,还没看过那些呢。”

她离开收银台,还能听到店长在那嘀咕“管得也太严”。

历史相关在拐角,平时都被考资格证的青年占着,这回店里难得人少。小菱和卫瑜眉头皱得死紧,不时拿起新买的智能手机简转繁。

“绮娘来了?”卫瑜半蒙半猜测看得眼干,“怕你近乡情更怯,我与小菱都想自己查。不过繁体字简化后,于我们而言没之前那般易懂。”

云绮坐在对面,给他们一人一瓶汽水:“给我吧,你们先喝饮料。”

她接过夹书签的纸书,从头快速翻看。

在正史中,安阳蒋氏之乱平息,秦县主下落不明。安阳县民自请施剐刑,将逆贼蒋飞英等人千刀万剐。

谋害秦县主的奴婢崔红李不知何时逃入深山,数日后被人在云屏山外寻到残破的尸身。衙役被尸臭熏得呕吐不已,验尸时在崔红李口中发现几缕白虎毛发,之后无人再提起这背主奴婢的往事。毕竟崔姑姑的侄女崔松嫣还活着,与死人计较哪能有折腾活人畅快。

“能处置崔红李,”云绮合上书,“想来长公主他们都无事。月影也不知在哪里,下落不明……不就是回来了?”

小菱塞给她看自己那本野史,大抵是不知何人记载的、听着便荒诞,书写者又非史官才称之为野史。小姑娘自己则翻找旁的书籍,大抵是在找侧夫人与兄长在之后如何。

云绮逐句念道:“秦县主,秦军师家中幼妹。端柔长公主见其秀外慧中,遂为县主作冰,一时朝中显贵云集府上。适逢蒋氏之乱——”

蒋氏之乱已过去数年,已有好些人将秦县主义举编成戏曲。如目连救母一般,都是这些乡人爱自演来充做消遣的粗戏。

扮做秦县主之人拿木枝打在“私兵”肩上,还与他对打一番,才终于说出那句话。

“放肆!安阳县民不过无辜受累,淫辱民女民妇者其罪当诛!”

台下喝彩连天,遮过来了长公主与柴盼儿的交谈声。柴盼儿边为长公主剥去果皮,边看向那羊汤镇新搭的戏台。

她侧身摆好鲜果,又给长公主斟茶:“不过数年,安阳县外的羊汤镇都这么热闹了。”

长公主看戏看得目不转睛,嘴却没忘说话:“先帝驾崩,国丧已过。太子……今上登基,与民同乐再妥当不过。”

这出“秦县主救民”,台上也不是国色天香的真戏子,只是乡人自娱。布裙铜钗披纱罗便是感化天帝、修为地仙,看客不仅不出言嘲讽,还向台上掷铜钱、碎银打赏。

临县来的文乡绅叹道:“这出‘秦县主救民’听着玄乎,却是实打实的真事。县主救民时狼群只伤恶人,不伤县主与百姓,连暗害县主的崔家奴也被白虎所食。天意民心俱在的真神,我们何不祭拜一番去晦气?”

兜售羊汤的英姑听出他是外地人,细心地对这乡绅指着北边:“早已有祭拜之地,就在安阳县北边的清泉镇哩。”

长公主刚想与英姑说些什么,就看着远处走来位步履蹒跚的货娘,似是瘸了一条腿。她刚心生怜意,就看着这人的脸。

英姑皱着脸道:“怎么是崔松嫣?□□的,看着她可真晦气。”

长公主对这话颇有同感,但还真没心思再为难她:“崔松嫣?她出卖姑姑才能活命,可任将军哪是好相与的。没得着人还瞎眼破相,早就将这糟心的妾室撵走了。松嫣这些年早消停了,我却不想劝解她。”

白氏来接长公主,一行人就那么走了。柴盼儿只觉得她不厚道,但也不能与公主说气话,只得应付崔松嫣。

崔松嫣卖的是茶干与茴香豆,手上还沾着煤灰。

她木着脸问柴盼儿:“乐师,你当年可有遭人讥讽之时?如今觉得日子过得可还好,得着想要的东西了吗?”

柴盼儿忙着吃羊汤,竟没听出崔松嫣语气不对,还真认真回话了。

“还好。”柴乐师夹起片羊肉,“黛黛夫人与璎珞走了,说是改日就来接我。至于想要的……当年被刁难时,那人问我‘你老来不做妾室外室,跪着求老爷们花千两将你赎出贱籍。做妻做妾,哪个平头百姓能糟得住你这祸水。还能做什么?’。当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做一辈子乐师’,如今能以琴会友,溪边观景落笔作画,却恨不得她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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