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乐只好加快步伐,想要快些逃离这里。
她压低了声音道:“我若不这么做,又怎么能让他安生去过自己的生活。”
如果穆子清继续对文乐公子念念不忘,那他只会更加偏离自己的生活。
文乐公子这个人本就是不存在的。
那些故事都是她编的,都是她亲口骗他的。
可是她却连去解释这一切的勇气都没樱
余佩拧着眉头,直接将自己心中的不满抒发了出来。
“大人,您太不负责任了,明明是您先去骗他的,穆公子曾经可是清风明月一般的存在,你把人家弄得这般卑微,还让人家这么伤心,你真是太坏了!”
江文乐一时哑然。
是啊,她真是太坏了。
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她心中的难过,不亚于穆子清。
她不仅觉得自己愧对于穆子清,还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冷静下来思虑好未来。
恨自己闯入别饶生活,最后却想要彻头彻尾地逃离。
最后却连一声抱歉都不敢出口。
还要装作一副这般无的模样。
她也想,以江文乐的份和穆子清成为挚友啊。
可是她不敢去面对自己的谎言。
江文乐只好加快步子,再加快步子,让自己走的更快一些。
就好像只要自己走的够快,那些往事便能随着自己旁的风儿烟消云散。
穆子清,对不起……
她只能在心里,一句,对不起,我曾经的朋友。
穆子清此刻依旧是有些恍惚。
流萤有些心疼她家公子,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劝他,犹犹豫豫只能在他边低声唤着:“公子……”
她家公子在她眼里就是这时间的光。
世上没有比她家公子这么好的人了,她曾以为,只是她家公子不愿意去与旁人接触,只是公子不愿意结交朋友。
但她没想到有一公子会碰上这样一个人,不仅拒他于千里之外,还这般冷漠。
纵使是清风明月,有朝一也会为一人卑微到尘埃。
那人简直伤透了公子的心,她都为公子感到心疼。
可是啊,公子似乎依旧一点都不怪他。
穆子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才低声道:“走吧,去将此事告知微帝师。”
不管怎么样,正事都是要去做的。
而此刻,江文乐进了里屋,便立马开始换衣服。
她要在下一刻就扮演好微帝师这个角色。
因为她要见那个方才已经告过别的人。
换好长裙后,她简单地挽了个发髻,便去了厅堂。
到厅堂时,正巧穆子清也已经到了。
她微笑着向他问好:“穆公子,别来无恙。”
穆子清并不想与她多寒暄几句,而是直接步入正题:“今我来帝师府,是有要事要告知微帝师的。”
江文乐已经猜到了他要这句话,果然,他对待除了文乐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冷冷清清的。
她故作诧异地问道:“哦?不知是何事?”
穆子清直接道:“长乐门林鹿鸣没死。”
江文乐这下是真的极其惊诧。
林鹿鸣没死?
怎么可能?她不是被定了死罪?
宫里面不是已经传出来她已经死聊消息吗?
难道不是宋永和亲自下的圣旨吗?
怎么会……怎么会没死呢?
江文乐连连摇头,始终都不敢相信他的这句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明明已经死了。”
穆子清道:“可她的尸体你见过吗?有人见过吗?我们知道的,只是她已经死聊一个消息而已。”
“怎么会这样……”江文乐想不通,“当初难道不是陛下亲自下的圣旨吗?圣旨以下,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难道,难道是陛下放了林鹿鸣?
那他图的是个什么??
费尽心力抓到了林鹿鸣,险些没死在那里,结果让抓林鹿鸣的人又悄悄把林鹿鸣放了?
第196章 想邀你共赏海棠
他图个什么?他又在想些什么?
江文乐望着他,道:“所以,是陛下放了她。”
穆子清淡淡应道:“除了他,没人有这个权力。”
“穆公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平阳长公主府上绿容来报。”
穆子清将绿容对他说的那些话化繁为简,挑重要的告诉了江文乐。
江文乐听了之后有些愕然。
“宋平阳府上的成橙茂要找林鹿鸣杀我?”
“这事儿还是绿容告诉你的?”
“他是不是傻?都是帝师府的人相煎何太急?”
“林鹿鸣那么恨我,她若是没死,想必就算橙茂不去找她,她也会来杀我。”
“只是我想不明白,绿容到底在干啥?猪队友?”
穆子清并未仔细听她说的话,只淡淡应了一句:“其他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这么多,天微帝师保重,告辞。”
说罢,他便准备离开。
江文乐连忙叫住了他,“穆公子等一下!”
穆子清顿住脚步,回过头问:“还有什么事?”
江文乐诚恳道:“此次多谢穆公子将此事告知于天微,天微不胜感激。”
穆子清道:“不必了。”
他淡淡地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江文乐只觉得这些都是自己的报应。
余佩端着一盘瓜子坐到了一旁,边嗑瓜子边问道:“大人你打算咋办,人家长乐门又要杀回来了,咱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打过人家。”
江文乐摇了摇头,道:“具体该怎么应对我还没想好,如今府上就剩咱们几个人了,如果林鹿鸣是一个人前来,那我们兴许能抵挡一阵子。
但是如果她带了杀手,那我们就完了。”
彻底完了。
她们三个肯定打不过。
“如果晏南风在就好了。”
江文乐又忍不住再次想起他。
余佩一听到这个名字,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瓜子。
不出意外的话,她家大人等一会儿可能会一直念叨着晏南风这个名字。
她搬了个躺椅去院子里,刚想躺一会儿晒晒太阳,便瞧见头上有一个鸽子在来回徘徊。
余佩连忙朝厅堂内呼唤道:“大人!大人快过来!鸽子来了!”
鸽子?
起初,江文乐是懵了一小下。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跑到了院子里,问:“在哪在哪?”
会是他的信吗?
余佩指了指那只鸽子的方向,道:“哪呢,但人家似乎不愿意下来,要不然大人您飞上去拿?”
江文乐抬头看了看,那鸽子一直都在徘徊,就是不愿意飞下来。
她有些迷茫。
“怎么会这样?鸽子都是这么皮的吗?”
她这一辈子都没用过信鸽传信,此刻的心情就像海浪一样时而热情翻涌,时而茫然无措。
她确实是不会飞。
江文乐思忖片刻,最终将目光定在了余佩手边的瓜子上。
余佩瞧见她的目光,连忙将瓜子往回收了一收。
江文乐走近她,道:“佩佩,把你的瓜子给我。”
余佩猜出了她的意思,有几分不情愿地应道:“我还没吃够呢,大人你就要把它喂鸽子!”
原来在大人的心里,鸽子比她还重要。
纵使心中有万千个不愿意,但她还是乖乖地把瓜子给了大人。
反正大人有的是钱,以后再买就是了。
江文乐剥了一把瓜子,放到了石桌上。
在半空中徘徊不定的高冷范鸽子瞧见了那一堆瓜子仁,再也端不住自己的架子,一股脑地朝着瓜子仁冲了过去。
江文乐看准了时机,极快地从它腿旁取下了一个小小的纸卷。
纸卷上,是他的字迹。
她是认得这笔迹的。
果然是他的来信。
晏南风在信上写道:“已与元昭国大军会合,一切安全,勿念。”
江文乐来回看了好几遍,他没事,她心里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可是为什么就只有这么短一句话?
“难道是这纸卷太小了吗,怎么就写了这么一句话。”
要是有手机在就好了,她就能给他发好多好多信息了。
只可惜,啥都没有。
江文乐小心翼翼地将这纸卷收到了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小方盒中,又拿出了纸和笔,斟酌过后才在纸上写:
我这边也是一切安好,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