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母?母猪?”宁缺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越觉越不对劲,这个副本是怎么回事,动不动就骂人!
这时佛像举起来手来,宁缺刚想说,怎么了,这货想投降吗?而小蝴蝶身上的纹身开始慢慢变红,渗出一点点血珠,嘴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远处看就像一个血人。
坑里冒出一股股黑烟,慢慢的她们的人也看不见了,骷髅开始微微的颤动,慢慢的震动的幅度开始加大,一些叠的比较高的骨架慢慢滑落,宁缺有点站立不住,一屁股坐了下去,直接传来失重感,突然自己的屁股地下传来一个声音。
我去,还是个男的,吓得宁缺立马蹦了起来,结果一脚落在实地上。
“大姐,拜托,我的肩膀要断了!”一个大概十五六的少年揉着肩膀坐在地上。
“不好意思!叫大姐不对了吧!”宁缺打量着这个地方,郁郁葱葱的数目,透过枝桠可以看见下面村庄里的房屋大部分是一层高的,只有一两座的房屋是两层高的。而且这个男孩的服装也带着少数民族的特点,短袖短裤,上面绣着各种的花草鸟虫。
“请问这里是哪里?”宁缺一直跟着这个人,在这个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只要逮住这个人了,至少不会以天为盖以地为铺。
沿着弯弯曲曲、崎岖的小路,好在宁缺增强了体能才能勉强跟上这个人。
“那个,你叫什么?”
“这个是哪里?我都没有见过!”
……
那个男孩一言不发的背着背篓,时不时的停下脚步,摘几株她没有见过的植物,终于不耐烦了,转过身,皱着眉头,语气非常不好,“你别说了,我最讨厌汉人了!”
宁缺发挥了小时候的赖皮的精神,因为她发现自己空间里的东西并不能维持她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只好抓住这个人,“你不能一棍子打死,我是好人。”
“坏人都说自己是好人!”
“我真的是好人,你说你讨厌汉人,那你怎么会说汉语!”
他沉默了,“你站在这里不动,我去取个东西后,你还能站在这,我就带你回村!”
宁缺看着他走了,于是抱着腿坐在地上,头45度仰望天空,脑袋放空,手无意识的在地上挖出一个个小洞,没看见一个个地上黑色上带着一点白的虫卵慢慢的破开了壳,里面出现一条白色的小虫子。
这些小虫子闻到了一股血液的香味,开始雄赳赳气昂昂的打算开始它们人生中的第一口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红色怪兽,然后一口一个一口一个,和自己一起恰饭的同伴也一个一个少掉。
突然红色的怪兽被自己的食物给提了起来,从此这个小虫子的心目中,原本自己记忆传承中原本是食物的两足生物的形象瞬间崩塌了。
宁缺提起一头扎在地里乱的红红,“你不会饿到吃土了吧!”这时看见地上的虫壳,心里定了定。
天黑了,虫儿的鸣叫隐没在草丛里,天上的星星像碎钻一样洒在夜幕中,他站在窗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终于摆脱白日里的那个女人。
虽然把一个女孩子丢在深山里并且下蛊不太好,但是自己的族人已经经受不住再一次的浩劫了,哪怕那个女孩子99.9%真的是个好人,那也不许0.01%发生的几率。
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关上了窗户,一回头看见一个头倒挂在正中央,长长的黑发像瀑布一样挂在空中,直接呀的一声叫出来,一个屁股坐在地上,飞出去的拖鞋好死不死的把一个放在床边的玻璃瓶给打碎了。
半空中回荡起一声悠远高昂的叫声后,柳叔家的玻璃瓶也碎了,吓得他赶紧起来,草草的套上衣服后冲了出去,跑到一座钟楼那里,敲响了钟,坐落在不同位置的民居都亮了起来,人影落在窗户上。
一个举着火把的大叔边赶路,边跟同样的赶来的大婶唠嗑,“小虫这娃子不听劝,死活要独个儿住那屋子,出问题了怎么跟他阿爹交待。”越来越多的人举着火把,扛着锄头和各种各样的农具赶来,在山岭上汇成一条火龙,照亮了天际。
这边的小虫捂住了还在狂跳的心口,“你怎么进来的,我记得……”
宁缺想起待在自己手腕上还在咀嚼的红红,努努嘴“喏,都吃了。”她看了他还是捂住心口的动作,“呃,这个还不回去了。”
这时他激灵了一下,沮丧着脸急急忙忙的起身拉住了宁缺的手,却被红红一把推开了,他指了指红红,“呃,这是你培养的蛊吗?”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毕竟宁缺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算了,没关系。我叫苗黎。”小虫把宁缺推到门后,交代了一番。
楼下的门开了,高亢嘹亮的声音违章在这个空荡荡的房屋里,“娃子!小虫!”
“柳叔,来了!”苗黎把头发揉揉乱,赶紧回答了楼下焦急的村民。
“娃子,你怎么突然,唉,你吓死我了!”柳叔拍着苗黎的肩膀,听他讲,“就是我们附近有个村抚养的汉族哑女,她家出事了,就她一个人逃了出来……”
柳叔刚开始听的时候满脸不赞同,眉头皱的都可以夹死苍蝇了,后来听到宁缺虽然是汉女,但是已经修出本命蛊了,脸色又变得和蔼可亲,满脸欣慰,“嗯嗯,是个好孩子!”
他又招呼着后面的还站在那里的村民,“散咯,散咯,娃子没事了,对了老婆子你留下来照顾下女娃子!”
宁缺看着一脸慈祥的大叔拍着她的肩膀,嘴里叽里咕噜说的她听不懂的话,后来苗黎上来跟柳叔讲,“她不仅是哑巴,而且受刺激了,听不懂苗语了。”
宁缺一脸懵,他们在说什么,她只能看到柳叔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心疼更加多了。苗黎这货到底对这个大叔说什么,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不是说只当一个哑巴,为什么总感觉还添加了一些东西。
宁缺试探性的发出,“嗯嗯,啊啊啊,嗯嗯!”
大叔问,“这女娃子的本命蛊呢?很少有汉人能够跟蛊母建立联系,一般只能学个皮毛,养简单的蛊。”
上来的大婶白了柳叔一眼,拍着她的肩膀,“乖娃子,吃饭了没?”说完看了看宁缺破破烂烂的长袖长裤,“哎呦,苦的很,来婶子家换套衣服吧!”
宁缺一脸茫然,她们到底讲啥,苗黎这货都不给翻译,这让我怎么办?他们的语气都是柔柔的,平平稳稳的,也没有激烈的动作,这让我连连画带猜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更心疼了,尤其是大婶,那母性的光辉真的是闪闪发光,抱住宁缺的头直呼,“哎呦,哎呦,都吓坏了吧。”
折腾了半宿,她们终于差不多把柳家夫妇送走了,宁缺躺在床上揉了揉脸,脸上因为一直维持傻笑,都硬了。
苗黎把被子给她,“喂,吴岚,你衣服也换了,宵夜也吃了,怎么床还要睡我的!”
宁缺背对着他,“我好困,谢谢你的床,我已经睡着了!”她拍了拍旁边床空的部分,“我是不介意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你跟我一起睡。”
苗黎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从柜子里掏出一床备用的被子放在地上,心想看来这个女人要赖在我这里一段时间了,旁边的房间都要整理出来。
☆、镜子
“女娃子!”
哑巴外加有点聋的宁缺继续目不斜视的蹲在苗黎家门口,直到刘婶拍了拍她肩膀,“今天小虫和你来我家吃,你先跟我过来。”
在一周内,这条来回的路已经被宁缺摸得很清楚,她屁颠屁颠的跟着柳婶回去,两楼高的小木楼,门楣处挂着一把艾草,院子里养着鸡,种着各色的花,拾掇的很干净。
“阿依,出来照顾下哩!”
“诶,阿姆,来咯!”
阿依从一个小房间里抱出一小黑色罐子,倒在一个小竹篓,递给她,红红瞬间出来,一头扎了进去。
宁缺抱着柳叔塞给她的炸蚕蛹蹲在门口,时不时的丢个一两只在嘴里。啊,真香,嘎嘣脆,鸡肉味!旁边红红也是同款姿势。
想当初,头次来这吃饭的时候,你简直无法想象,一大桌子有三分之二的菜是虫子做的,简直让她难以下筷,最后是柳婶的热情融化了她。
就是“女娃子,你别客气,多吃点。”然后夹起一块炸蚕蛹丢在她嘴里,然后满怀着热情注视着她,那视线热烈的可以穿破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