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离自己这般的近。
始作俑者看了看陆菀瞬间就红得滴血的耳垂,低声笑了笑,他不过是想逗逗她而已,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不过是,蹭了蹭她的脸颊而已。
察觉谢瑜在笑话她,陆菀又羞又气,稍稍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就听见他闷哼一声。
陆菀脑中突然就回忆起谢瑜心口处狰狞的伤口,她连忙摸索上方才自己用力的位置,颇有些气短。
“是我碰到了你的伤口了吗?”
谢瑜轻轻摇头,然后拉着她的手,覆到了自己的心口上,压低了声,凝视着她。
“伤口在这里。”
掌下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陆菀觉得自己的心跳声也快了几分,几乎要与谢瑜的同一频率跳动。
“你是诳我的吗?我方才明明没有伤到这里。”她有些不满地嗔怪道。
谢瑜又倾身来抱她,将她纳入自己的怀里,修长白皙的手指一寸寸略过她腰间的玉色丝绦,最后扶在她的腰上。
那温暖的热度几乎要透过丝滑柔软的布料,由他的指腹,传到陆菀腰间的肌肤上。
陆菀一下就泄了气,像是被顺了毛的猫儿,眼睛润润的,乖巧地趴伏到了他的怀中。
偏生谢瑜还不放过她,故意垂下头与她面颊相贴,小幅度轻蹭了下她面上娇嫩的肌肤,在她耳边浅浅吹气道,“阿菀,这几日,我甚是想你。”
“连心口的伤都疼了几分。”
胡说八道,这个锅她才不背。
陆菀面容绯红,微微别过脸,理智里下意识地想抗拒着美色当前的诱惑。
可谢瑜却不肯放过她,在她耳边低笑一声,又轻轻贴了上来,用心感触着陆菀脸颊上绯红的温热肌肤,餍-足地轻叹着,“真好。”
陆菀敛着眼睫,眼中水波盈盈,整个人又羞又软,手上却攥紧了他的衣襟,只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从侧面看,就是彼此心悦的有情人在耳鬓厮磨,亦或是窃窃私语。
谢瑜也是心神摇曳,他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凝视片刻后,试探地轻啄了那红玛瑙一般娇滴滴的耳垂,就感觉到怀中人猛地一颤,继而变得更软更娇。
他有些意动,再想继续时,就被气急败坏的陆菀捂住了他的口鼻。
“你怎么这样啊。”
眼尾都飞红的小娘子,微鼓着腮帮嗔怪他,眼中是脉脉流淌的春日江水,泛着细碎粼粼光。
谢瑜的眼角眉梢都是畅快的笑意,还有浓到化不开的柔情,连素日里的清冷疏离都被掩了去。
这支洛京小娘子们竞相攀折而不得的高岭之花,终于染上了尘世间的烟火气。
陆菀的目光有些躲闪,正要移开手,就感觉到手心里温柔的啄吻,柔情且怜惜。
她脸色都要涨红了,不是以往刻意憋出的羞涩,是实实在在的脸红。
陆菀连忙抽回了手,那柔软的触感却是挥之不去,她低低声地抱怨着,“你怎么这样啊。”
声音已经比上一句低了许多,尾调柔柔的,像小猫爪子,在某人的心上轻轻地挠了一道。
谢瑜挑了一下眉,前些时日的不悦一扫而空,他慢慢地,不动声色地将陆菀紧紧困在自己的怀中。
翘起的唇角边,满溢的愉悦都要淌了出来。
“我心悦你,才会如此。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又有何不妥。”
陆菀有些不服气,明明前些时日还是自己是主动方,怎地如此快的,就被换了攻防地位。
她抬头仰视着他,开始认真地审视他。
葱白指尖也大胆地抚上了他的容颜,细细地描摹着温润清隽的眉眼,感受那仿佛笼罩着连绵春山的雾气。
世人都道谢家有玉郎,人如其名,美玉无双。
如今这稀世美玉,也不过是她的囊中之物。
这会儿,就换了谢瑜有些不自在,他虽是一直温和地垂眼望着她,脸上神色也没什么变化,可那玉白的耳尖却是逐渐变红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陆菀笑得更开心了些,她主动扑到了谢瑜怀里,把自己埋在他胸口,闷声地在笑话他。
怀抱着心上人的清隽郎君也在笑,可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却是越来越冰冷肆意。
或许不用等来年了,他想。
陆家将分,他可助这一臂之力;阿菀对他并非无意,他亦可更大胆几分。
最迟年底,他便要陆菀冠上他的姓氏,为他主持中馈,生儿育女,恩爱到老。
也不枉这些时日,他谋划的这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陆菀:我家有事,现在嫁不了(装出委屈脸)
谢瑜:陆家出事,她能更早嫁我了……(唇角上扬)
上帝视角的作者: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里送人头吧(沧桑点烟.jpg)
最近老看见评论在催火葬场,没有感情的火葬场,那温度也不够高啊,扬不了骨灰的!回头你们说,就这?(捂脸跑走.jpg)
第36章 风波
自从与谢瑜说了开, 两人就像是有了默契,都会有意地避开了提亲这个话题,这也让陆菀松了一口气。
毕竟一提起来, 就有些伤感情了。
她攒点好感度可真是不容易的, 再来几次上下横跳,心悸病都能被吓出来。
而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谢瑜也似乎是格外的忙,陆菀都很少能见到他。
只是隔三差五的, 他会让谢觉来,给她送些女儿家喜欢的钗环首饰,才能在陆菀最近的生活里刷一下存在感。
至于陆家分家这事, 自然也是没分成的,陆鸣都把他死了才能分家这种话放出来了,显然是不打算放人。
但是,陆远也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被他这话唬住的。
这不,一早去周夫人那请安,他就提出了几处新宅位置, 让他们兄妹三人提出些意见。
显然是打算先搬走再说。
“我觉得这处不错, 虽是在深巷里, 僻静了些, 但府内的园景装饰极其雅致, 我昨儿去看了, 内中假山流水的布置,俱是出自名家之手。屋舍也干净,我们到时也无需翻修,直接搬进去便是。”
陆远点了点纸上寥寥几笔勾画的布置,示意他们来看。
“僻静也有僻静的好, 你们阿娘如今在养胎,也正需安静些的环境,也省得吵到了你们的小弟或是小妹。”
周夫人端着盏甜香四溢的红枣茶慢慢啜饮着,没发表什么意见,陆菀就凑近些去看了看,也觉得不错。
虽是不及陆府占地广,可谁叫他们阿耶官位在那放着,太大的宅院,也违制不是,这般精致的住处倒也不错。
起码她日后请安也不需要起那么早了。
“阿兄,你觉得如何?”陆菱拿不定主意,扯了扯陆萧的衣袖,打算问问他。
谁知道陆萧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半天都不曾回应。
连陆菀都看不下去了,扯了扯他另外一边的衣袖。
“阿兄?阿兄?阿菱问你的意见呢。”
“嗯嗯,挺好的。”
陆萧随意答应了两句,敷衍之意明显,眼神更是飘忽。
这不太对劲啊,陆菀仔细打量了下,发现他眼下甚至有了淡淡的青黑,与她如出一辙的眸子里,甚至还有些红血丝,一看就是没睡好的缘故。
周夫人也搁下了手中的茶,柔声问道,“阿萧这是怎么了,一副没休息好的模样?”
陆萧有些勉强地笑笑,视线不自觉地落到了右前方。
“我最近结识了位好友,名叫荀方,他文思敏捷,常与我谈论些诗文。昨日他送来的诗文,我还没有想好唱和之作,难免就有些出神了。”
闻言,周夫人流露出些不赞同神色,“这些不过是友人间的玩闹事,耽搁了休息却是过了。夜间苦熬,最是伤身。”
“儿记住了。”陆萧态度恭敬地俯身一揖。
“阿萧还年少,不懂惜身,偶尔一为之也是常事。但你阿娘说的,也都是为你好,可得记住了。”
陆远笑笑,走到周夫人身侧,仔细替她续了一盏新茶,也没把这事往心里去。
“嗯。”陆萧点了点头,脸上也现出些笑容来。
可陆菀还是觉得不对劲,她以前看过些杂书,说人在撒谎时,会下意识往上再往右看,方才陆萧便是如此。
她总觉得阿兄有什么事在瞒着大家,才会心事重重的。
但是,他既然已经决定瞒着,自己也只能私下去试探着问问。
于是,这日晚间,她就叫人煮了汤,又备了些点心,就叫人去把陆萧喊到府中的湖边,美其名曰要趁夜赏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