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我丢不起这人，哪有人过生日送拐的啊！”
“那要不……我把拐给他镶上金边？”
许星海打算逛逛镶金的店，赵尧打了个电话。
“喂唐瑾啊，你帮我买份生日礼物送江淮。”
赵尧没开免提，但他大致猜到唐瑾回的什么了。
(许星海猜想)唐瑾：“你让海星帮你呗？”
“你觉得他送的东西能要吗？”
(许星海再猜想)唐瑾：“我忘了……行，我帮你带。”
电话挂断。
许星海：“……”
他手里的手机开始振动。
“喂？” 许星海下意识接起。
“还上火吗，溃疡好点了吗？” 江淮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好多了，谢谢……”许星海想说谢谢他的柚子。
“那晚上看烟花吗？”
许星海回应：“看。”
“一起走吗？” 电话那头的江淮像是觉得自己这样可能太过直接，又像是在解释，多加了句，“段凌方是学生会的，要忙元旦晚会，会晚点过去，我轮椅占地方，不早点去可能占不到好位置……”
许星海想都没想：“行啊，那我和赵尧今晚九点半去你宿舍楼下等你，我们一起去。”
“九点半啊……”江淮大概在记时间，可是手表不在，他只能看手机，所以一时声音远离了听筒，却又在下一瞬重新靠近。
“好啊。”
赵尧见许星海盯着自己的左手手腕，不知道在想什么。
——
到了晚上，许星海和赵尧早早地去了宿舍楼下，可江淮已经等在那儿了。
“等很久了吗？” 许星海小跑着朝他走去。
“也没有，刚下来，赵尧，给你。”江淮把一罐热牛奶扔给赵尧。
赵尧觉得烫手，江淮给的牛奶哎！！
“很冷吗？” 江淮看着许星海被冻红的脸问。
“还好。”许星海并没有因为江淮没给他牛奶而生气什么的，不过天的确有点冷，他把手伸到脸旁连哈了几口热气。
赵尧看了看手里的牛奶，觉得这东西怎么样也轮不到他拿着，他用胳膊肘轻顶了两下许星海，要把还热着的牛奶给他。
“别给他了，上面有我的信息素，” 江淮直接替许星海拒绝了，“给你这个。”
江淮丢给许星海一副已经打开过的手套。
许星海顺着开封的位置把手套抽出来戴在手上，很巧妙地避开了接触。
“现在还是‘还好’吗？”江淮问他。
许星海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
原来，不只是他会记住江淮说的话。
“不冷了。”许星海回江淮一个笑。
……
江淮的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今晚月牙湖边肯定人多，不小心被踩到就得不偿失了，他这才选择继续坐轮椅。
不过这样靠近湖边就有些困难了。
最靠近观赏点的位置在靠湖边的栏杆处，可栏杆旁的位置是石子路，磕磕巴巴的，轮椅到那里轮字就会被卡住，再靠轮椅上的人自己移动可就不容易。
于是乎江淮就被固定在那里，动弹不得。
几个人十点多就到了，太冷也不愿意玩手机，许星海和赵尧外加后来赶到的唐瑾就左右溜达，江淮就跟个雕塑一样坐在湖边吹风。
期间许星海还非常有良心地问江淮冷不冷，江淮摇摇头，从背后取出毯子盖在腿上。
许星海笑他是老头子，也算是报了他嗓子哑那段时间江淮说他是老头音的“仇”了。
快十一点的时候，段凌方来了，学校里也有不少同学来了，不过大多都是情侣。
在湖边等烟花的时候，许星海和赵尧在小贩那儿买来了星星棒，两个O玩的不亦乐乎。
许星海喜欢这些少女心的东西。
他往唐瑾和段凌方手里也塞了几根，几个人也没别的事儿，都开始放上了，就江淮眼巴巴地坐在轮椅上。
等的久了，江淮以为自己被忽视，正想一条腿蹦着去找许星海要，许星海却先走了过来。
“给你。”许星海把一只刚点好的星星棒递给江淮。
为了方便用打火机，许星海特地把手套摘了。
江淮伸手去接，可因为钢丝太细，两个人的手难免会接触。
接触到后许星海的手指就迅速红了，他一吃痛，星星棒掉到了地上。
江淮看着在地上慢慢燃尽的星星棒，眼神里闪过些许落寞。
黑夜里，江淮眼中的失落在星星棒的火光下尤其明显。
许星海注意到了。
他没说话，等到手没什么痛觉了，就在江淮盖的毯子上铺了几张纸，把剩余没点燃的星星棒倒了上去：“其实这样也行……”
他让江淮拿起一支，然后点燃了自己手里的，用手里燃烧的那支点燃了江淮手中的那支。
另一支星星棒突然点亮的光照亮了两人凑近的脸，衬得二人眸光温柔。
点燃的那刻许星海好像很开心，抓着星星棒在空中画圈圈。
江淮笑了。
不知道是因为点燃的星星棒，还是因为身旁笑哈哈的许星海。
有光亮的地方，人的心情真的会变好。
“五，四，三，二，一——”
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烟花准点在空中盛放。
“江淮你快看！”许星海拍着江淮的肩膀。
“我看得到……”寒夜的风搭配着薄荷的凉，一丝一缕地渗入江淮的皮肤。
可好像因为身边有光亮，居然没觉得多冷。
江淮看着烟花，今年和往年比，竟格外好看。
他们身边很多都是拥吻的爱人，就连段凌方和唐瑾也凑热闹，两个直A抱在一起互祝对方新年快乐，留下赵尧一个人站在一旁，落单的影子被烟花照的老长。
他想去找许星海，却发现许星海正站在江淮身旁，手还搭在江淮肩膀上。
那一刻，他们好像抽离在这个世界之外，悄无声息地存在于他们两个的天地。
江淮听不到嘈杂的炮竹声，听不到情侣间的甜言蜜语，他只听得到许星海的声音。
许星海的声音里带着笑:“江大爷，新年快乐啊。”
他没有回嘴，而是旁若无人地对许星海说：
“新年快乐。”
没有对视，没有拥抱。
来不及触碰，也不能触碰。
他们的注意一直集中在烟花上。
不过身旁有那人陪着，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觉得孤单。
火光绚烂，颜色璀璨。
烟花绽放在天空，笑意萦绕在面容。
☆、第 40 章
“海星你这一晚上是要闹哪样啊？”因为元旦放假的原因，宿舍门禁时间取消，几个人看完烟花快一点才回宿舍，赵尧一早七点多的车，本来打算好好睡个觉，许星海可倒折腾个没完没了，估计得敲了一晚上的字，中途还出去了好几次打电话。
许星海继续打着字，看了眼表还不到六点：“吵到你了？不好意思啊，我在催上次那个上市程序的尾款。”
“你大一刚入学设计的那个？都一年多了吧……你不是不着急吗？”赵尧揉着眼睛打哈欠。
“就……” 许星海也不知道怎么说。
“你不会是想用那钱给江淮买礼物吧？那比尾款少说也有七八万了吧？”赵尧没了困意，索性坐了起来，“送个礼物需要这么贵吗——”
说实话，许星海并不缺钱，但他还是想用自己的钱，把心意摆在那儿。
虽然他并不会告诉江淮，略略略。
赵尧呆坐了会儿，突然“啊”了一嗓子。
许星海以为赵尧猜到了他的心思，打字的手指都停了。
“你不会真的打算送江淮镶金边的拐吧？”
许星海：“……”
“话说你一晚上都在跟人家聊天？你不休息人家也不休息？”赵尧叠好被子，下床最后检查一次需要带的东西。
“人家现在发达了，在国外出差呢，他说等天亮了让国内公司的秘书给我打钱过来，嘻嘻嘻。”
“那你没什么事儿了？”
“目前是没了，问这个干嘛？” 许星海眼底有些发青，重重地打了个哈欠。
“算了，本来指望让你送我去车站的，你补觉吧。” 赵尧撇撇嘴。
“这个好办，” 许星海掏出手机，“为您叫了车，六点半准时到楼下。”
赵尧比了个ok的手势：“好嘞小星子，跪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