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开锁的时间里,谢绯靡靠在墙上跟靳沛残聊天。
燕南二中那边的确有收获,事实情况跟连剑帆料想的差不多,只不过盛放毒素物质的载体从洗衣凝露的外表皮变成了药品胶囊。实际作用几乎一模一样,本质都是遇水就能晕开。
开门进去,公寓是三室一厅,两人分开找,将屋子找遍也没有发现谢冷心的尸体。靳沛残搬去一字楼后,将房间门和窗户锁的严丝合缝,一是来不及处理尸体,二是这屋子死了人有些晦气他迫不及待想离开,实在不想多呆。
房子门窗紧闭,别说有人,就是外面的苍蝇也飞不进来,谢冷心的尸体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平白无故不翼而飞。
这可能吗?
谢绯靡摇了摇头,复杂地琢磨起这件事,最后敲定一个结论,“靳沛残被骗了... ...”
“也未可知,他离开这么久,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现在,我们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去跟他们汇合,谢冷心的事等人齐了再说吧。”苏珩芷行事一向有条不紊,而谢绯靡恰恰相反,要是单独放她一个人在此,她是不想破脑袋不会离开。
苏珩芷拉开门,迎头就是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住,随后袭来的就是一阵水雾,和漫无边际的黑暗。
*
燕南二中校园区。
经过X病毒的洗礼,人流量最多的校园也成了死亡专属的寂静之地,门洞大开的教室数不胜数,凌乱无人收拾的试卷、课本、桌椅堆积四处,远远看着不像是校园,反而更像是个垃圾场。
盛放精神毒素的载体已经找到了,樊化带着载体往一字楼那边赶,何靖带来的巡逻队人员也都悉数归位,时刻守着地下商场。现在只剩靳沛残一个孤家寡人,他需要等谢绯靡过来汇合,现下无聊只能正大光明走进这个已经人迹罕至的校园区,四处看看。
他还是抱有私心。
谢绯靡,他无时不刻都想要得到她,只是碍于两人曾经是青梅竹马的关系,谢绯靡不想跟他撕破脸,同样的他也不想跟谢绯靡一别两宽。
他原本打算,待会等谢绯靡来了带她逛逛校园区,说不定可以将关系拉的更近一点,毕竟他们的相识相知大多是在校园里。
一个小时过去,他没有等到谢绯靡的身影,反而等来一通未署名的电话。
*
谢绯靡醒来是处在一片漆黑里,确切的说,她的眼睛被黑布蒙住了,在这种情况下,抓她来这个地方的人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多给她上了一层布。
“苏珩芷,你在不在?”
她从虚空喊了一句,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跟她关在一起,因为苏珩芷被人迷晕的时候,倒地的第二个人就是她。
买一送一,也不外乎如此。
视觉受到阻碍,其他感观反而变的异常敏感,谢绯靡察觉房间有某处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断断续续不可捕捉,她甚至分辨不出方位。
“苏珩芷,你是不是在?苏珩芷,在就出个声!”
摩擦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哒哒的脚步声,这声音是高跟鞋,朝谢绯靡过来的是个女人。
啪嗒一声,整个房间明亮起来,有人踩着五厘米高跟鞋,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间晃荡着一柄匕首,身姿妖娆,扭动翘臀朝她有血缘关系的姐姐跟前走去。
谢绯靡不知道对方是谁,可鼻尖嗅到的香水味,可谓熟悉到无以复加,她确定以及肯定对方的身份。
“你果然没有死!”
谢冷心脚步不停,一边晃着匕首,一边欣赏起对方这难得的落难神态,突然妖里妖气地发笑,“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我看你也不像啊。姐姐!”
这挑衅嘲讽的语气,依旧让她恶心!
果然还是死人适合谢冷心,因为死人不会说话!
谢冷心蹲在谢绯靡跟前,尖锐的刀尖挑起对方的下颚,抬手摘掉黑布,谢绯靡被灯光照射的无所适从,脸一偏,刀尖就沾了血。
一道血红从白稚的皮肤上,慢慢渗出,洁白的纸被画了道红线,谢冷心一瞬间想的不是将污渍擦掉,而是再多加几道,越凌乱越好。
可惜,现在这个女人她不能动,现在玩死了,等他到了,她要玩什么呢?
谢冷心痴狂地抬指抹掉刀尖上附带的血,擦在谢绯靡脖颈上,阴狠地笑道:“姐,看来我这刀放的不是地方,它啊,应该放在这儿!”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尖,带着尖锐的触感压在谢绯靡被抹了血的脖颈处。
“呃... ...”谢冷心按压的地方正处于男生喉结的部位,谢绯靡闷哼着,有些窒息,“没,没想到你的癖好还是一如既往地... ...变态!”
“啪!”谢冷心阴沉着脸,不偏不倚地扇了她一巴掌。
这声音极大,在整个房见回荡。房门处还守着一个人,背过身子,她看不到对方的脸,却能听到对方在低笑。
谢绯靡偏过脸,口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味,她不禁嗤笑:“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呢?你真的跟以前一样,让我十分瞧不起,哈哈。”
“闭嘴!”谢冷心沉着怒火中烧的眸子,审视起带着巴掌印的脸,将匕首插在脚前,掀起谢绯靡衣服下摆踩在对方口中,“我怒不怒关你屁事,倒是你... ...我有一场戏想请你看,不知道你愿不愿?!”
“啊!我忘了... ...”她站起身,兴奋地睁大眼睛,微张着嘴唇舔着指尖,“你不看也得看,这可是我们特地安排的!精彩绝伦!保证让你终生难忘!”
话一说完,谢冷心就再也没有兴趣呆在此处,她似乎还有别的事情,呆在这里只是为了等她醒来,她一醒,她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谢冷心很快离开了。
谢绯靡却还沉浸在和对方的对话里,谢冷心提到了“我们... ...”,这里指的是她和谁?
而且,她还没有搞清楚谢冷心究竟是假死,还是被救了,如果是被人救了,那又是被谁救了?
谁能在毫不破坏防盗门的情况下,自由出入靳沛残家?
如果谢冷心是假死,那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为了耍靳沛残?
那她也真够无聊的!
她思来想去,脑中还一团乱,实际生活中她并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主要是靠苏珩芷和连剑帆使用脑力。她虽然也能发现问题,但也仅仅是发现而已,若论更深层次的,那就只能恕她脑力有限,实在无能为力。
之前被蒙住双眼的时候,她手脚被束缚着,坐在一张椅子上。这间屋子像是监/狱的低配版,空荡荡的一片,四面都是墙壁,一扇铁门在她不远处,上面是几根铁柱子组成的小窗口,小窗口的外边是一条走廊。
她斜视那个窗口可以看到刷白的天花板,椅子挪过不去,一直坐着太久,屁股发疼,她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安静的时间长的像是没有尽头,谢绯靡不知道自己坐在这张冰凉的椅子上有多久,再次听见动静的时候,她疲惫的有些昏昏欲睡。
不多久,门被人打开了。
“进去!”凌厉不善的声音,咬字有些不清晰。
紧接着,谢绯靡就看到苏珩芷被动作粗鲁地推进来,苏珩芷双手也被绑在身后,长卷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脖颈间,露肩短衫和黑色短裙正往下滴着水。苏珩芷脸部皮肤一直是病态的苍白,一时间,谢绯靡竟分不清这苍白是她原本的肤色还是被水浸泡的。
谢绯靡怔怔地看着苏珩芷,嘴唇微启间可见贝齿咬合在一起,下颚紧绷着,说不出一句话。
苏珩芷被推的踉跄,走了几步,忽然被跟在后面的强壮的男人一脚踹倒在地。
“别碰她!”谢绯靡吼道。收敛不住!她从没见过苏珩芷处于弱势的样子,从前没有,以后也不能有!这个女人,本就该高傲的让所有人忌惮,佩服,而不是处于劣势,被人如此欺负!
谢绯靡双眼逼视那个男人,咬牙切齿地发狠,“你再敢动她,我弄死你!”
“哦?”强壮的男人生的虎背熊腰,手臂上的肌肉将紧贴在臂膀上的体恤撑的凸起,男人阴笑着,“是吗”他一脚踹在苏珩芷的肚子上。
“唔... ...”突然袭来的痛令苏珩芷闷哼一声,忍住蜷缩着腰,想要护着肚子,却伸不出手,只能在地上滑稽地扭动腰肢。
谢绯靡第一次在这样的情况下感觉到窒息,她声音拔高喊:“苏珩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