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和鸣+番外(33)

“什么以后?”

“你和我的以后。”

“咱俩哪还有……”

精神放松了的林冰琴不知不觉就开始往外溜真话。她想说“咱俩哪还有什么以后,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改天找个理由合离得了”,可刚出口几个字,嘴巴就被男人的大掌给严严实实地捂住了。

他捂得可真严实。

一只大掌覆过来,不光捂紧了她的嘴巴,就连鼻子,也给捂了个密不透风。

他身子半起着,左手摁在她身侧的炕上,右手则略微使力捂着她。

雨后的夜晚,月亮悄眯眯地躲了起来。

两人隔着很近的距离,却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她呼吸不畅,鼓动腮帮子想咬他,可他捂得太紧,她试了几次都不行。

捂压之下,嘴巴活动的空间实在是有限。

所幸林冰琴还有一个器官是灵活的,她舌头飞快地伸出来,很轻很轻地舔舐了男人的手心。

酸酸的,是汗液的味道。

曾墨像是被电到,捂得挺严实的右手,忽然就缩了回去。

恢复自由的林冰琴抓紧时间呼吸。

呼,吸,呼,吸,是自由的味道。

两人离得挺近,她在呼吸,他也在呼吸。

彼此间的呼吸,在空中痴缠了。

她呼吸轻,他呼吸重。

她呼出的气息轻飘飘地往他的方向走,他的呼吸却如狂风一般,唰地就扑了过来。

她吸气时,感觉不光将刚才自己呼出的气息重新吸了进去,还把他呼出的气息一并吸到了肺里。

曾墨右手缩了回去,但人没挪动,还是紧靠着她。

男性的气息浓重而热烈。

林冰琴紧张的双手都下意识地握紧了。

眼睛在黑暗中瞪得大大的,想要看清曾墨在干什么,是什么样的姿势。

乌漆麻黑的,她只能看到身侧的黑影,感受到他炽热的呼吸,但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我……唔……”

她想开口说点什么,刚吐出一个字,男人的身子忽然压了下来,用他的唇堵住了她的。

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身体虚浮在她的上方,两人身体间唯一的接触便是嘴唇。

他的唇凉凉的,像冰块一样。

但又软软的,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果冻。

他以唇封唇,却没有再下一步的动作。

鼻翼间呼出的气息却带了浓烈无比的温度,一下一下地拂过林冰琴的脸颊,她脸上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

她在紧张。

他怎么就亲了上来?

他自己不是亲口说过,老娘病重,任何旖旎的心思不会有么?

可怎么动手又动口了?

他亲过自己,待会儿要剥自己衣服怎么办?

是喊两声还是委屈求全地应了他?

她迅速在脑中否定了第二种,如果他要硬来,她可以先警告他,实在不成再喊。

娘是他的娘,如果他实在不把他娘的健康放在第一位,她干嘛牺牲自己当老好人?

她在担忧曾墨下一步的举动,可曾墨跟被点了穴一样,身体悬在自己上方,光用唇堵着自己,定那儿了。

林冰琴嘴唇快被堵麻了。

他该不会是不会亲吻吧?

自己下意识用舌尖扫向他的手心,难道激发了他男性的荷尔蒙,继而引发了他要亲吻自己的冲动?

亲上来了,却不知道往下一步该怎么走,所以就僵在这儿了?

她忍不住抬起双手,推拒他的胸口,想要把他给推开。

刚才聊那几句已经可以交差了,不用假戏真做到这种程度。

她动手推的动作激发了曾墨某种程度上的不满,他竟然双手离炕,一左一右去拉拽她的手。

双手离炕的瞬间,他的身子便失了重,结结实实地压到了林冰琴的身上。

这下好,不仅嘴堵上了,林冰琴的小身板也全被他给压在了身下。

不用好奇不用试探,身体一接触她便明白他怎么回事了。

他心理上因了母亲的病,对任何事提不起兴趣,可男性的生理构造决定了,万事都阻挡不了他的热情迸发。

身体在渴求,心理在压抑。

所以便有了这个勉勉强强的吻。

被压了个密实,林冰琴彻底老实了。

她现在是想动也动不了。

双手被压着,双腿被压着,嘴唇被堵着。

喘气都不匀溜。

但这样压着不是个办法,她嘴唇嘟起来,使了力气往外顶他的唇,好让他赶紧起开。

可她这一嘟,却好像给了他某种启示。

他也有样学样地嘟起来,轻轻嘬了她一口。

声音又脆又响。

第30章

嘬完,曾墨和林冰琴都愣住了。

曾墨在黑暗中静止几秒,忽地翻身下去,他平躺着,呼吸一下重似一下。

林冰琴则浑身僵着,这种时候,她好像做什么都不合适,最好的办法便是装傻。

东屋传来几声咳嗽。

林冰琴仔细听了听,是曾母的咳嗽声,心顿时安定不少。

看来老人家是接收到了小两口甜甜蜜蜜的信号。

这场戏做得挺累,为的就是做给老人家听的,戏做了,老人家听了,这事情就算圆满了。

熬了两天一宿的林冰琴倦意上来,闭上眼睛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挺踏实,没有做梦,一觉到亮。

睁开眼便看到婆婆笑得满脸皱纹的脸,林冰琴还以为自己做梦了,反应老半天才明白是真的。她呵欠连天地坐起来,双手扶住曾母的胳膊,“娘,你怎么在这儿?”

她跪坐在炕上,仔细瞧了瞧老太太的衣着,新衣服已经脱了,穿上了平日的灰色褂袄,这会儿就坐在自己边上,再瞅眼炕上,曾墨早就没了人影。

林冰琴往地下瞧:“花儿呢?娘下来走动,怎么也不见她跟着?”

“别埋怨她了,是我自己要过来的。”曾母笑呵呵地说道。

林冰琴握了握她的手,暖乎乎的,并不凉,再摸摸她的袖子,药粒已经换到刚换的衣服里了。

她一屁股坐回炕上,“那就好。”

老人的健康是最重要的。

经历过前几日的闹腾,今天的曾母脸上阴云全无,脸色相较之前还多了几丝红润。

“我没事,这下我彻彻底底信你了。昨晚上我睡得少,思来想去的,也想明白了这件事,以后啊,我就活一天就好好地活,不去想东想西的了。所以啊,我决定,咱们一起搬到大宅子里去住。”

要搬大宅子了?

林冰琴:“我们喜欢陪您在这儿住的。”

她担心老人是心里不愿意,但昨日阳寿未尽,想着为儿子儿媳做出牺牲才要搬到大宅子里住。

“有好日子不享,干嘛在这里住那不方便的日子?冰琴啊,这回是我这老婆子想搬去镇上过好日子了。曾家村该见的人都见了,想做的事儿也都做了。是时候出去见识见识了。”

林冰琴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如果娘真心想搬,那我们就搬。”

她当然喜欢过方便舒服的日子,老人不肯,她愿意做出点儿自我牺牲,但老人若是愿意搬去大宅子,那她自然再乐意不过了。

吃早饭的时候,曾墨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他坐在曾母旁边,沉默安静地吃饭,曾母把搬去大宅子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曾墨停顿良久,简单地答了一声“好”,连原因都没问。

林冰琴暗暗瞟了他一眼,往老人碗里夹了块小菜,说道:“娘,我们都听您的。”

曾母笑眯了眼睛。

说搬就搬。

曾墨雇了三辆马车,一辆车装林冰琴自娘家拿来的东西。一辆车装家里的那些被褥之类的。最后一辆车供三个女眷坐。

来帮忙搬东西的都是生面孔,曾墨站在院子里有条不紊地指挥大家。

林冰琴收拾好箱笼之后,本来要叮嘱那几个人搬抬时要小心点儿,可她话还没出口,就听曾墨对那些人说道:“夫人的箱笼,搬抬时,轻拿轻放。”

林冰琴便和花儿一起,扶着曾母上了马车。

考虑到曾母的身体,曾墨叮嘱车夫要慢行,不拘时间,只要安全。

一上午能赶到的路,一路慢行下来,子夜时分才赶到了新宅子。

夜深人静,曾母在车子的颠簸中睡一阵醒一阵,听闻车夫说到了,才振作精神抬起了头。

林冰琴也困,但思及曾母的安全,她硬是撑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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