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和鸣+番外(28)

她没说话,也没动。

男子见状,忙忐忑地叫了声:“大哥!”

曾墨目光继续转向深井里面,“星辰,你现在赶回去,向王爷汇报下这边的情况,我自己探探看,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时辰内应该能找到。”

原来是下深井找东西。

林冰琴不明白这种情况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叫星辰的侍卫干脆有力地答了声:“是。”

手指放进嘴里,微低头吹了声长长的口哨,一匹白马哒哒地跑了过来。

星辰向白马走去,经过林冰琴身边时,他低声道:“夫人,下深井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请在井旁帮大哥照看着。”

说完,他翻身上马,驾地一声,扬长而去。

林冰琴往前走了走,眼前是一口井,时间久远,井口有些破损,周边杂草丛生,井口南边还有一块跟井口差不多大的石板。

她试探地往前探了探头。

井很深,往里瞟一眼,内心发凉。

水面离着井口约摸有两三米远,仅凭目测,估计不到水的深度。

难怪星辰担忧。

这样深的水井,曾墨一个人爬进去的话,危险系数是挺高的。可她在旁边站着也无济于事啊,她可不敢下井。

万一他失足跌进水里爬不起来,估计她也是束手无策的。

她还想探头看得再仔细些,后脖领一提,她被曾墨像拎小鸡一样往后拎了两步。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两脚腾空,接着又踉跄着落下。

曾墨声音沉沉地说道:“一旦摔进去,我可救不了你。”

林冰琴:“……”

气得不想说话。

曾墨撩了撩自己的袍子,双手撑到了深井的边缘,下井之前,他看了眼林冰琴,“我不会有事。”

说完,身子便慢慢置身于井里。

林冰琴被吓了一跳,她刚才看过井的深度,感觉他下井的确是件挺危险的事情。

跑了两步,想到他的提醒,她停住步子,身子半趴到地上,只探着头往井里瞧。

曾墨速度很快,已经下到一半的位置,他没往上看,但头上仿佛长了眼睛,语气阴沉地斥道:“离井口远点儿,如果怕的话,就尽早回家。”

一副领导斥责下属的口吻。

林冰琴本来就有点儿怕,被他这三吓唬两吓唬的,心里更抖抖索索的,她干脆爬起来,远远地绕过井口,坐到了那块石板的旁边。

石板四四方方的,上面布满了青苔,要是没青苔的话,林冰琴就打算坐上去了。

她坐在旁边,意兴阑珊地打量着。

打量打量石板,再打量打量井口,眼睛好奇地瞪大了,她稍稍往井口方向凑了凑,伸出双手比量井口大小,再回首看石板的尺寸,当发现井口侧边的印痕时,心里终于明白了。

敢情这块石板是用来封井口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能理解和明白星辰为何自作主张把自己给领来了。

曾墨下深井找东西,如果没人守护井口的话,自此经过的曾家村的人,极有可能将井口给封上,不管是为了大人小孩的安全考虑还是为了某种其他原因也好。原本封着的井口,继续封上,无可厚非。

想明白了自己的用处,林冰琴拍拍酸疼的腿,席地而坐。

枯井北边是一些田地,村民在地里种植了菜品什么的。往南多是一些荒地,有树有草,绿意葱葱的。

停了一会儿,林冰琴不太放心,小心翼翼探近井口,瞪大眼睛往里瞧。

漆黑一片的深井里,竟然看不到曾墨的影子,只能依稀看到水波在荡漾着。

林冰琴紧张不安地盯着不停飘动的水面,在心里默默地数秒。

一个人在水下是待不了多长时间的。

六十个数字之后,水面并无其他动静。

她试探地喊了声:“曾墨!”

喊一声没有反应,她连着又喊了两声。

还是没有反应。

林冰琴心里就有些发慌了。

她双手扒到井沿,扯开喉咙对着深井里大声喊道:“曾墨,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能听到的话,你出个动静!”

她怕他死了!

水波唰地向上冲起,曾墨自水里冒出头来,他抬手抹了下脸上的井水,头向上一仰,湿湿的头发全贴在头皮上,突显得两只瞪起来的眼睛更黑更大。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没事!”

林冰琴长长地舒了口气:“曾墨,你倒底在这么深的水井里找什么?这里的水可能被污染了,对身体不好,你说说看看,要是差不多的话,我出钱帮你再买件就是了。”

她想得挺简单的,曾墨本来就是穷人一个,他能掉在枯井里的东西,想来也值不了多少钱,她愿意花钱买他的平安。

不是图他人好,就是不忍心看他在这个破井里扑腾。可能现在在井里扑腾的人换成任何一个路人,她也会如是问。

曾墨黑黢黢的瞳孔定定地瞪着她,停了会儿,他不作任何回答,用手一捏鼻子,忽地又沉了进去。

林冰琴无语叹息。

曾墨是个固执的人,还是个自以为是的人。

她身子缩回去,继续坐在石板旁边发呆。

晴朗的天气很突然地变暗了,乌云笼罩下来,没多久,滴滴答答的雨点便从天而降。

下雨了。

林冰琴双手撑到头顶,颇为头疼地望了望天,低语:“这天儿,怎么说变就变?”

她环视四周,两米开外就有棵大树,枝干伸展着,像一个天然的大雨伞。

她往井口瞟了眼,放弃了喊曾墨的打算,双手捂着头,风也似地跑了过去。

站在大树下,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睛望着井口的方向。

井口是敞开的,曾墨很快就会知道下雨了,如果他想出来自然就会出来,他如果不想出来,她也没啥办法。

对于喜欢自以为是的人,不搭理他是最好的方式。

万一出现什么意外,那是老天爷的选择。

林冰琴抿着嘴唇,透过越来越细密的雨雾看着井口的方向。

有个穿着斗笠的老人家从远处走了过来,路过井口时,他停住步子,弯腰就要搬抬井边的石板,打算把井口给封上。

林冰琴吓了一跳,双手擎在头顶跑过去,眯着眼睛阻止对方:“大叔,井下有人,不用封井口。”

大叔刚搬起的石板又放了回去,他直起身,疑惑地问道:“井下有人?这可是口弃用的老井,多少年都是封起来的。”

雨水毫不留情地浇在林冰琴单薄的身上,她耐心地解释,“曾墨有东西掉在里面,正在找。”

“幸亏你告诉我,要不然就出大事了。”大叔看着被雨水淋湿的林冰琴挺可怜的,指指大树下面,“你过去吧,我不搬。”

林冰琴道了声谢,但人没走,还站在井边。

大叔明白过来,憨厚地笑笑转身走了。

一直等他走远了,浑身已经湿透的林冰琴才跑向了大树底下。

这下惨了,自己被淋成了落汤鸡。

她认命般地看着天空。

刚才如果还有那么丝犹豫想要走,经过刚才一事,她彻底断了要走的念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权当是做善事吧。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曾墨还是没有从井里出来,倒是又经过两个“热心”的村民,想要把井口给重新封上,林冰琴不厌其烦地冲进雨雾里耐心地向对方解释。

如此两个来回之后,她身上完完全全湿透了。

单薄的衣服贴合到身上,峰峦波谷隐约可见,她低头审视自己,目前的她,样子挺尴尬的。

再尴尬,她也不能离开。

如果刚才经过的三个人,哪怕有一个把井口给封死了,曾墨都会处在性命堪忧的状态。

她不喜欢曾墨,但也不希望他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

如果他发生了任何意外,也就意味着曾母的生命也到头了。

林冰琴双臂环胸,勉强遮掩着自己的尴尬,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井口方向。

曾墨在井下待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一个小时了。

她挺担心的,但又爱莫能助,只能呆呆地站着。

又过了约摸一刻钟的功夫,哒哒的马蹄声传来。

林冰琴眯缝着眼睛仔细一瞧,眼睛顿时放了光。

来者竟然是星辰。

没想到他竟然折返回来了。

她刚想冲过去,刚要迈步,忽然意识到自己目前的状态,她眼睛一转,躲到了大树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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